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廚房丫鬟×流放少將軍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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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緹頓時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和厭煩,忍不住對身旁的賀淮景低語:“真是沒完沒了,你重傷時都殺不了你,如今你傷都好了,他們豈不是來送死?”
賀淮景眼神一凜,嘴角卻勾起一絲冷嘲:“皇命難違。他們也隻是聽令行事的工具罷了。”
兩人正低聲交談,前方隊伍突然一陣騷動,有人驚恐地大喊:“有人跑了,有人逃了。”
幾名官兵立刻罵罵咧咧地提著刀追了過去。
陸晚緹忙問七七:“是誰?”
七七回道:【是賀家旁支,三房的那個兒子,帶著他十歲的孫子偷偷往林子裏跑了。】
陸晚緹和賀淮景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此時貿然逃跑,無異於自尋死路。兩人索性停下腳步,在原地休息。
陸晚緹從路邊摘了些能吃的野菜,又拿出上次在鎮上買的那口小鐵鍋,生火煮起了一鍋稀薄的菜粥。
官兵的糧食供給早已捉襟見肘,後來便默許流放者自行尋找食物。陸晚緹憑借醫術沿途救治了幾個人,得了些微薄的謝禮,才買了這口鍋,偶爾能煮點熱乎的給大家暖暖身子。
陸晚緹看著附近不遠有一條河流,賀淮景傷勢全好,他看出了陸晚緹嘴饞,就下水捕了好幾條肥美的魚,引得周圍一片眼紅。
很快便有那心思不正的人跑去向官兵告狀,說賀家私藏食物。官兵頭目趙虎過來,看著那活蹦亂跳的魚,二話不說,便以“上交”的名義拿走了大半。
賀家旁支那幾個人,眼巴巴看著官兵提走了大半鮮魚,自己卻沒撈著半點油水,肚子裏饞蟲攪動,臉上便又堆起了諂媚的笑容。
三房的那個嬸子扭著腰走上前,對著正在照顧賀大將軍(易容老仆)的賀夫人林婉如開口道:
“侄媳婦兒,你看……淮景侄兒真是好本事,捕了這麽多魚。這……這剩下的,你們一家子也吃不完不是?這天氣越來越冷,大家身上都沒點熱乎氣兒……
分我們幾條,也讓孩子們沾沾葷腥,暖暖身子唄?”她說著,還伸手想去拉賀心玥的手,被賀心玥下意識地躲開了。
另一個旁支叔伯也湊上來幫腔:“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血脈相連的。如今落難了,正該互相幫襯著點。之前是我們糊塗,說了些混賬話,大嫂、老夫人,您們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
他們的目光熱切地在那幾條剩下的魚上來回逡巡,
賀夫人林婉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細心地為“老仆”攏了攏衣襟,仿佛沒聽見他們的話。
賀老夫人則緩緩抬起頭,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那幾個所謂的親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在看幾個陌生人。
她什麽也沒說,隻是那眼神裏的冰冷和疏離,比任何斥責都更讓人難堪。
陸晚緹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安靜地看著這一幕,手裏還拿著準備處理魚鱗的小刀。她沒有出聲,心中卻繃緊了一根弦。
如果賀老夫人和林婉如此刻心軟,哪怕隻是露出一絲猶豫或同情,她便會立刻重新評估這份“守護”是否值得。她可以報答恩情,但絕不會將資源和精力浪費在白眼狼身上。
幸好,賀家女眷的反應沒有讓她失望。那份曆經磨難後的清醒和決絕,讓她暗自鬆了口氣。
那幾個旁支見討好無效,臉上有些掛不住,三房嬸子的兒子,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竟仗著幾分力氣,就想上前直接動手拿魚:“祖母、伯母既然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我來拿。”
他的手還沒碰到魚,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原來是老夫人拿棍子打了他
“都給我滾遠點,別忘了,我們早斷親。”
這時一條烏黑的鞭子也抽在他腳下的地上,濺起一片塵土。官兵小頭目趙虎罵罵咧咧地走過來,瞪著眼睛:
“他娘的,當老子的話是放屁?剛拿了賀家的魚,你們這幾個潑才就想來撿現成的便宜?滾遠點。再敢鬧事,老子手裏的鞭子可不認人。”
那青年嚇得一哆嗦,連忙縮回手,臉色青白交錯。其他旁支也瞬間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說一個字,灰溜溜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隻是那眼神裏,除了畏懼,更多的卻是對賀家毫不掩飾的怨毒和嫉妒。
而易容成老仆、靠在擔架上的賀大將軍,將這一切醜態盡收眼底。他微微闔著眼,但那掩藏在雜亂須發下的嘴角,卻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心中最後隻剩下滿滿的失望和透徹心扉的冰寒。
這些族人,早已在利益的驅使下,變得麵目全非,與陌路之人,甚至不如。
沒過多久,前方傳來一陣騷動和官兵的厲聲嗬斥。隻見之前逃跑的賀家三叔和他那十歲的孫子,被官兵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回來,重重扔在隊伍前方的空地上。
領頭的官兵趙虎臉色鐵青,指著癱軟在地的兩人,對著所有噤若寒蟬的流放者吼道:“都給老子看清楚,這就是逃跑的下場。”
話音未落,沾了水的牛皮鞭便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啪……”
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賀家三叔身上,每一鞭都皮開肉綻,鮮血很快浸透了他破爛的囚服。他起初還能發出淒厲的慘叫和求饒,到後來隻剩下痛苦的呻吟。
最終連呻吟也微弱下去,直至徹底沒了聲息。他就那樣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訴說著最後的驚恐與不甘。
那孫子在一旁嚇得渾身抖如篩糠,哭都不敢哭出聲,也被官兵拉過去結結實實抽了十幾鞭,打得後背一片血肉模糊,然後像扔垃圾一樣扔回了瑟瑟發抖的賀家旁支隊伍裏。
整個場麵鴉雀無聲,隻有鞭子的呼嘯和抽打在肉體上的悶響,以及眾人壓抑的呼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