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江南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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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水鄉,煙雨朦朧。林小滿暫居的臨河小院青苔斑駁,幾竿翠竹掩映,靜謐安然。
    她盤坐窗前,細雨中,【燭照乾坤】無聲運轉,神識如蛛網般蔓延,梳理著3512點功德之力,鞏固【慧心境】巔峰修為。體內兩枚龍脈碎片溫順流轉,與江南水脈隱隱共鳴,【龍裔恩澤】狀態愈發凝實。
    自北凜城驚天一役已過半月。元嬰分神被斬,幽冥殿震怒,卻未立刻報複,反而詭異地沉寂下來。修真界風聲鶴唳,各宗門加緊了調查與戒備。觀天閣內部清洗愈烈,雲燁一係徹底倒台,青鋒似受重用,卻行蹤成謎。那白衣女探子柳清漪也已返回禦劍宗複命。
    表麵平靜下,暗流洶湧。林小滿深知,幽冥殿絕不會善罷甘休,沉寂隻為醞釀更大風暴。她需盡快提升實力,尋回更多龍脈碎片。
    【洞虛真眼】遙望南方,另一枚碎片的共鳴隱約傳來,似在江南腹地,一處喚作“龍眠澤”的古老濕地深處。然其波動微弱,被重重水汽與天然迷陣遮蔽,難以精確定位。
    需更多線索,或……等待時機。
    她並不急躁,白日裏便化身尋常女修,漫步古鎮,於細雨微瀾中行善積德,淬煉道心。
    石橋畔,老漁翁網破舟漏,生計艱難。林小滿【精細馭物術】引一陣清風,將數尾肥魚“恰好”吹入其破網中。
    【功德+3】
    茶肆內,說書人年老體衰,咳聲不斷,仍強撐說書。林小滿【清潔術】混合一絲滋養生機之力, subtly 拂過其喉間,潤澤肺腑,令其聲氣頓暢。
    【功德+4】
    巷弄裏,頑童欺辱流浪貓犬。林小滿【他心通·微境】微動,引其心中忽生懼意,四散奔逃,貓犬得免於難。
    【功德+2】
    善行細微,潤物無聲。功德緩增至3521點。她對力量的掌控已臻化境,心念微動,便可幹預現實於無形,不沾因果。
    這日,雨勢稍歇。她行至鎮中唯一一家書坊,欲尋些地方誌異,或有關龍眠澤的古籍。
    書坊不大,卻古樸雅致,書香彌漫。掌櫃是位儒雅老者,正與一名身著錦緞、卻麵色倨傲的富家公子爭執。
    “掌櫃的!這本《禹貢澤國誌》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憑什麽讓給這窮酸?”公子哥語氣囂張,指著身旁一名布衣寒士。
    寒士抱緊懷中幾本舊書,麵色窘迫卻堅持:“此書記載家師所需史料,在下已預付定金……”
    “定金?笑話!本公子出三倍價錢!”公子哥揮手扔出一錠銀子,哐當砸在櫃上,引來周圍學子側目。
    惡霸登場,仗財欺人。
    掌櫃麵露難色。
    林小滿眸光微冷。【他心通·微境】瞬間感知:公子哥心浮氣躁,純為鬥氣;寒士心念專注,確為治學。
    她指尖【法則微塵】微動。
    那錠銀子“意外”從櫃台滾落,“恰巧”掉入一旁水桶中。
    公子哥腳下青磚莫名一滑,踉蹌半步,險些摔倒,狼狽不堪。
    其身後家仆懷中一卷剛買的豔情畫冊“不慎”滑出,展開於眾人麵前,引來哄笑。
    公子哥麵紅耳赤,又驚又怒,隻覺邪門,狠狠瞪了寒士一眼,悻悻而去。
    寒士與掌櫃皆鬆了口氣,連忙道謝四方。寒士目光掠過林小滿,似有所覺,微微頷首致意。
    林小滿淡然轉身,瀏覽書架。
    【懲戒紈絝,維護公正,助益學問,功德+8。】
    【當前功德值:3529。】
    她於古籍區駐足,【洞虛真眼】掃過層層書架,很快鎖定一本落滿灰塵的《龍眠澤水文考略》。取下一觀,竟是前朝一位治水官員的筆記,其中竟隱約提及澤中時有“地龍翻湧,金光隱現”的異象,並附有一幅簡陋地貌圖。
    正合她用!
