“郡主，今日聽說城外有祈福集會，好事將近，我們去求個好簽！”
    涼郡王府的侍女笛兒和霓霞郡主年級相反，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活潑開朗。
    隻是霓霞郡主瑞霓根本無暇搭理笛兒，心中早就千思萬緒環繞。
    這陳俊見到了，雖然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不少出入，可是他是斬殺那托莫之人，瑞霓嫁給他是信守諾言，而這個人，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隻是笛兒已經將斷風山的時候，自己暈倒之後的事情複述過，雖然未曾被那羌人玷汙就得一兵士相救，可是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曾經被羌人劫掠過，這清白也就毀了。
    瑞霓想起近日發生的種種，愁上心頭。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笛兒突然驚奇道：
    “郡主……小姐，前麵好像人好多的樣子，咱們過去看看吧！”
    說罷，便拉著瑞霓去了前方人頭攢動之處……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幾名侍衛，韓牧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大聲道：
    “陳大人啊！我聽說護衛斷風山的乃是你的親侄子，您是不是為了親侄子……”
    陳鬥當即怒了。
    “口出狂言，我治的是你的避戰之罪，和其他人其他事情無關，羌狄令，避戰怯羌乃是大罪。”
    陳鬥心中憤怒，手指一指。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給我拿下啊！”
    可此時秦漢被韓牧拿捏住，那幾人不敢上手，秦漢還在聲音細微的呻吟。
    “救命啊！大人救命啊！”
    韓牧一手扣住秦漢，一手往著馬車上走去。
    陳鬥眼神陰鷙，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能真讓秦漢和這韓牧同歸於盡。
    韓牧走到馬車跟前。
    然後示意卓越上車。
    “大人，去斷風山的證據我確實是沒有，可是您可洛之洲軍候指責我避戰，我可是要說道說道了。
    說罷，卓越從馬車裏扔出了五六個血淋淋的包裹，每個都沉甸甸的，看得眾人都是極為好奇。
    說罷，莫銘就上前來，將每一個包裹打開，然後將包裹裏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
    頓時圍觀的人群一陣喧嘩。
    “我天。人頭，這人怎麽如此變態。”
    “車裏放死人頭，這麽多，起碼得有三十多吧！”
    “殺了這麽多人，他夜裏如何睡得著的。”
    可是慢慢地，圍觀的人都發現了不對。
    這些人頭鷹眼鉤鼻，卷發高顴……
    羌人！
    一石驚起千層浪，所有人都紛紛往前湊，要看羌人的樣子。
    作為景人，雖然經常被羌人襲擾，但是能夠見到羌人的機會實在是不多。
    主要是，見過羌人的景人，要麽被俘成為奴隸，要麽被殺成為屍骨。
    這麽多的羌人頭顱，這在整個漠北邊境，也是百年難遇的奇觀。
    韓牧拱了拱手，對著眾人大聲道：
    “各位，此時一共是三十九個羌人人頭，十二名乃是斷風山那日所殺，剩下的則是前幾日，羌人進攻紅柳溝，來了三十騎兵，留下了二十七個頭顱。”
    韓牧一語，當即讓所有人靜聲。
    多小眾的詞語啊，三十羌人騎兵，留下了二十七頭顱。
    就連一旁一直泰然自若的許有德，此時下巴也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這個戰績，對於所有景人來說，都是天方夜譚一般的存在。
    當年托莫四十騎兵衝散千人景軍，你韓牧難道也有千人部下嗎？
    這個時候，還是陳鬥先反應過來。
    “怎麽可能……這些人都是你所殺，我景軍臨塞營這一年來，都沒殺到三十九人，你……”
    陳鬥本來說是韓牧是殺良冒功，可是這些人的麵目確定是羌人無疑。
    他現在是本能的想要反駁韓牧，可這些人頭對他的衝擊太大了，一時間都有些語塞，這個時候秦漢反而反應過來。
    他被抽得臉頰紅腫，此時也是言語不清，複述了好幾遍大家才聽得清。
    “殺良冒功，殺的是漠北的其他遊牧……”
    紅柳溝附近確實是有幾個遊牧民族，長得雖然和羌狄有些區別，但是被砍成人頭了之後，也是難以分辨。
    其實圍觀的眾人是相信這個說法的。
    人的意識主要是來源是自己的所見所聞，像韓牧的這種戰績他們翻閱書籍也找不到幾個，所以大家本能地認為這可能是真的。、
    韓牧也有些無奈，他已經把人頭拿出來都不信。眼看著眾人的懷疑。韓牧苦笑這把一個袋子扔出去，這些都是戰死羌人的腰牌。
    隻是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是有這些東西，也說明不了什麽。
    他們一樣可以說是韓牧自己打造的，為了將戲給做全嘛！
    其實拿出來這些東西的時候，許有德已經相信，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羌人人頭。
    畢竟他可是知道，那托莫以及十三名手下，都是死在了韓牧的手中。
    但是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咬死了。
    畢竟這羌人要真的坐實了都是韓牧殺的，別說要治罪與韓牧，恐怕還要給韓牧高官厚祿。
    這個時候陳鬥心思也穩定下來，當即立斷。
    “這些就算是羌人也絕不可能是你所殺，韓牧，你現在立馬束手就擒。我可以……”
    後麵的片湯話韓牧沒有聽下去，但是他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因為過度震驚，他們現在爭論的主要矛盾點已經變了。
    從韓牧去沒去過斷風山，變成了這些人頭是不是韓牧殺的了。
    說實話，去沒去過斷風山，對於韓牧來說是個死局，他自己是沒辦法證明去過的。
    但是要是隻需要證明韓牧殺羌人這件事情，那就簡單很多了。
    他可是有目擊證人的。
    卓越此時還在馬車裏麵，剛剛把羌人的人頭扔出他並沒有一起出來。
    “把人給帶出來吧!"
    韓牧對著裏麵喊了一聲，隻聽得馬車內一陣鎖鏈的清脆撞擊。
    眾人隻看到剛才進去的少年率先出來，掀開了馬車帷幔，手裏拉著一個拇指粗的鎖鏈。
    慢慢地，又有一人緊隨其後，看長相竟然是和那些頭顱特征一致的鷹鉤鼻高顴骨，身材高大，但是身上衣衫襤褸。
    陳鬥本來還是一臉凶相，可是看到出來那人的麵相的時候，竟然不禁背後自然升起一陣寒意。
    這是羌人！這人竟然是活的羌人！
    大景這麽多年被羌人摁在地上摩擦，誰也未曾見過被俘虜的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