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了嗎？昨天我們還在幸福，你昨晚除了我，還陪誰了？！”
    聽到對方壓抑著憤怒的質問，許墨想了想。
    昨晚？
    哦……
    想起來了。
    一個前客戶罷了。
    “蘇曉曉麽？”
    許墨剛剛開口，便被對方憤怒打斷：“住口！你不許叫我的全名，叫我曉曉，不對……叫我主人！”
    許墨的嘴角微微一掀，笑容與背後的陰影重疊，不屑中帶著一抹病態。
    “沒記錯的話，我們的合約好像已經取消了吧？蘇曉曉女士，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拉黑你不是很正常的麽？”
    他笑著，漆黑的眸底古井不波。
    比起剛才在池家管家麵前的沒臉沒皮，此刻的許墨宛如變了個人。
    “還有沒有別的事？”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許墨已然沒了耐心。
    他的工作就是為客戶們提供情緒價值，有的客戶需要他當舔狗，有的客戶需求卻是別的。
    例如此時的蘇曉曉，她是典型的缺愛體質。
    常年缺乏安全感的她，之前的需求就是讓許墨對她百依百順，視她為主人陪在她身邊，做好一條乖巧的狗。
    合同在，有錢賺，那麽許墨自然不會拒絕工作。
    他尊重客戶的每一個癖好，給他人設，他就好好的演，保證世界上最嚴苛的人也挑不出一絲毛病。
    可兩人之間的合同，已經在昨晚蘇曉曉喝醉的情況下，單方麵取消了。
    成為兩人羈絆的合同已經不在，那麽，許墨也沒工夫再陪蘇曉曉繼續玩下去這場角色扮演。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們之間肯定是有感情的吧？明明昨天還那麽好，為什麽一覺睡醒，什麽都變了？”
    “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蘇曉曉此時是真的慌了，說是世界塌了都不為過。
    在此之前，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蘇曉曉來占據主導。
    許墨隻是她閑暇時拿錢就能喂飽的一隻乖巧小狗而已。
    可許墨實在是太完美了。
    不論是做小狗還是做男友，他給蘇曉曉的感覺都是最頂級的。
    漸漸地，蘇曉曉有了野心。
    她不想再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因為錢來維持的，許墨這段時間的溫柔，讓蘇曉曉徹底沉淪，她迫切的想要取消這份玷汙了他們之間感情的合同。
    ——讓許墨轉正，想必這隻小狗會很開心的吧？
    說不定還會喜極而泣呢……
    以上，是蘇曉曉當時趁著酒意，提出取消合同的真實想法。
    可酒醒之後，由金錢和溫柔所編織出來的美妙夢境。
    醒了。
    “蘇小姐，你並沒有做錯什麽，不用道歉。”
    許墨餘光一瞥，看到一輛甲殼蟲汽車由遠及近，緩緩駛來最終停在自己麵前不遠處的路邊，眉頭不由得挑了挑。
    自己的另一個客戶來了。
    許墨沒有掛斷電話，和冰冷的語氣不同，他的表情此時已經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意，甚至看到那輛甲殼蟲時，他的眼睛都冒出了光。
    好像對於來人感到很驚喜。
    這是他的職業素養。
    也是屬於情緒價值的一部分。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隻是一場交易，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放心，這個號碼我也會拉黑的。”
    很難想象一個笑容溫柔到能融化的男人，嘴裏卻吐出了這種冰寒刺骨的話語。
    “等……等等！我可以重新跟你簽訂一份合同，隻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麽都會做！”
    蘇曉曉的心被這番話給徹底刺痛，但聽著許墨的語氣不像作假，他是真的要掛電話了，情急之下，蘇曉曉顧不得別的，因激動甚至連聲音都有些破音。
    “考慮一下。”
    許墨沒有給出正麵回複，隨手掛斷了電話。
    “你來了，宋教授。”
    他快步上前，拉開甲殼蟲車門，望著眼前麵容英氣的長發美女，笑容更加溫柔。
    ……
    浙市財經大學，大二女宿舍樓。
    身為名牌大學，財大的住宿環境自然是浙市最好的。
    寬敞明亮的四人間，上床下桌，絲毫不會讓學生覺得擁擠。
    空氣中彌漫著不知道是誰的熏香，粉粉的床單和純白色的床簾，正是無數男學生幻想中的女生宿舍。
    “考慮？你考慮什麽……啊啊啊！他給我掛了？！”
    蘇曉曉平躺在床上，望著手機裏被掛斷的通話，表情出現了一刹那的呆滯。
    試想從前，許墨什麽時候敢主動掛過自己電話？
    那時候的他乖巧的像一隻小狗。
    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隻要是自己打過去的電話，從來沒超過十秒就被接起，哪怕對方在洗澡都不會例外。
    可僅僅隻是一晚上過去，隻是取消了一份合同，蘇曉曉在許墨身上得到的待遇便急轉直下。
    刹那間跌到了穀底。
    這種宛如從天堂滑落到地獄的落差，讓蘇曉曉幾乎快要發瘋。
    尤其是獨處的時候，腦海裏總是不自覺的回想起許墨的音容笑貌，以及對方看向自己的溫柔眼神。
    那份溫柔，讓蘇曉曉壓根就恨不起來如此絕情的許墨。
    “嘁……翻臉就翻臉，拽什麽？老娘想要什麽樣的男人得不到？在乎你這個出來賣的？”
    蘇曉曉惱怒的將手機摔在枕邊，咬牙切齒。
    這番話倒是不假。
    蘇曉曉的顏值很高，杏眼遠山眉，櫻桃小嘴明眸皓齒。
    更是在入學江財的短短一年時間裏，便擠走了前任學姐，成為了金融係的知名校花。
    外貌上的優勢讓她擁有比常人更加優渥的擇偶權，但從小就受夠了男性追捧的蘇曉曉，逐漸對身邊向自己示愛的追求者們失去了興趣。
    可時間一長，蘇曉曉難免感到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些寂寞。
    逐漸想要一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帥哥，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乖乖提供情緒價值就好。
    家境優渥的她，並不會因為物質方麵而感到窘迫。
    她有這個資本。
    於是，蘇曉曉便在閨蜜的介紹下，認識了許墨這個各方麵條件都完美符合的男人。
    “剛見麵的時候，你坐在酒吧的沙發上喝著悶酒，明明就是個很乖巧的小狗，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