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菲就是這樣的人。
    常人很難理解她的變態性格。
    最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所以在聽到宋雅菲如此所說後，許墨乖巧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手卻攥緊了身上所穿著的襯衫。
    這一幕落入宋雅菲的餘光裏，讓她的嘴角微微一揚。
    宋雅菲考過雙學位，其中一項博士學位就是心理學，因此她很喜歡通過對方所出現的一些微表情，來判斷對方的心理活動。
    這一招百試不爽，幾乎成為了宋雅菲的被動技能。
    此時許墨的表現落在她的眼裏，百分百是在感激自己送了他這麽貴的襯衫，卻又擔心價值太高自己配不上。
    “可憐的小子，家境貧困，父母雙亡……靠自己考上了財大，我最欣賞的就是你身上的這股優秀，任什麽都蓋不住。”
    宋雅菲開著車，心思卻活絡。
    她越來越慶幸自己當時選擇在學校外的酒吧買醉這個決定，要不然也撿不到這麽一隻乖巧的小狗。
    早在和許墨互換聯係方式的第一天，宋雅菲就已經知道對方的財大學生身份了。
    隻是她一直在保密，並沒有告訴許墨。
    偶爾她也會幻想，萬一以後許墨得知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一天，表情肯定會很精彩吧？
    “還好最近這一個月我請假了，同事幫我頂替了課程，這小子才剛入學一個月，不可能在財大見過我……”
    宋雅菲想了想，肯定的點了點頭，覺得沒有任何地方能讓自己露出破綻。
    許墨絕對沒有在學校裏看見過她！
    這個發現讓宋雅菲悄悄鬆了口氣。
    雖說時代進步了，尤其是在上了大學以後，教師和學生之間不再有紅線，可以自由選擇其他關係，但如果讓宋雅菲主動告訴許墨，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財大的教授的話，饒是宋雅菲再怎麽成熟，也會害羞到臉紅滴血的。
    待宋雅菲收起心緒，注意到車內的氛圍有些太安靜了，餘光瞥了一眼副駕駛，淡淡道：“怎麽不說話？”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許墨扯了扯嘴角，但清楚宋雅菲的脾氣有多喜怒無常的他，還是對答如流：“我在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
    宋雅菲的臉色不自覺微微一紅，顯然她也想起來了自己剛才的話語，說什麽心情不好，讓許墨保持安靜……此時還埋怨許墨為什麽不說話確實有點自己打自己臉的意思。
    但……
    自己打自己臉又怎麽了？
    她可是老板！
    花了錢的！
    許墨就算有意見，但他敢說嗎？
    還真不敢。
    “很好看，無論是哪個角度都好看。”
    許墨坦言。
    這話倒是不假，宋雅菲的顏值一頂一的高。
    哪怕處於人群，宋雅菲也能憑借著自己的傲人顏值，從人群中脫穎而出，瞬間成為焦點。
    吹捧老板，這種活許墨可太熟了。
    不需要額外花錢就能哄老板開心，可是不多見的。
    身為情值師，許墨的工作隻有一個：不計代價的提供情緒價值，讓老板的情緒好起來。
    沒成想，昔日裏足以因為這句話開心的宋雅菲，此時卻在等紅綠燈的間隙，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緊緊盯著許墨，不發一言。
    “……怎麽了？”
    許墨臉色一僵。
    甜言蜜語居然不好使了？
    放在以前，宋雅菲應該已經開始偷笑了，明麵上不會暴露出來，但微彎的嘴角還是可以讓自己讀懂她的情緒的。
    “這就完了？繼續。”
    宋雅菲又眨了眨眼。
    長長的眼睫毛刷來刷去，那雙大眼睛卻勾人，露出一抹欲求不滿。
    “……氣質也很棒，身上總帶著一股書香氣，我見過學校裏的其他很多位教授，但他們的身上沒有你這種特質，我很少見女人的身上有這種氣質，隻是第一眼，我便被你折服了。”
    許墨的心微微一沉。
    要糟。
    今天的宋雅菲看起來可不好糊弄。
    看來想輕鬆賺錢的想法泡湯了。
    一會兒帶自己回去以後，難道要拿出比以往更加變態的手段折騰自己嗎？
    許墨的腰子隱隱有點幻痛。
    “書香氣？nonono，我這隻是禦姐的性感罷了，你見過的女人太少，有空多出去走走，有助你長見識。”
    “以後在我麵前，不準你再瞎猜。”
    “我們隻是各持所需而已，別有不該有的心思！”
    書香氣？
    見過學校裏的其他很多位教授？
    宋雅菲的心頭猛地一跳，像是貓應激了一般，明明許墨是誇獎的語氣，卻被宋雅菲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
    這可不算是誇讚。
    她的真實身份可真就是充滿了書香氣，萬一再順藤摸瓜的猜到，那就不好了。
    但兩人的這種關係，就像同時給二人戴上了一層無形的麵具。
    宋雅菲雖然知道許墨的身份是財大新生，但具體是哪個係，她不清楚。
    許墨知道宋雅菲的職業是教授，但同樣的，他也不清楚對方到底是哪個學校的教授。
    這兩張麵具的好處就在於，誰也不用壓抑自己，解放天性，反正對方不知道自己在別人麵前的形象是怎麽樣的。
    戴上麵具的同時也是摘下了麵具。
    自己和許墨之間隻是交易關係，要不要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身份，宋雅菲還需要時間來考慮。
    或許以後會告訴對方，但現在絕對不行。
    “……好的，我知道了，宋……小姐。”
    頓了頓，把教授二字咽了回去，許墨的臉上掛著一抹標準的溫柔笑意。
    心中卻感到有些無語。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怒無常。
    前一秒還在讓自己誇，結果下一秒就翻臉。
    “變態女人。”
    許墨笑容不改，眼睛微微眯起，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凝成了實質，但在心底卻悄悄罵了一聲。
    宋雅菲沒有再說話，原本還想多和許墨聊兩句，被自己這麽一攪和，倒是沒了聊天的心情。
    本來自己是在旅遊的，可讓同事頂班的事情暴露了，被係主任命令自己一周內必須來學校報道，然後擔任大一心理學公開課的課程。
    她這才回到了浙市。
    被打斷了休假，宋雅菲的心情原本就挺糟糕的，不然也不會剛到浙市就找許墨幫自己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