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晚上扮鬼嚇我你能賺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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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早上過得飛快,特別是在新的環境中,時間像是按了加速鍵,光陰在夏恩賜對周圍的好奇中飛馳而過。
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李老頭的,物理課。
夏恩賜來的第一天就有課本和校服,她每節課都聽得很認真,老師也沒水課。李老頭上課充滿激情,聲音震耳欲聾,動作千奇百怪,老是做出一些惹人發笑的舉動,偶爾會咳嗽兩聲。
教室窗戶敞開著,樹葉綠得耀眼,在陽光裏鮮豔得幾乎要滴下來,麻雀停在枝頭歪頭啄了啄翅膀。
許敏妍聽課聽得快昏倒過去,物理課是她最討厭的課,無聊間隙往邊上看了眼,夏恩賜聽得好仔細,她指尖轉著筆,壓低聲音湊到夏恩賜耳邊:“學校北門那有家店,叫仲夏屋,我們夏天體育課經常躲那兒聊天。”
“放學一起去?”
放學許敏妍就跟她一起去仲夏屋買了鮮芋仙,這家店可以隨心搭配,夏恩賜搭了一碗又漂亮又好吃的。
許敏妍特別捧場,眼睛亮亮盯著夏恩賜麵前那碗:“你也太會搭了,我拍張照發朋友圈。”
夏恩賜笑著點頭,耐心地等她拍完,許敏妍搗鼓了一小會兒,亮出手機二維碼:“加個綠泡泡。”
夏恩賜伸手去書包裏掏手機:“好呀。”
加上後就看到了許敏妍最新發的一條朋友圈,也就是剛剛拍的,照片是夏恩賜捧著那碗好看的鮮芋仙。
許敏妍那條朋友圈的配文是——美女同桌搭的鮮芋仙,牛逼不。
女孩子之間官宣新朋友的最高禮儀就是為她單發一條朋友圈,夏恩賜笑了一下,也發了一條關於許敏妍的。
兩個人在仲夏屋待了五六分鍾便走出學校大門,這會兒人流量少一些,老師們也都回家了,所以光明正大地玩手機也沒關係。
其實夏恩賜適應得還挺快的,A班的人都算好相處,不排外。
許敏妍挽著她的手,跟她介紹學校裏的各種東西,沒過多久許敏妍收到條消息,隨後眉眼彎彎地跟夏恩賜揮了揮手:“我家司機來了,明天見。”
夏恩賜輕輕應了聲好,跟她說:“拜拜。”
道路旁梧桐樹茂密,風吹過會有幾片綠葉飄落,夏恩賜慢慢走在路上。
沒人接她放學回家,沒有司機,沒有父母,好朋友也沒有。
四周的人都成群結伴,她有點不太習慣。
不過沒關係,一個人也不是不行。
正想著,一輛從頭黑到尾的阿斯頓馬丁停在她身邊,掠起了地上的塵土,夏恩賜看過去。
倏地對上祁聿的視線,那雙熟悉的眼瞧著她:“夏恩賜,還不上來。”
她詫異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原來還有人會來接她。
祁聿坐在後座把她看了個遍,不知道她幹嘛杵在那不動,頭頂還飄著小小的桂花瓣,也不抬手撇掉。
直到司機下車打開了後門,夏恩賜才回過神來,心裏仿佛被陽光曬暖了。
“麻煩你了,謝謝。”她現在開口閉口就是這個,因為每次夏恩賜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出於禮貌和教養這兩句話最好套公式了。
她上車時祁聿不經意地往她那掃了一眼,深藍色裙下一雙雪白的腿亮得晃眼,她身上帶著淡淡果香,原先車內無趣深沉的調變得生動起來。
他早就習慣她一口一個麻煩謝謝的了,他散漫地收回視線:“不麻煩。”
隨後他抬手準備幫她把發絲上的桂花摘下來。
他的靠近讓夏恩賜呆了一瞬,少年獨特的氣息讓她心跳快了幾拍,她不敢動:“怎麽了?”
祁聿手停在半空中,又收回來,漫不經心跟她說:“你頭頂上有花瓣。”
“……”夏恩賜抬手摸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歎了口氣,“那個是裝飾。”
&nini桂花瓣發飾,沒想到這麽逼真。
黑色的車在寬闊的街道上飛馳而過,很快就消失於遠處。
校門口的小賣部一群人坐在那抽煙,杜珺野盯著遠去的車,眯了眯眼:“查一下剛才上車那女的。”
杜珺野長得一副好學生樣,白白淨淨的,但人妥妥混蛋一個。
他兄弟勾唇一笑:“感興趣?”
