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萬金求醫,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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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王府“萬金求醫”的告示如同巨石入水,在京城激起了千層浪。
    黃金萬兩的誘惑足以讓人瘋狂。短短兩日,王府側門排起了長隊,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有須發皆白、道骨仙風的老者,有目光精明、藥箱沉重的遊醫,有身著異服、口音古怪的苗疆蠱師,甚至還有聲稱能請神問卜、畫符驅邪的方士。
    雲舒早有準備。在王府前院專門辟出一處偏院,設下重重屏風,自己則坐在屏風後,僅讓求醫者隔簾為宸兒診脈,或陳述療法。淩燁留下的玄龍衛便衣混在仆役中,鷹隼般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人。林管家親自坐鎮登記,太醫院兩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也被請來“協助甄別”。
    第一日,篩掉九成。多是些連基本脈象都說不清的騙子,或是開口便是“天山雪蓮”、“海外仙方”等虛無縹緲之物的空談者,被玄龍衛“客氣”地“請”了出去。
    第二日,來了幾個稍有真才實學的,所開藥方卻也隻是固本培元,對“燼相思”根本無效,雲舒客氣謝過,奉上百兩謝儀,送客。
    第三日午後,一位其貌不揚、沉默寡言的黑衣中年人引起了雲舒的注意。
    他並未像其他人那樣誇誇其談,隻安靜地為宸兒診了脈,手指沉穩有力。良久,他收回手,聲音沙啞:“世子非是尋常體弱,乃胎中帶毒,陰寒蝕骨,每逢月圓,陰陽交替之時,毒性最烈,痛苦非常。”
    句句精準,直指核心!
    屏風後的雲舒坐直了身體:“先生可知是何毒?”
    “此毒罕見,似與西南苗疆失傳已久的‘夢蠱’有關,卻又融合了中原幾味奇寒之毒,似是而非,更為陰毒。”黑衣人沉吟道,“草民才疏學淺,無法可解。但……或有一法可暫緩其痛。”
    “請講。”
    “尋一至陽至剛之內功高手,於月圓之夜,以精純內力護住世子心脈,引導毒素暫緩爆發。但此法凶險,對施功者損耗極大,且需對內力控製妙到毫巔,稍有差池,兩者皆危。”黑衣人語氣平靜,卻字字千鈞。
    雲舒心中巨震!此法與她和係統推演的方案之一不謀而合!且此人竟能點出“夢蠱”二字!
    “先生高才!不知尊姓大名?可願留在王府?”雲舒語氣帶上一絲急切。
    黑衣人卻搖搖頭:“山野之人,姓名不足掛齒。此法亦隻是理論,從未實踐,王妃慎用。告辭。”說完,竟不顧百兩黃金的謝儀,轉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雲舒下意識想讓人攔住他,最終卻按捺下來。此人深不可測,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強行留下恐生變故。但他提供的思路,極具價值!
    分析目標人物提供方案:可行性78%。需至陽內力宗師級高手執行。風險:高。獎勵:若成功,可大幅降低“月圓之痛”強度,獲取關鍵解毒數據。功德值預估:500+。
    係統的分析讓雲舒心跳加速。宗師級至陽內力高手?淩燁的內力偏寒,顯然不行。這等高手,世間罕有,去何處尋?
    就在她思忖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穿著破爛道袍、邋裏邋遢的老道士,不顧侍衛阻攔,硬是闖了進來,嘴裏嚷嚷著:“貧道有仙丹!可活死人肉白骨!區區胎毒,一顆就夠!讓開!讓貧道見王妃!”
    他聲音洪亮,引得眾人側目。
    林管家臉色難看,正要讓玄龍衛將人拖走。
    “且慢。”雲舒出聲。她隔著屏風縫隙,看到那老道雖然邋遢,但一雙眼睛卻精光內蘊,步法看似踉蹌,實則隱含章法。更重要的是,她懷中的宸兒,對此人竟沒有表現出絲毫排斥和不安!
