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慧心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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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寺後院,月涼如水。林小滿蜷縮於陰影,唇邊血跡未幹,神魂中仍回蕩著那聲來自深淵的冰冷嗬斥與幽冥意誌的衝擊餘波。
    【洞虛真眼】強行窺視禁忌的代價巨大。若非【天人合一】狀態及時切斷聯係,【慧心境】初成的神識足夠堅韌,方才那一下反噬足以讓她魂飛魄散。
    “主祭”……九幽鎖龍……竊取國運……
    真相之恐怖,遠超想象。而她,已被那等存在標記。
    危機感如冰針,刺透四肢百骸。但她眼中並無恐懼,唯有神祇思維高速運轉的絕對冷靜。恐懼無用,唯有力量與謀劃,方能於絕境中爭得一線生機。
    實力!需要更強的實力!更需要……更深的“隱匿”與更廣的“視野”。
    她緩緩起身,【清潔術】無聲拂過,抹去血跡與痕跡。【天人合一】運轉至巔峰,她徹底融入夜色,氣息與院中古樹、殘垣、夜風再無二致。
    神識內視。2700點功德之力浩瀚如海,【慧心境】的境界穩固,對天地法則的感知與掌控力躍升數個層級。50點精神屬性的加持,讓神識強度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洞虛真眼】雖暫時無法輕易動用窺探深淵,但其洞察現世微觀法則的能力已臻化境。【法則微塵】的神通更是讓她擁有了直接撥動法則之弦的恐怖潛力。【願海心燈】於識海中靜靜燃燒,溫暖光明,可納願力,用途未知,但必有大用。
    當前要務:一、鞏固境界,熟練掌握新得之力。二、繼續積累功德,向更高境界邁進。三、調查“主祭”與幽冥勢力情報,尋找破局之法。四、徹底融入凡塵,消除一切被追蹤的可能。
    心念既定,她身形微動,如清風般掠過牆頭,消失在夜色中。並未返回安全屋,那處已不再絕對安全。
    她尋了一處因災荒廢、即將拆遷的老舊居民樓頂層空房,【小乾坤印】悄然布下簡易結界,暫作棲身之所。
    翌日開始,京都仿佛徹底從災難中複蘇,重建工作熱火朝天,媒體一片祥和。但暗流愈發洶湧。軍方與觀天閣的暗哨明顯增多,尤其關注願力異常區域與能量波動點。幽冥勢力似乎也蟄伏更深,行動更加詭秘。
    林小滿的生活卻似乎回歸了某種“常態”。她變換了數種身份與妝容——圖書館勤工儉學的學生、社區服務中心的臨時義工、公園寫生的藝考生……每日行走於街巷,【天人合一】狀態下,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行善積德,仍是主旋律,卻已步入全新的境界。
    【洞虛真眼】微觀法則視角下,世間“需要幫助”的微小之處無所遁形。她的幹預愈發精妙入微,不著痕跡。
    公交站台,盲人杖尖即將探入路麵凹陷,一縷【法則微塵】拂過,凹陷處微觀結構臨時強化,杖尖平穩滑過。
    【功德+1】
    幼兒園外,孩童追逐,氣球脫手飛向車流,【精細馭物術】微調空氣流速與風向,氣球悠然飄回院內。
    【功德+2】
    老舊小區,鄰裏因樓道雜物堆放激烈爭吵,【他心通·微境】捕捉雙方潛意識妥協點,【法則微塵】 subtly 影響環境氛圍(陽光角度、微風拂過),並引導一隻流浪貓“恰好”撞翻關鍵雜物,打破對峙僵局,促成和解。
    【功德+5】
    功德穩步增長至2720點。雖緩慢,卻紮實,對力量的掌控也在每一次微幹預中臻至完美。
    期間,她數次“偶遇”青鋒。他依舊扮演著郵遞員、維修工等角色,顯然仍在執行監視與保護任務,目光中的探究與日俱增,卻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看出任何異常。【天人合一】完美無瑕。
    她也遠遠感知過雲燁長老的強大氣息在城市上空掃過,但【天人合一】狀態下的她,已如同這座城市的一粒塵埃,再無特殊波動外泄。
    平靜之下,她並未放鬆警惕。【洞虛真眼】雖不再窺探深淵,但對現實層麵的掃描從未停止。她發現,城中那些身懷純淨願力者(如王嬤嬤等),身邊都增加了若有若無的保護力量。軍方與觀天閣顯然加大了防護力度。
    而幽冥勢力的活動,則變得更加隱秘和……詭異。他們似乎放棄了大規模行動,轉而進行一種極難察覺的滲透——通過汙染水源、食品、甚至網絡信息,極其緩慢地播撒負麵情緒與微弱幽冥氣息,潛移默化地腐蝕人心,削弱龍脈的眾生願力根基。
    這種“慢性毒藥”式的侵蝕,危害更大,更難防範。
    林小滿試圖追蹤過幾次汙染源,但對方極其狡猾,線索往往斷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傀儡或自動程序,難以追溯到核心。
    這日黃昏,她化身社區義工,在街心公園協助分發救災物資。人群中,她再次看到了那個曾有一麵之緣、懷抱玩偶的小女孩。女孩氣色好了許多,正安靜地幫奶奶整理物品,頭頂那縷純淨願力已穩定下來,透著安寧。
    然而,【洞虛真眼】卻敏銳地捕捉到,女孩剛剛領到的一瓶飲用水中,竟蘊含著一絲極淡的、新類型的幽冥汙染!無色無味,能量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若非【洞虛真眼】已能窺見分子層麵的能量糾纏,根本發現不了!
