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遷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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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暄過後,任發道明了邀請林九來的原因。
    為其父任威勇遷墳。
    “當年看風水的先生說,二十年後一定要起棺遷葬,這樣對我們任家才會好。最近生意不順,我想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林九早已了然於胸,點頭應下:“既然如此,三日後便是吉日,宜動土遷墳。”
    這時,任婷婷到來。
    她穿著一身時髦的洋裝,青春靚麗,頓時讓茶樓裏的氣氛都明亮了幾分。
    秋生和文才的眼睛瞬間就直了,直勾勾地看著任婷婷,手裏的叉子都差點掉桌上。
    任婷婷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
    任發連忙打圓場:“婷婷,快叫九叔。這是九叔的兩位高徒。”
    “九叔好。”任婷婷禮貌地打招呼,然後看向秋生和文才,點了點頭。
    秋生和文才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結結巴巴地回應:“你…你好…”
    接下來的點餐環節更是笑話百出。
    侍應生遞上菜單,全是英文。秋生和文才看得一頭霧水,隻好硬著頭皮指著菜單上的圖片亂點。
    “我要這個…呃…還有這個…”秋生胡亂指了一通。
    文才有樣學樣:“我跟他一樣!”
    等到東西上來,兩人看著眼前的咖啡、牛排、蛋撻,麵麵相覷,不知從何下手。
    秋生學著旁邊桌客人的樣子,拿起刀叉,卻笨拙得像是要跟盤子打架,切得盤子吱呀作響,牛排差點飛出去。
    文才更誇張,他看咖啡是黑色的,以為是某種藥茶,端起來就像喝中藥一樣,憋著氣一口悶了下去,結果苦得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又不好意思吐出來,硬生生咽了下去,嗆得直咳嗽。
    任婷婷看著兩人的窘態,忍不住掩嘴輕笑。
    林九也是麵露尷尬,隻好幹笑著對任發說到:“年輕人,沒見過世麵,讓任老爺見笑了。”
    林九倒是麵色如常,從容地用著刀叉,動作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優雅。
    林九在心中想到:“哎,怎麽忘了告訴秋生文才二人,怎麽吃西洋餐了。”
    為了來喝西洋茶不丟麵子,他可是專門在聊天群中查詢過怎麽吃西餐的。
    正好聊天群資料中就有這方麵的記載。
    燕赤霞(二階):“噗哈哈哈!這兩個活寶!笑死老子了!那黑乎乎的湯藥能一口悶了?是條漢子!”
    張三豐(一階):“咳咳…年少率真,率真…雖舉止失當,卻不失可愛。”(語氣帶著笑意)
    嬴政(一階):“果然是蠻夷,這牛排一看都沒熟。”
    李寒衣(二階):“……(發了一個‘忍俊不禁’的表情符)”
    林九一邊應付著任發,一邊用神念掃過直播間,看到群友的反應,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了一下。
    這場西洋茶之約,就在秋生和文才不斷鬧出的笑話和林九的從容應對中結束了。
    最終,林九與任發約定三日後動土遷墳。
    離開茶樓時,秋生和文才還在為剛才的失態懊惱,同時又都對任婷婷念念不忘,甚至暗中約定要公平競爭。
    林九看著兩個不成器的徒弟,無奈地搖搖頭,心中暗道:“任家之事,恐怕比想象的更複雜。這兩個小子…唉,但願別惹出什麽亂子才好。”
    他關閉了直播,帶著兩個還在回味的徒弟,向義莊走去。
    ......
    三日後,任家鎮外,山崗之上。
    天色微陰,山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任威勇的墳墓前,已然擺好了香案供品。
    林九身著杏黃色道袍,頭戴八卦巾,神色肅穆,立於墓前。
    秋生和文才分立兩側,雖然努力想擺出嚴肅的樣子,但眼神裏還是透著幾分好奇和緊張。
    任發、任婷婷以及幾位鎮上的鄉紳耆老站在稍後處,保安隊長阿威帶著幾個手下,挎著老套筒步槍,在一旁維持秩序,主要是為了在任婷婷麵前顯擺。
    “動土!”林九清喝一聲,聲音沉穩,穿透山野。
    幾個請來的壯丁開始揮動鋤頭鐵鍬。
    泥土紛飛,很快,一口厚重的黑漆棺材逐漸顯露出來。
    棺材被粗繩捆好,壯漢們喊著號子,將其緩緩吊出墓穴。
    落地之時,周遭忽然卷起一陣陰風,吹得人衣袂飄飛,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
    幾隻烏鴉在不遠處的枯樹上呱呱叫了幾聲,平添幾分詭異。
    任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任婷婷下意識地靠近了父親一些。阿威縮了縮脖子,強撐著喊道:“看什麽看!起風了沒見過啊?”
    林九眉頭微蹙,走上前,仔細打量著墓穴和棺木。
    “任老爺,”他指著墓穴道,“此穴名為‘蜻蜓點水穴’,本是佳穴。長三丈四,隻有四尺可用;闊一丈三,隻有三尺有用。所以棺材不能平葬,一定要法葬。”
    文才湊到秋生耳邊,小聲問:“師兄,什麽叫法葬啊?是不是法國式葬禮?”
    秋生其實也不懂,但礙於麵子,硬著頭皮猜測:“法葬…可能就是…法師安排的葬禮?”
    他們的嘀咕聲雖小,但在寂靜的山崗上還是顯得清晰。
    林九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噤聲,縮了縮脖子。
    林九不再理會兩個徒弟,對任發道:“所謂法葬,便是豎直而葬。任老爺,我看這穴雖好,但似乎…被人動過手腳。當年那位風水先生,與你們任家是隻有利誘,沒有威逼嗎?”
    任發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支吾道:“這個…九叔,當年家父…確實是用了些手段,才讓那位風水先生點頭,讓出這塊寶地的…後來,後來那先生就不知所蹤了。”
    林九歎了口氣:“這便是了。利誘不成,必有怨懟。此穴看似‘蜻蜓點水’,實則已被暗中布下陣法,汲取地底陰煞之氣。二十年蘊養,寶穴早已變為養屍地!任老太爺的遺體恐怕……”
    他話音未落,那邊壯漢們已經用工具撬開了棺材蓋。
    一股濃鬱的、難以形容的腐悶之氣湧出,伴隨著肉眼可見的淡淡黑氣。
    眾人探頭望去,隻見棺中的任威勇,麵目猙獰,皮膚幹癟發青,指甲又黑又長,竟然二十年未曾腐爛!反而隱隱透著一股邪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