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就在這時，季思萍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她緩緩睜開眼，朦朧間望見何楓二人，嘴唇顫抖：“小……小楓？”
    即便他容貌已改，可十幾年朝夕相伴的熟悉，讓她的直覺一瞬認出了他。
    “你沒死……太好了……”她激動地想撐起身，卻渾身無力。
    “萍姐，你別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何楓連忙上前安撫，“現在有我在，絕不會再讓你有事。”
    “小楓……我真的以為你已經不在了。沒想到柳如煙竟是那般惡毒之人……”
    季思萍眼中閃過憤恨，喘了口氣繼續道，“自你被廢之後，我再也無心修煉……一直暗中跟蹤劉勝，隻想尋個機會殺了他，哪怕同歸於盡！”
    她稍稍抿了口水，繼續說道：“可我沒想到……竟意外發現一個驚天秘密，劉勝暗中與魔教勾結！他們從魔教高價招攬弟子，個個修為詭異、實力可怕，隻為在宗門大比之日，奪下第一宗門之名！”
    “與魔教勾結？！”何楓與蘇雨涵同時變色。
    天門聖地乃大夏國數一數二的正道大宗，更被尊為“聖地”！若此事傳出，必遭天下共棄！
    “然後呢？”何楓握緊拳頭，低聲追問。
    “得知此事之後，我便改了主意……不想再與劉勝拚命了。我原打算等到宗門大比那日，主動要求請元嬰強者當眾對我搜魂。如此一來，真相大白，他們再也無法狡辯。”
    “萍姐你瘋了？！”何楓聲音發顫，“搜魂之後，你與死何異？！”
    “可這是唯一能徹底扳倒他們的方法……”季思萍苦笑一聲，“我原本以為你已不在，世間再無牽掛。沒想到……你竟還活著。真好，這大概就是善有善報罷。”
    “萍姐，既然我回來了，就絕不會讓你獨自承擔。”何楓目光漸冷，一字一句道，“很快我要當著天下人的麵，親手撕開他們虛偽的麵皮。”
    何楓看著榻上道基盡毀的季思萍，眼中冰寒與痛惜交織。
    這位曾如親姐般維護他、性格剛烈如火的女子，如今卻因他落得如此下場。
    “萍姐，你放心。”何楓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仇，我的恨，還有天門聖地的這筆賬，我會一並清算。但不是用你的命去換。”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搜魂之術，傷及本源，即便成功，你也形同廢人，甚至魂飛魄散。此法絕不可行。我們要的，是讓他們在萬眾矚目下，無可辯駁地原形畢露！”
    蘇雨涵輕聲道：“師尊所言極是。季姐姐，你既有此驚天發現，便是握住了最大的籌碼。我們需要更穩妥的計劃，既能揭露陰謀，又能保全你。”
    季思萍眼中死誌稍退，但仍存疑慮：“可是……除了搜魂，如何能讓那些大能盡信？劉勝行事必然隱秘，證據恐怕極難獲取。”
    “證據會有的。”何楓冷笑，“魔教弟子混入聖地，絕非無跡可尋。他們的功法、氣息，再如何遮掩，也必有破綻。雨涵的至尊神瞳，或許能堪破虛妄。”
    他轉向蘇雨涵：“雨涵，接下來幾日，你要多加留意，特別是那些氣息陰冷、修為進展異常迅速的‘天才’。”
    “是，師尊。”蘇雨涵鄭重點頭，眼底金芒微閃，已將此作為首要任務。
    何楓又對季思萍溫言道：“萍姐，你如今傷勢未愈，暫且在此安心休養。我會設法尋找修複你丹田與經脈的靈藥或方法。世間奇功異法無數，未必沒有重續道途之機。”
    季思萍聞言，眼中終於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她用力點了點頭，疲憊卻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安置好季思萍，何楓與蘇雨涵退出房間。
    兩人站在客宅小院中，月色如水，卻洗不去眉宇間的凝重。
    “師尊，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蘇雨涵輕聲問道。
    聖地與魔教勾結，此事幹係太大，遠超他們最初的計劃。
    何楓負手望月，思緒飛轉。原定的計劃必須調整了。
    “招徒大典，照常進行。”片刻後，他沉聲道，“這仍是觀察魔教弟子、尋找證據的絕佳場合。同時，我們也需物色真正心性資質上乘的弟子，淩天閣需要新鮮血液。”
    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至於劉勝……他既然來了這迎仙城，或許會有所動作。盯緊他，或許能找到突破口。但切記，絕不可打草驚蛇。”
    “弟子明白。”蘇雨涵應道。她知道，師尊雖恨意滔天，卻更能隱忍，謀定而後動。
    接下來的兩日，迎仙城愈發熱鬧。
    何楓與蘇雨涵如同水滴匯入大海，低調地穿梭於人流之中。
    蘇雨涵的神瞳悄然運轉，觀察著來自各方、形形色色的年輕修士。
    的確，她發現了幾名氣息異常之人，他們靈力看似純正，深處卻隱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陰戾與狂暴，與周圍那些滿懷憧憬、靈力清澈的少年少女格格不入。
    她默默記下這些人的特征。
    何楓則更關注於劉勝的動向。
    這位聖地少主行事張揚，下榻於城中最為奢華的天門別院，每日車駕出入，前呼後擁。
    何楓幾次感應到有別於正道修士的隱晦氣息出入別院，卻都一閃即逝，難以捕捉確切證據。
    這日傍晚，何楓正在房中打坐，梳理思緒，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
    “師尊。”是蘇雨涵的聲音。
    “進來。”
    蘇雨涵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靈羹：“師尊，您幾日勞心勞力，這是弟子用帶來的靈穀和藥材熬製的，能安神補氣。”
    她今日未戴麵紗，清麗容顏在燈光下更顯動人，眼神中的關切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