    她付錢取書,正要離開——
    “姑娘請留步。”那寒士忽然上前,拱手一禮,“在下墨文軒,多謝姑娘方才解圍。”
    林小滿駐足,打量此人。其人身形清瘦,目光清澈專注,氣息雖僅築基初期,卻自有一股書卷清氣,神魂純淨,似非常人。
    “舉手之勞,不必掛懷。”她淡淡道。
    墨文軒卻似對她手中古籍頗感興趣:“姑娘也對龍眠澤感興趣?此地凶險異常,迷霧重重,自古多詭異傳說,尋常人皆避之不及。”
    “略作研究。”林小滿語氣平淡。
    墨文軒沉吟片刻,竟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的龜甲片,遞了過來:“此物乃家師所賜,於迷霧中可辨方位,或對姑娘有用。澤中險惡,務必小心。”
    林小滿微微一怔。【燭照乾坤】掃過龜甲,其上符文古老,竟蘊含一絲微弱的先天卜算之力,確非凡品。此人竟將師門寶物隨意贈予陌生人?
    【他心通·微境】反饋:此人心念純粹,僅為答謝,並無惡意,且對龍眠澤似有某種擔憂。
    她略一沉吟,接過龜甲:“多謝。”指尖一彈,一縷精純的滋養神魂的願力悄然渡入其體內,作為回禮,助其修行。
    墨文軒渾身一暖,眼中閃過訝異,再次拱手,翩然離去。
    【獲贈異寶,結一善緣,功德+5。】
    【當前功德值:3534。】
    林小滿收起龜甲與古籍,返回小院。
    入夜,細雨再臨。她於燈下研讀《水文考略》,結合龜甲指引,【燭照乾坤】全力推演,龍眠澤的地形、迷陣規律、以及那“地龍金光”可能出現的位置漸漸清晰。
    碎片就在澤心一處名為“潛龍潭”的凶險之地!
    正當她準備進一步規劃路線時——
    “嗡!”
    懷中那枚得自觀天閣的紫金符令(雖已與雲燁翻臉,但未丟棄,隻為接收信息)突然劇烈震動!一道極其微弱、卻充滿焦急與警告的神念強行突破距離與幹擾傳來!
    是青鋒!
    “快走!幽冥‘影殺堂’精銳盡出!攜‘幽冥鎖空鏡’!已鎖定你方位!半日後至!此次……有元嬰修士暗中指引!逃!”
    傳訊戛然而止,顯然發送極其艱難,且被強行中斷!
    林小滿瞳孔驟縮!
    幽冥殿報複來了!而且動了真格!影殺堂精銳!鎖空鏡!更有元嬰修士幕後指引!這是必殺之局!
    她瞬間起身,【燭照乾坤】籠罩全鎮!果然!鎮外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虛空正開始產生極其隱晦的扭曲波動!鎖空大陣正在無聲布設!一旦完成,空間封鎖,插翅難飛!
    好快!好狠!
    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在陣法完成前,突圍!
    但突圍方向?東南西北皆被封鎖,唯有……天上地下?或是……陣法未合攏的縫隙?
    【燭照乾坤】急速計算!西方陣法波動最弱,且與龍眠澤方向大致重合!但亦是敵人重點封鎖方向!
    風險極大!卻是唯一生機!
    她毫不遲疑,瞬間收起所有物品,【天人合一】催至極致,氣息徹底斂去,身形如一道淡不可見的青煙,穿窗而出,融入夜雨,直撲鎮西!
    速度提升到極限!【神行術】結合【法則領域】對風與水的微妙操控,使她如魚得水,悄無聲息!
    然而,剛至鎮西邊緣——
    “嗤!嗤!嗤!”
    三道漆黑如墨、快如閃電的幽影匕首憑空出現,成品字形封死去路!攜帶著凍結神魂的陰寒死氣!角度刁鑽狠辣!
    影殺堂!已然就位!
