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不敢當。”
    “三界之內你最大，老夫斷然不敢讓你扶啊。”
    金覺陪笑道：“這不是不知您老在場，不然我怎敢如此說。”
    哪個世界，太上都是響當當的大佬，在西遊記中尤甚。
    西遊記裏，盤古是他，女媧也是他。寶蓮燈世界裏有封神演義的劇情，不知道女媧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無論如何老君也是第一梯隊的大佬。
    “師祖，請喝茶。”到了淩霄寶殿，金覺先是請老君坐下，隨後倒了杯菩提茶。
    老君臉上有些許無奈，這小蛤蟆真會順杆子爬，“你一個西方的小蛤蟆，叫我祖師作甚。”
    “這不是有化胡為佛嗎。”金覺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這條大腿比如來還粗，當然要想方設法抱緊了。
    化胡為佛有兩個版本，一個是老子自己化身釋迦牟尼，還有一個是封神演義中度化多寶道人為佛。
    這個世界，想來是後者。
    “如今是商朝，化胡為佛乃是周朝的事。”老君接過茶，搖頭笑道。
    “差不多，都差不多。”金覺嘿嘿一笑，老君沒拒絕就好。
    考慮到要給玉帝留點臉皮，金覺沒坐到禦座上。來到階下，掏出一方紅木桌子，掏出虎符當作驚堂木。
    “啪！”
    “開庭....不對，升堂！”
    “堂下何人？！”
    金覺話音剛落，眾人表情各異的看了過來，這立法天神好像腦子有點不正常。
    沒看楊戩隨時要拿刀戳你心窩子，開膛破肚把腸子拽出來在你脖子上係個蝴蝶結。
    “行吧。”金覺搖頭歎氣，沒一個人懂他的梗，“今日就且議一議，說說你們為什麽要造反。”
    “楊戩來到天庭，隻有三個結果。”楊戩上前一步，天眼發出攝人的光芒，“一是天庭修改天條，二是天庭淹沒於塵埃再立一個新秩序，三是楊戩死無葬身之地！
    斷無其他可能！”
    聞言，哪吒、楊嬋、哮天犬、以及梅山兄弟皆是上前，與楊戩共進退，同生死。
    “哦？”金覺仿佛沒看到楊戩的殺意，品了口茗，淡然道：“天條何錯之有，天庭何錯之有？”
    上輩子刷了那麽多逼乎，拚嘴皮子楊戩修煉兩千年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母與父，自由戀愛，你這立法天神，有什麽資格妄定天條。”楊戩喝道：“這天條，難道不應該是為了三界嗎。你立下此等束縛，可曾真的想過三界的生靈！”
    “按理說，你這個修為的神仙，還沒有資格質問我。”
    金覺不知道哪裏給自己弄了一副黑邊眼鏡，笑道：“不過如今玉帝不在，三界諸多仙神匯聚於此，我就和你好好聊一聊。
    不得不說，弱水之事是你立了功，你父母的罪過呢，是可以赦免的。但是你父母確實是觸犯了天條，如果輕易赦免，那不但會使眾神仙不服，天條的威嚴，也會受損。
    這樣吧，你說說你的理由。
    如果能說服我，那我即便改了天條，也不是不行。”
    “愛有錯嗎？”楊戩問出心中憋了多年的問題，“玉帝多次曾言我父母傷了天庭威嚴，如此沒有仁慈的天庭，要威嚴何用？”
    “愛本無錯，錯的是欲。”金覺想到瑤姬和楊天佑的結局，歎了口氣，“然愛乃欲之門，又有幾人能真實分辨。
    人有欲，即有偏頗之心，不能公正。神有欲，有了傾向，一言一行皆可毀傷無數生靈。”
    “我父母之間，有愛而無欲！”楊嬋眼眶通紅，“下界十餘年，從未造過任何殺孽！”
    “可世人會知？”金覺搖頭道：“剛才已言明，世上有幾人能真實分辨愛欲之別。
    瑤姬乃掌管欲界六天之神，她亦如此，若不懲戒，讓眾神怎麽想？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之理，爾等豈能不懂？”
    自古以來，官場都要求官員謹言慎行，無論是公事私事，都要求嚴苛，為的就是防微杜漸。
    楊戩想要說話，還是被楊嬋攔下。打架二哥上，這種事情還是她來吧，“你的意思是，天庭隻需要無情的神仙，神是兵刃，不可有半分情欲？”
    “對也不對。”金覺點頭又搖頭，“可以有，憋在心裏就行。
    你父母要隻是偷偷摸摸談戀愛，不生下你們幾個還弄得人盡皆知，即便玉帝自己知道了，也不會做什麽。”
    “虛偽！”楊嬋冷笑：“玉帝為了殺我二哥，不惜開閘放水，導致弱水下界，生靈塗炭。我和二哥有什麽錯，他和王母這麽做，難道不是他的私欲嗎！
    如此玉帝，要之何用！
    如此天庭，要之何用！”
    罵的好！
    不止是周圍還有良心的神仙心中暗道，金覺也覺得楊嬋說的很對。
    你說殺楊戩就殺，下界生靈招你惹你了。
    但是為了當一次菩提祖師過過馴猴癮，金覺隻能昧著良心繼續忽悠楊嬋。
    “你們兄妹三人的降生，就是一個錯誤。
    歸根結底天條還是為了三界穩定，苦一苦人間，罵名w......”這個罵名金覺擔不起，也不想擔，還是讓玉帝擔吧，“罵名玉帝來擔！”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聖人還是很仁的。”
    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老君，金覺連忙改口，“總之，死一億生靈是個數字，死十億生靈百億生靈也是個數字。
    隻要能讓三界回歸正軌，別說你楊戩楊嬋，誰都擋不住啊。”
    “至於弱水淹沒的一兩個部洲嘛，陛下心裏裝的是三界六道，天地人神鬼和羸毛鱗羽昆。”
    談笑間，兆億生靈煙消雲散，在場的眾神都心如寒冰。
    第一次明悟，什麽叫冰冷無情的神道機器。
    唯有老君和金蟬子麵不改色，兩者是對金覺有些了解的。
    “孽神受死！”
    楊戩忍無可忍，想到慘死的父母和下界消失在波濤中的人族，兩眼幾乎迸出血淚。
    一身太乙法力，震動淩霄，手中三尖兩刃刀破空龍吟，直取金覺麵門。
    “定！”
    直麵刀鋒，金覺麵不改色。
    他的語氣就像那個邪惡大壽桃，言語中的雲淡風輕十分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