“一個月就騙到手。”杜珺野把煙滅了,“賭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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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夏恩賜幫小蝸洗了個澡,小蝸有點特別的脾氣,隻肯讓夏恩賜和祁聿幫它洗澡,不然就鬧騰。
夏恩賜用毛巾把它裹著,順手揉了揉它濕噠噠的腦袋,把它烘幹後她伸出手:“握手。”
隨後一個毛茸茸的小圓爪就放在她掌心,夏恩賜彎起眼角,它真的很乖很可愛,她今天第一次認真觀察它,發現它眼睛是藍色的,像海水般清澈,但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夏恩賜還沉浸其中欣賞它的顏值,小蝸卻以火箭般的速度左拐又竄進敞開的門縫。
它闖的是祁聿的房間門。
夏恩賜連忙起身去逮它:“誒誒誒。”
這小蝸莫名其妙跑到房間去打擾他,祁聿指不定又得說她兩句。
夏恩賜追狗就直接追到了他房間,他門也不關緊,偏得留個縫。
她進來後才發現不妥,但進都進來了,先把小蝸帶走再說,她無意瞥到他一屋子的獎牌,床頭櫃還擺著全家福,畫麵裏的女人笑容很溫柔,應該是他媽媽。
她不敢多看,沒有禮貌,於是低下頭逮住小蝸就準備出去。
結果浴室門“哢嚓”一聲開了。
她順著聲音看過去,祁聿隻圍了條浴巾,少年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小腹沒有一絲多餘贅肉,性感極了,她腦子裏蹦出句話,原來這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祁聿站在浴室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瞧她看得還挺入迷。
他一出來就看見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幹嘛,直到瞥見床底下的狗,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但祁聿還是想逗一下,他嗤笑一聲,眼裏都是戲謔,靠近她:“誰教你這麽耍流氓的?”
“……”夏恩賜臉瞬間就熱了,她慌張移開視線,麵上倒是裝的從容,“身…身材挺好。”
祁聿輕輕挑了下眉,夏恩賜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他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才悠悠開腔:“夏恩賜,再逗我就把你關起來。”
“好不好?”
這說的是什麽話,夏恩賜震驚地看向他:“不好。”
而且為什麽是關起來不是滾出去。
她埋頭抱著小蝸就往客廳逃,她發現他還挺有耐心的,句句有回應。
雖然句句不好聽。
她躲回自己房間寫作業,避免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情景,夏恩賜抬手摸了摸臉頰,超級燙,她把空調又調低了一些。
她打開書包,剛來第一天她就體會到臨市最頂級學校的威力了,卷子堆得比山還高,所有練習都是校編的,特別是A班。
放學她隻是草草瞟了一眼,成績表上,班級前二十五名都是7開頭,並且各排名之間分數十分緊湊,沒有什麽所謂的單科戰神,都是全能型學神,單科分數拎出來也高得可怕。
夏恩賜不想墊底,按照以往的成績,她在A班隻能排中間,但陽煙市和臨市出卷方式有偏差,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維持那個水平。
此刻客廳傳來機器人的拚裝聲。
她頓了下,發現祁聿好像更放鬆誒,也沒見他寫過作業,前半段更沒看見他名字。
他應該也是個中規中矩的成績。
夏恩賜戴上耳機,先開始英語聽力,女聲從耳機中傳來。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夕陽的餘暉像被水洗過一般,一層層淡下去。
路燈驀地亮起來,在漸濃的夜色中戳出幾個昏黃的光暈。
她十二點準時收筆。
夏恩賜打了個哈欠,又張開雙臂伸懶腰,動作一氣嗬成,她起身去客廳倒水。
這個點祁聿應該睡了,要是他不寫作業的話。
夏恩賜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瞧見客廳燈還沒關,然後看見祁聿坐在沙發上研究東西,黑發擋在眉前,有些倦懶,他在看一本書,不過她沒看清是什麽。
祁聿解題思路一順到底,察覺到身邊有個人的時候他嚇了一跳,她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揚眉:“接業務了?晚上扮鬼嚇我你能賺錢是不是。”
夏恩賜哪有扮鬼,是他莫名其妙被嚇到:“膽小鬼。”
祁聿勾唇,又想到之前她做噩夢嚇醒,這會兒也不早了,他問:“又做什麽噩夢了?”
