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3章 下跪的風吹到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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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呼蘭蒴一直在馬車裏麵不敢現身,若是讓陳鬥知道她在此處,指不定鬧出什麽別的幺蛾子。
    呼蘭蒴是聽見了外麵都在給郡主行禮,才知道瑞霓在這裏。
    涼郡王來西北之前,在京城居住,瑞霓的姐姐瑞鸞,是呼蘭蒴的閨中好友,而瑞霓自然也是如同呼蘭蒴的親妹妹一般。
    兩女相見,無語凝噎,執手相看淚眼。
    如今已經是物是人非,呼蘭蒴被流放到此,而瑞霓一家隻剩下她一人。
    涼郡王府在霸州府,這瑞霓最近一直是住在陳家的,但是如今陳家已經當場退婚,在過去住也就沒必要了。
    就在兩女商議,要不要去客棧暫住的時候,韓牧說話了。
    “去我家裏住吧!”
    韓牧一家人,雖然在月前羌人攻破臨塞城的時候,被羌人屠戮,但是宅子還是再的。
    他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了呼蘭蒴一個大概位置,然後打算先行過去,收拾一下。
    韓牧讓自己手下幾個侍衛,都跟著呼蘭蒴,隻帶著卓越前往韓府。
    現如今,這兀查良俘虜到臨塞城的消息,應該也是傳出去了,羌人不久後,大概也能得到這個消息。
    韓牧在臨塞城直麵陳鬥副指揮使,危險重重。陳鬥四品的身份,在體製內,針對他實在是太過容易。
    但是韓牧現在還無法離開臨塞城,自己回去了,反而讓紅柳溝也變的危險了。
    如今在臨塞城裏,不禁可以通過羌人的威脅來防止陳鬥的針對,也能借助臨塞城的城防防禦羌人的進攻。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韓牧靠著記憶力晃悠了很長時間,但是怎麽也都找不到那塊熟悉的韓府牌子。
    卓越在一旁也納悶。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家怎麽走了?”
    “沒有啊!”
    雖然韓牧有的記憶在腦海裏已經不甚清晰,但是家的位置,他還是記得住的。
    繞了幾圈,韓牧終於發現。這本來應該是掛著韓府牌匾的位置。如今卻是大門正開,人來人往。
    門口赫然拐著一個大牌子。
    “羅氏車馬行……”
    這時候韓牧突然想起,自己那個飛鴿傳書要給自己退婚的未婚妻。也是姓羅,而家裏做的,就是車馬行的生意……
    於此同時,漠北托裏奴營地。
    托裏奴正再今天進行祭奠托莫的儀式。
    祭祀做好了之後,托裏奴走下祭壇。
    相比於第一天,這幾日托裏奴的麵相憂愁,整個人都顯著老了不少。
    月前進攻臨塞城前,他曾經找過占卜師。
    占卜師送出的是凶卦。
    “此次進攻會順利,但是因為這次進攻帶來的災禍卻會毀了整個草原。”
    當時,聽到占卜師這麽說,托裏奴其實是想要放棄進攻臨塞城的,可是托莫執意要去……
    現如今,托裏奴最青睞的繼承人托莫死了。而兀查良進攻紅柳溝,這麽多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如今這些天的種種處境,讓托裏奴又想起了那日占卜師的卦象。
    “兀查良殺心太重,一定是在紅柳溝裏戰的太興起了。”
    托裏奴這樣勸自己,因為沒有人會想到,一個統製帶著三十名羌人騎兵,去一個紅柳溝裏能發生什麽意外。
    就在這時,托裏奴的賬外出現了馬蹄聲。
    “托裏奴大人……跟著兀查良大人進攻紅柳溝的白馬回來了。”
    托裏奴聽到這個消息,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恢複了一貫的冷峻態度。
    “為什麽是白馬回來了?兀查良呢?是不是有殺人殺的興起。這次回來了幾人,領過來我見一下。”
    托裏奴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傳令兵的吞吞吐吐。
    “托裏奴大人,回來了……兩個白馬!”
    托裏木點了點頭,示意讓這兩人進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兩個傷痕累累,渾身鮮血的白馬羌騎,跌跌撞撞在別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托裏奴心頭感覺到了有一些不太對,這……怎麽麵向如此的淒慘,就像是打了敗仗一樣。
    這兩個兀查良麾下的白馬。一進來,就直接跪下,泣不成聲。
    “托裏奴大人……”
    看到這,托裏奴頓時明白了,這次進攻紅柳溝並不順利。隻是他並不是刻薄之人,隻是點了點頭。
    “算了,你們不要過於責怪自己,畢竟那紅柳溝也算是易守難攻,其他人何時回來。”
    說道這,那二人也頓時止住了哭泣。
    聽著上半句這二人幾乎是感激涕零,可是聽完下半句。兩個人忽然不知道怎麽回托裏奴的話。
    托裏奴有些不悅。
    “問你們話呢?進攻不順為何你們二人提前回來,其他人在做什麽,你們統製又是在和處。”
    這時候兩個人才明白,托裏奴以為他們是回來要通報事情,可是現在如果讓他們二人告訴僅剩他們二人……
    這個時候托裏奴才意識到了不對,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在和善,大聲問道:
    “我問你們話呢?人呢,其他人呢?”
    那二人終於堅持不住,鼓起勇氣說道:
    “大人,這次去紅柳溝,隻剩下我們二人,其他人都……留在了紅柳溝,全軍覆沒!”
    托裏奴一下子站不住,差點往身後摔了過去,多虧身後兩個侍從從後麵扶住他。
    全軍覆沒,三十人全軍覆沒,這對他們羌人來說是多麽小眾的詞匯啊!
    這個代價太慘痛了。
    托裏奴臉色慘白,然後瞬間又漲紅了臉。
    “你們統製呢?他也死了?為什麽還沒回來。”
    自從大景元年,一直到現在。羌人統製以上的將領,就沒有出現過傷亡,托裏奴根本不相信兀查良戰死,憤怒至極的托裏奴要治罪於他。
    這兩人搖了搖頭。
    “大人,兀查良大人自己分兵行動,我們……並不清楚兀查良大人的下落。”
    此時此刻,托裏奴已經幾乎憤怒的失去理智,他已經再想如何懲罰兀查良此次的失誤。
    就在這時,門口又來一個傳令兵。
    “大人,大人不好了,據我們探子回報,有人見到兀查良大人被押解到了臨塞城,還被……還被”
    托裏奴此時已經是大腦混亂的狀態,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一會進攻紅柳溝全軍覆沒,一會兀查良押解臨塞城。
    看著傳令兵吞吞吐吐的,托裏奴大怒。
    “說!還被怎樣了!”
    那傳令兵下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自己的下半句話。
    “大人,兀查良大人被人逼著,在臨塞城郊外,給景人下跪,磕了幾十個響頭……”
    就這樣,兀查良被俘虜的風還是吹到了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