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楓顧不上追擊，立刻閃身到搖搖欲墜的蘇雨涵身邊，一把扶住她：“雨涵！你怎麽樣？”
    此刻的蘇雨涵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眼角甚至滲出了一縷血絲，顯然剛才那一下透支極大。
    “我……沒事……”她虛弱地搖頭，眼神卻異常明亮，“師尊……我好像……想起了一點……關於這眼睛的……真正用法……而且，那個人死前說的……魔瞳定魂……”
    她看向那血袍長老的屍體，目光複雜，“他認識這種力量……他一定和挖我眼睛的人有關聯……”
    此戰，淩天閣可謂慘勝。
    陣法破損，眾人皆耗力過度，蘇雨涵更是神魂受損。
    但收獲也是巨大的：擊殺了金丹中期強敵，繳獲了不少戰利品，更重要的是，蘇雨涵找到了關鍵的線索。
    何楓小心地將蘇雨涵抱起：“別多想，先療傷。一切，等你好起來再說。”
    他看向眾人：“清理戰場，修複陣法。赤血教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盡快變得更強！”
    他將目光投向繳獲的那些資源，以及係統之前獎勵的《丹道初解》。
    是時候，嚐試煉丹了！無論是療傷、修煉，還是未來修複季思萍的丹田，都離不開丹藥！
    赤血教退去後的淩天閣，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與草藥清苦氣。
    陣法光幕黯淡，需時日自我修複，山穀內卻有種劫後餘生的凝聚力。
    何楓將蘇雨涵小心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間榻上。
    她神識透支，眼角血痕未幹，昏睡中仍不安地蹙著眉，仿佛陷在夢魘裏。
    何楓守了片刻，以真元為她梳理了紊亂的氣息，又喂下一顆安神丹藥，見她呼吸逐漸平穩，才稍稍安心。
    他輕輕撫平她緊皺的眉頭，低聲道：“睡吧，雨涵。這裏很安全。”語氣中的疼惜與之前殺伐果斷的模樣判若兩人。
    退出房間，何楓立刻投入煉丹的準備工作。
    繳獲的赤血教儲物袋中，竟有不少品相不錯的低階靈草，正好合用。
    他取出那尊得自係統、略顯古樸的【百草爐】，依照《丹道初解》所述，靜心凝神，嚐試引動體內真火。
    第一次，火候過猛，一爐止血草瞬間化為焦炭。
    第二次，心神稍岔，藥液未能融合，凝成一團廢渣。
    何楓並不氣餒，築基後期的神識讓他學習能力遠超常人。
    他仔細回味失敗細節，調整著真火輸出與精神力控製。
    第三次開爐，他全神貫注，真火如臂指使，小心翼翼地萃取、融合、凝丹……
    數個時辰後，爐蓋開啟，三顆圓潤、散發著淡淡藥香的【回元丹】靜靜躺在爐底！
    雖隻是最基礎的一品丹藥，成色也算不上完美，但卻是從零到一的突破！
    何楓長舒一口氣，抹去額角汗珠，眼中泛起喜色。
    有了丹藥，眾人恢複和修煉的速度將大大提升！
    他首先將丹藥送給柳清寒和季思萍。
    柳清寒隻是靈力消耗過大，服下丹藥後蒼白的臉色很快紅潤起來。
    她看著何楓眼下淡淡的青黑，小聲道：“師尊，您也歇歇吧。”
    何楓笑了笑：“無妨。清寒，你修煉切勿再冒進。你的體質特殊，需水磨工夫。待為師煉丹術精進，或能煉出更適合你的‘太陰丹’。”
    柳清寒乖巧點頭，心裏卻琢磨著，能不能幫師尊做點什麽。
    她看到破損的陣法，忽然想起家族藏書閣中似乎提到過幾種簡易的聚靈陣、防禦陣的布置方法，雖然隻是皮毛……她悄悄起身，走向藏經閣。
    季思萍服下丹藥，感受著體內微弱的生機流轉，笑道：“小楓真是長大了。以前在聖地，你可沒這份耐心擺弄這些藥草。”
    何楓也笑了：“此一時彼一時。萍姐，宗門初立，百廢待興，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幫我打理瑣事。”
    “跟我還客氣什麽。”季思萍溫和道，眼神卻十分認真，“這裏，也是我的家了。”
    至於林悠悠……她壓根沒消耗什麽，正抱著一堆從赤血教弟子身上搜刮來的幹糧啃得歡快。
    看到何楓遞過來的丹藥，嗅了嗅，嫌棄地撇撇嘴：“沒味道，不好吃。”
    然後繼續啃她的肉幹。
    何楓：“……”
    好吧，這丫頭的恢複方式就是吃和睡。
    接下來幾日，淩天閣進入了短暫的休養生息期。
    何楓大部分時間沉浸在丹房中，廢寢忘食。
    成功率逐漸提升，回元丹、蘊靈丹雖品階不高，但已能滿足日常所需。
    他甚至嚐試根據《丹道初解》的理論，結合蘇雨涵神瞳透支的情況，改良丹方，加入了一些安神補魂的藥材，雖然效果緩慢，但蘇雨涵的氣色確實一日好過一日。
    蘇雨涵醒來後，變得越發沉靜。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時刻跟隨何楓，常常獨自一人坐在崖邊，膝上放著一塊玉簡，以神瞳之力緩緩其上刻畫著什麽。
    何楓有一次無意中看到，那並非功法，而是一些零碎的、模糊的圖案。
    仿佛是一個人的背影，一雙冰冷的手，還有……無盡的黑暗。她是在嚐試記錄和梳理那些破碎記憶。
    她沒有再急切地追問或傾訴，隻是偶爾會拿著煉丹失敗的藥渣來找何楓，憑借神瞳對能量敏銳的感知，指出藥力融合不均或火候偏差的細微之處，竟讓何楓的煉丹術少走了許多彎路。
    “雨涵，你這雙眼睛，真是得天獨厚。”何楓感歎。
    蘇雨涵隻是淡淡一笑，眼底卻藏著化不開的鬱結：“若能選擇，我寧願它從未被奪走，也從未被‘賜回’。”
    何楓默然，知道她心結仍在。
    柳清寒則真的從藏經閣那寥寥幾本書中，找到了一點關於基礎陣法的記載。
    她拉著季思萍幫忙，兩人搗鼓了好幾天，居然真的用幾塊下品靈石和尋常玉石，在弟子居所周圍布置了一個小小的簡易聚靈陣！
    雖然效果微弱，但聊勝於無，也體現了她的用心。
    布置成功那日，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何楓，像隻等待誇獎的小貓。
    何楓自然不吝讚揚，讓她開心了好幾天，修煉起來更有幹勁。
    林悠悠依舊是那個快樂的小太陽，除了吃和睡，新增了一項愛好，圍觀何楓煉丹，美其名曰“聞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