“沒有。”夏恩賜繞過他往餐廳走,“就是喝個水。”
小蝸忽然跑過來蹭了一下她腳踝,夏恩賜差點被絆倒,她驚呼一聲:“啊。”
祁聿靠在沙發上,笑她:“到底誰是膽小鬼。”
他合起書,走過去把小蝸撈起來,問她:“橙汁還是水?”
夏恩賜說:“橙汁。”
說完祁聿了然,越過她去廚房拿了幾個橙子,夏恩賜又坐回餐桌等著他榨。
祁聿很快就出來塞了杯到她手裏。
“謝謝。”她接過來。
“嗯。”
祁聿扯出把椅子,靠著椅背,一副懶散的神情看著她,她喝東西蠻專心,不會東張西望,睫毛長長的,看起來很可愛。
他眯著雙眸看了好一會兒,她睡衣是自帶墊的,衣領寬敞,祁聿無意又瞥到她鎖骨下那個翡翠佛,再往下,宛如珍珠般的白嫩光澤,飽滿圓潤,比人更可愛。
夏恩賜喝完才發現他一直在看她,她立馬把衣領往上攏:“祁聿!到底誰是流氓。”
祁聿馬上坐直起來:“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
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沒忍住多看了一會兒。
夏恩賜才不管他解釋什麽,放下杯子回房間。
祁聿靠回椅子上,他摸了摸後頸,躁得慌,再低頭看了眼,他低罵一聲,又回房間洗了個澡。
他這個死變態。
就隻看了這一眼,搞得他今晚一直沒法睡,祁聿真服了。
太陽都已經從山腳升起,他還沒徹底睡著。
翌日清晨。
夏恩賜起床發現餐桌上擺著一盤奶黃包以及一杯橙汁。
桌角還有碗粥,孤零零地擺在那兒,她是不愛喝粥的,夏恩賜坐到餐廳,在椅子上發了會兒愣,剛睡醒腦子還轉不過來。
祁聿從她身後走出來,敲了敲桌子:“看什麽呢,粥不愛喝就別喝,別的東西吃了。”
他早起了半個小時,就為了給這祖宗準備早飯,因為阿姨以往早餐都是煮粥,他忘了交代,今天他隻能親自給她再額外準備一份。
夏恩賜懶懶地應了句:“哦。”
她拿了個奶黃包放到嘴裏,還挺好吃。
祁聿又散漫地倚在位置上看蝸牛進食,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癖好,特別喜歡看她吃東西。
蝸牛今天吃得速度挺快,沒耽誤多少時間。
司機把兩個人送到學校時才剛開校門,祁聿沒想到會這麽早,他以為她吃早飯得半個小時。
但到班上時,座位幾乎都坐滿人了,許敏妍也到了,正在位置上背單詞。
劉老頭在班級人坐滿後走進來,撓了撓腦袋,又輕咳幾聲:“額那個,下周一開學典禮啊,有才藝的同學趕快報上。”
底下傳來一陣哀嚎。
開學典禮就是種折磨,之前還會在室內體育館舉辦,後來因為校長覺得室內體育館不夠透氣,換成在露天操場舉辦了,也就是說開學典禮學生們得在操場站一整天,早上聽領導一堆說辭,下午看表演。
許敏妍一副淡然的樣子,側過身告訴她:“咱們A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學校舉辦各類活動時,自願參與的人沒報滿名額,就會開始隨機抽取幸運兒去參加了。”
夏恩賜警惕起來:“啊,怎麽抽取的,看號數嗎?”
“這說不準。”許敏妍說,“有時候看號數,有時候抽名字,有一次就是抽班上姓周的,也有一次是抽號數逢五的。”
夏恩賜聽明白了,就純看運氣,她隻求別抽到自己,因為一旦被抽到就得花很多時間去準備,不然渾水摸魚的,不利於班級名聲,她還是有一點集體榮譽感的。
十分鍾之內自願報名的人報完了。
劉老頭摁了下筆頭,說:“還差五個。”
全班鴉雀無聲,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著劉老頭公布死亡名單。
劉老頭思索了一會兒,開口:“倒數五號直接上。”
底下有人鬆了口氣,也有些人被抽中直接癱倒在桌上。
夏恩賜是新來的,最後一個號數。
她服了。
阮舒靜回過頭看她,笑著說:“加油哦。”
麵對這麽溫柔的鼓勵,夏恩賜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卻顯得格外無力。
阮舒靜看出來了:“哈哈哈被抽到就得上了,哪怕是讓兩百斤的那個男生去跳芭蕾,劉老頭都說重在參與,隻要被抽中就沒有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