    這種汙染不會立刻致命,但會緩慢侵蝕心神,放大負麵情緒,尤其對心靈純淨的孩子效果更甚!
    好惡毒的手段!
    林小滿眸光一冷。不能直接阻止分發,會打草驚蛇。需無聲解決。
    她借口整理貨架,靠近堆放水源的區域。【法則微塵】無聲發動,神識精準鎖定所有被汙染的水瓶,微觀層麵直接幹涉其水分子結構,將那絲幽冥汙染能量極其精妙地“剝離”出來,並以一絲功德之力瞬間淨化!
    過程複雜精密,卻在一念之間完成。數百瓶水安然無恙,隱患消除。
    【於無聲處化解大規模潛在心靈汙染危機,護佑純淨願力種子,功德+80。】
    【當前功德值:2800。】
    功德入體,她神色如常,繼續工作。
    就在這時,公園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滾開!老子就要領!憑什麽不給我?!”刁三那沙啞囂張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病態的亢奮。
    林小滿抬眼望去。隻見刁三衣衫襤褸,眼窩深陷,麵色青黑,周身繚繞著比之前更濃的幽冥汙染氣息,顯然又接觸了更深的“毒源”,神智已半癲狂。他正粗暴地推搡誌願者,試圖搶奪物資。
    幾名維持秩序的保安上前阻攔,卻被他身上一股詭異的蠻力推開!
    “死!都給我死!”刁三雙眼赤紅,竟從懷中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胡亂揮舞!人群驚叫四散!
    青鋒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附近屋頂,眼神銳利,手中已扣住一枚符籙,卻似乎顧忌傷及無辜,未立刻出手。
    林小滿眉頭微蹙。刁三已徹底淪為幽冥棄子,在此鬧事,或是故意製造混亂,吸引注意力?
    不能讓他造成傷亡,也不能讓青鋒當眾動用超凡力量引發恐慌。
    她指尖微動,【法則微塵】鎖定刁三腳下地麵一顆圓潤的石子。
    就在刁三舉刀撲向一名摔倒的老人的瞬間——
    石子悄然滾動。
    刁三腳下猛地一滑,重心頓失,前撲的力道驟然轉向,“砰”地一聲巨響,整個人狠狠撞在旁邊一棵大樹上!樹幹劇震,刁三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暈死過去,匕首脫手飛出。
    保安一擁而上,迅速將其製服。
    一場鬧劇瞬間平息。
    【製止惡事件,避免傷亡,功德+10。】
    【當前功德值:2810。】
    青鋒從屋頂躍下,檢查了一下昏死的刁三,眉頭緊鎖,顯然察覺其狀態異常。他抬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人群,最終在林小滿身上停留了一瞬,卻隻見她正低頭安撫受驚的孩童,毫無異狀。
    他搖搖頭,押著刁三迅速離去。
    林小滿知道,刁三這輩子恐怕很難再出現了。
    夜色漸深,義工活動結束。林小滿婉拒了社區聚餐的邀請,獨自走向僻靜處。
    經過一條昏暗巷口時,【洞虛真眼】忽然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讓她神魂一顫的能量波動——來自巷底垃圾堆深處!
    那波動……竟與她識海中【願海心燈】隱隱共鳴?!是某種純淨願力的凝聚物?