    “讓他過來。”
    老道士嘿嘿一笑,推開侍衛,走到屏風前,也不診脈,直接從髒兮兮的袖子裏掏出一個更髒的小葫蘆,拔開塞子,頓時一股奇異的藥香彌漫開來,聞之令人精神一振!
    “王妃娘娘,此乃貧道耗費畢生心血煉製的‘九陽融雪丹’,取九九八十一味至陽靈藥,於三昧真火中淬煉而成!專克天下寒毒!給小世子服下,不敢說立馬根除,緩解症狀,立竿見影!”老道士說得唾沫橫飛。
    一旁的劉院正皺眉,低聲道:“王妃,此人言語誇張,來曆不明,丹藥豈可輕服?”
    雲舒卻緊緊盯著那枚龍眼大小、色澤朱紅的丹藥。係統麵板瘋狂提示:
    檢測到超高濃度陽性藥力!成分解析:赤陽果、烈陽草、金烏藤……分析組合……與“燼相思”毒素中和反應預估:91%!可極大緩解毒性,副作用:藥性猛烈,需輔以銀針疏導,否則易傷經脈。警告:丹藥內含微量“惑心草”成分,長期服用易產生依賴!
    雲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丹藥竟真的對症!而且效果極強!但……“惑心草”?
    她目光銳利地看向那老道:“道長這丹藥,確實不凡。隻是……本妃好奇,其中一味‘惑心草’,不知是何功效?”
    老道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慌亂,但立刻被他用更誇張的笑聲掩蓋:“哈哈哈!王妃娘娘果然不是凡人!竟識得惑心草!此草有安神定魄之效,可緩和丹藥剛猛藥性,免得小世子承受不住啊!”
    強詞奪理!惑心草分明是令人精神依賴的毒草!
    雲舒幾乎可以確定,這老道和他背後之人,打的是先以“有效丹藥”取信於她,讓宸兒依賴此藥,日後便可借此控製她與整個夜王府的惡毒主意!
    好一招放長線釣大魚!
    雲舒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原來如此。道長苦心。隻是丹藥事關重大,本妃需與太醫仔細參詳。請道長先在府中歇息,待本妃決定後,必有重謝。”
    她要將計就計,扣下此人,順藤摸瓜!
    老道士眼中閃過遲疑,但想到萬兩黃金和後續計劃,還是點頭答應:“也好,貧道便等候王妃佳音。”
    就在玄龍衛要“請”老道士去客房“休息”時,異變再生!
    府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喧嘩!
    一名侍衛渾身是血,踉蹌著衝進院子,嘶聲大喊:“王妃娘娘!不好了!王爺……王爺回京途中遭遇大批高手伏擊!地點在落鷹峽!情況危急!”
    轟——!
    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瞬間炸響在每個人耳邊!
    王爺遇伏!情況危急!
    雲舒猛地站起身,屏風都被帶得晃了一晃!她臉色瞬間蒼白,心髒幾乎停跳!
    淩燁!
    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閃,趁機想要溜走,卻被反應過來的玄龍衛瞬間按住!
    整個求醫現場亂作一團!
    雲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王爺遇伏?是巧合,還是調虎離山?抑或是……對方見她這邊久攻不下,直接對淩燁下了殺手?
    此刻,王府內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內有可能身藏劇毒丹藥的詭道,外有夫君生死未卜的驚天噩耗!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卻異常冷靜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玄龍衛聽令!第一隊,立刻持我王爺私令,調集京西大營兵馬,火速馳援落鷹峽!第二隊,封鎖王府所有出口,許進不許出!嚴加盤查!第三隊,看管好這位‘道長’和他的仙丹,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林管家,穩住府內人心!劉院正,有勞您檢查丹藥具體成分!”
    “其餘人,各司其職,慌亂者,斬!”
    一連串命令條理清晰,殺伐果決,瞬間鎮住了全場!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需要王爺庇護的王妃,而是真正能掌控全局、主宰生死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