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遇事不決,就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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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靈溪的後背和凹凸不平的碎石子路親密接觸,被拖動間,磨得她掉了一層皮,生疼。
    怎麽每次遇上楓原,都沒好事。
    一股怨氣直衝天靈蓋,連帶著新仇舊恨的憤懣,迫使她脫口大罵:“你疑心我不是好人,不過是因為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你又是什麽好東西?”
    楓原愣在了原地,一時沒有反應
    旁邊的赤狐先炸了,替楓原鳴不平:“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是否胡說八道,它自己心知肚明。”蘇靈溪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它就是個小人,騙子,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惡心!”
    她的聲音被赤狐們越拖越遠,最後再也聽不見,可卻像一顆小石頭,在楓原的心口砸出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它性格溫潤,赤狐一族的上上下下,都對它讚不絕口,它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罵。
    若她是惱羞成怒,罵就罵了。
    偏偏它從她的話中品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小人,騙子……這樣的詞,不該用在素未謀麵的對方身上。
    楓原有些奇怪。
    是自己和她認識,騙了她什麽?
    可它根本毫無印象。
    要是它曾經見過這個和自己族內的私生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定會記得清清楚楚。
    可她的姿態,又不似作偽……
    楓原想了半天,還是毫無頭緒,隻得暫且把此事擱到一邊。
    蘇靈溪憋了一肚子氣,被拖到半路,忍不住掙了一下。
    “放開我,我自己走。”
    赤狐量她不敢跑,也樂得清閑,放開了她。
    蘇靈溪和桑棋一前一後,跟在赤狐身後。
    赤狐平時住在下頭,牢房就修在上頭,還未被水淹沒。
    蘇靈溪走近了,發現它們竟休得有模有樣的。
    牢門隻有一米半左右高,正好容蘇靈溪通過,進了裏頭,是一間間被隔開的小室。
    赤狐把她們趕進其中一間,“哐當”關上木頭做的門:“老實在裏麵待著,別想逃。”
    四周唯一的光源,是從門口射入的一束光,又暗又濕,悶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蘇靈溪一屁股坐下,不停的念叨“不氣不氣”。
    氣壞自己就不值當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她心口舒暢了不少,一回頭,發現桑棋在無聲無息掉眼淚。
    被她發現後,它忍不住啜泣出了聲。
    “神女姐姐,我們不會一直被關在這兒吧?”
    它不想一直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它想出去。
    蘇靈溪對它有些愧疚,是自己把此事想的太過簡單了,才連累它一起受苦。
    她安慰桑棋。
    “當然不會,你忘了嗎,鵜鶘還在外頭等著呢,我們得風吹草動定瞞不過它,知曉我們被關住了,我定會回去報信,找人來救我們的。”
    桑棋含著眼淚,巴巴問。
    “真的嗎?”
    蘇靈溪還未把“真的”二字說出口,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不小的動靜,伴隨著尖銳的聲音。
    “放開我!放開我!”
    一個黑影被丟進來。
    蘇靈溪眼疾手快的躲開,不忘拉了桑棋一把。
    噗通!
    黑影重重落地,“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聲音十分耳熟。
    蘇靈溪眼皮狂跳。
    不,不會吧?
    她深吸一口氣,借著昏暗的光去看黑影的樣子,看清楚的一瞬,像一道天雷砸下,劈得她外焦裏嫩。
    完了!
    還真是鵜鶘。
    它怎麽被抓進來了?
    一門之隔的赤狐也有一樣的疑惑:“你抓一隻大鴨子進來做什麽?”
    另一隻赤狐回答。
    “我們剛才巡邏,發現這隻大鴨子鬼鬼祟祟的亂轉,覺得它不像一隻好鴨,就把它抓進來了。”
    “你們這群勝之不武的狐狸,還好意思說,不要臉!”鵜鶘氣得直跳腳。
    它們動手的時候,鵜鶘已察出不對,準備溜之大吉了。
    奈何它們手段太下流,又朝它扔石頭,又撒沙子的,還拿武器戳它,它根本飛不起來。
    就這樣,它被抓到了。
    鵜鶘一肚子窩囊氣,又聽它們說自己是大鴨子,愈發火冒三丈,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大鴨子了,你才是大鴨子,你全家都是大鴨子!”
    赤狐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它。
    鵜鶘一拳打在棉花上,愈發鬱悶了,一屁股坐下,才發現蘇靈溪和桑棋也在在。
    六目相對。
    桑棋的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可憐兮兮的看著蘇靈溪:“神女姐姐,它也被抓進來了,還有人給我們報信嗎?”
    當然沒有啦。
    蘇靈溪也一陣絕望。
    鵜鶘拖了後腿,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蘇靈溪。
    狹窄的牢房內,隻有桑棋的哭泣聲。
    良久後,蘇靈溪深吸一口氣,摸摸桑棋的頭:“別慌,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桑棋沒說話,隻是眼巴巴看著它,約莫是不信。
    不爭饅頭爭口氣,蘇靈溪當即要證明給它看,她一個人出去不難,難的是帶鵜鶘和桑棋一起走。
    遇事不決,就用金錢大法。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她翻遍自己全身上下,找出幾樣好東西,挪到牢門旁邊:“喂。”
    赤狐應聲回頭。
    蘇靈溪把東西往它的方向捧了捧,一臉親切友好:“忙了這一天,你也餓了吧,吃點東西歇一歇吧。”
    赤狐清楚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警惕的看著她,沒有接。
    蘇靈溪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咱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你要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我們一馬,行不行?”
    赤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它又不蠢,放了她,遭殃的可是自己,聽就當沒聽見,扭過頭,隻留給蘇靈溪一個後腦勺。
    蘇靈溪不死心,可無論她說的怎麽天花亂墜,赤狐都不回應,讓她唱了一出獨角戲。
    聽到後麵它乏了,扭頭就走。
    身後傳來“吱吱吱”的聲音。
    蘇靈溪回頭看見老鼠,一計不成,又有一計,蹲下身和老鼠說話:“老鼠兄,我把這些東西給你,你不能大發慈悲,幫我一個忙?”
    她心裏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
    老鼠會打洞,要是它肯幫忙,可以叫上幾十隻老虎一起打個地道,讓她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