    她悄然走入巷中,【清潔術】拂開雜物,隻見一枚沾滿汙漬、幾乎破損的銅質護身符半埋在垃圾下。符體古老,紋路模糊,但核心處,一點米粒大小、幾乎耗盡的乳白色願力光粒正在微弱閃爍,散發出最後的、執著的守護意念。
    這是……某位一生行善者臨終前以全部信念凝聚的最終願力結晶?即將徹底消散。
    林小滿心中一動,指尖輕觸護身符。【願海心燈】微微搖曳,那縷微弱的願力光粒仿佛受到吸引,緩緩飄起,融入燈焰之中。
    燈焰似乎明亮了一絲。
    【收集純淨寂滅願力,滋養心燈,圓滿善者遺願,功德+50。】
    【當前功德值:2860。】
    功德增長反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在願力光粒融入的瞬間,一段破碎的記憶畫麵湧入她的腦海:
    ……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乞丐,將最後一點食物喂給流浪貓,倚在牆角,氣息微弱,手中緊握這枚護身符,喃喃祈禱:“……願……世間苦厄……少一些……願……孩子們……有飯吃……”
    純粹到極致的善念,於卑微處綻放光華。
    林小滿沉默片刻,對著那堆垃圾微微躬身一禮。指尖【清潔術】徹底淨化了護身符殘留的汙穢,將其小心收起。
    轉身欲走。
    突然!
    【洞虛真眼】猛地預警!【法則軌跡預判】自發啟動!
    前方巷口空間微微扭曲,一道籠罩在灰鬥篷下的身影無聲無息浮現——正是那日攔截王嬤嬤時出現的、氣息死寂的傀儡!
    它竟去而複返,並且精準地找到了她?!
    灰鬥篷下,兩點空洞的幽光鎖定林小滿,一隻幹枯的手掌抬起,掌心一枚扭曲的符文亮起,散發出禁錮與湮滅的氣息!
    攻擊瞬間降臨!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威力遠超上次!
    林小滿瞳孔驟縮!【天人合一】狀態竟被瞬間幹擾鎖定!【法則微塵】與【小乾坤印】本能發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錚!”
    一道清越的劍鳴聲響徹小巷!煌煌劍光如九天落雷,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斬在灰鬥篷的手腕上!
    哢嚓!
    枯手應聲而斷!符文瞬間黯淡崩碎!
    劍光餘勢不衰,掠過灰鬥篷身軀!
    嗤啦!
    灰鬥篷被從中劈開,露出內部複雜精密、卻毫無生機的傀儡結構,以及核心處一枚劇烈閃爍、隨即轟然爆炸的幽冥晶核!
    轟!
    爆炸能量被那劍光一卷,盡數湮滅,未波及分毫!
    一道身影悄然擋在林小滿身前。青衣如舊,身姿挺拔,手持古樸長劍,劍身清光流溢,正是青鋒!
    他竟一直暗中跟著她?還是恰好趕到?
    青鋒收劍回鞘,看都未看地上報廢的傀儡殘骸,轉身看向林小滿,眼神複雜無比,語氣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凝重:“你果然被盯上了。‘主祭’麾下的‘幽冥傀’不死不休,一次失敗,會派出更強的。這裏不安全,跟我走!”
    林小滿心中電轉。青鋒出手時機恰到好處,實力遠超之前表現。他到底是誰?單純軍方特殊人員?還是……
    她尚未回答——
    “嗡——!”
    一股龐大、溫和卻浩瀚無邊的靈力波動驟然降臨,籠罩整個小巷。空間仿佛被無形之力撫平,一切戰鬥痕跡與能量殘留被瞬間抹去。
    雲燁長老的身影悄然浮現,目光掃過現場,最終落在林小滿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歎與了然:“‘法則微塵’級的幹預痕跡……果然是你。慧心天成,竟已能觸及此境。”
    他竟能看穿【天人合一】狀態下的她方才準備動用的手段?!
    林小滿心中一凜,【天人合一】催至極限,麵上卻適時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與警惕:“長老……您在說什麽?”
    雲燁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微微一笑,不再追問,轉而道:“此地不宜久留。‘主祭’手段詭譎,遠超預期。小友若信得過,可隨老夫前往‘觀天閣’外苑暫避風頭,亦可交流一二。關於‘九幽鎖龍’之局,或許……小友會有興趣。”
    他竟直接點破了“九幽鎖龍”?!而且發出了邀請?!
    林小滿心神劇震,麵上卻不露分毫,沉默片刻,緩緩點頭:“好。”
    避風頭是假,接觸更高層情報、借勢應對“主祭”才是真。觀天閣,或許是一條捷徑。
    雲燁頷首,袖袍一拂,一道柔和青光卷住林小滿與青鋒。
    空間變幻,下一刻,三人已出現在一座雲霧繚繞、仙鶴啼鳴的山門外。
    “觀天閣”外苑,到了。
    新的棋局,已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