    林小滿【燭照乾坤】早已預警!身形毫不停滯,【法則微塵】於方寸間點出!
    並非硬擋,而是—— subtly 微調三把匕首間的氣流與空間密度,使其軌跡產生微小幹涉,互相碰撞!
    叮叮叮!
    三把匕首詭異地對撞在一起,火星四濺,力道互相抵消,墜落於地!
    暗中傳來一聲驚咦!
    趁此間隙,林小滿身影已掠過百丈!
    “哪裏走!”一聲沙啞低喝!前方雨幕中,一名籠罩在扭曲黑影中的修士浮現,氣息赫然是金丹中期!手持一柄不斷滴落黑水的奇形彎刀,一刀斬出!刀光化作一條咆哮的幽冥惡蛟,吞噬而來!
    主力攔截!
    林小滿眸光冰寒,心知不能被纏住!後方追兵轉瞬即至!
    她不退反進!【心燈萬象】燈焰暴漲!功德之力奔湧!並指如劍,一指點出!
    指尖並非硬碰刀罡,而是——精準無比地點向那幽冥惡蛟能量結構中最不穩定、與修士心神連接最緊密的一點!同時【龍裔恩澤】引動一絲地脈龍氣,混合功德願力,狠狠刺入!
    以點破麵!以正克邪!
    “噗嗤!”
    惡蛟如同被刺破的氣囊,發出一聲哀鳴,驟然潰散!那金丹修士身形一晃,悶哼一聲,顯然心神受創!
    他眼中閃過駭然!此女竟能一眼看破他神通破綻?!
    就在他愣神的萬分之一瞬——
    林小滿【神行術】二次爆發,身影如幻,已從其身側掠過,直衝鎮外!
    “鎖空陣!起!”遠處傳來怒吼!
    嗡——!
    一道無形的、覆蓋天地的巨大光幕驟然升起,將整個古鎮連同周邊區域徹底封鎖!
    但——就在光幕即將合攏的最後一刹!林小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險之又險地擦著光幕邊緣,遁出了封鎖區!
    “追!”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咆哮!數道強橫氣息瞬間撕裂雨幕,緊追而出!
    林小滿頭也不回,將速度提升至極限,向著龍眠澤方向疾馳!
    身後,三名金丹修士(一中期的刀修,兩初期的刺客)緊追不舍,殺氣騰騰!
    雨越下越大,夜色如墨。前方已是荒無人煙的沼澤地帶,迷霧漸起。
    追逐持續一個時辰,林小滿雖身法精妙,不斷借助地形與【法則微塵】 subtle 幹擾,卻始終無法徹底擺脫三名金丹的鎖定。對方配合默契,追蹤之術極高明。
    如此下去,法力消耗巨大,遲早被追上!
    必須反擊!或……借勢!
    【燭照乾坤】掃視前方沼澤地形與迷霧分布,一個計劃瞬間形成。
    她方向微變,引著追兵衝向一片霧氣最濃、瘴氣彌漫的區域。
    “想借迷霧遁走?休想!”為首金丹刀修冷笑,祭出一盞幽燈,燈光所照,迷霧退散!
    然而,就在燈光驅散前方一片濃霧的刹那——
    “吼——!”
    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自霧中響起!一頭體型龐大、渾身覆蓋著厚重泥甲、頭生獨角的巨鱷猛地撲出!其氣息竟堪比金丹後期!乃是這片沼澤的霸主!顯然被幽燈光芒激怒!
    “不好!是毒沼鱷王!”三名追兵大驚失色,急忙應對!
    林小滿卻早已【天人合一】融入環境,【法則微塵】 subtly 引導鱷王主要怒火攻向追兵,自身則悄然後撤。
    趁著一人一獸惡戰、另兩名追兵被波及分神之際——
    她【心燈萬象】凝聚,化作三道微不可察的願力細針,循著【燭照乾坤】洞察的破綻,精準刺入三名追兵功法運轉的瞬間滯澀節點!
    “呃!”
    “噗!”
    三名追兵同時氣息一窒,功法反噬!雖未重傷,卻瞬間落入下風!
    鱷王狂性大發,抓住機會,巨尾橫掃,利爪撕扯!
    慘叫聲響起!
    林小滿毫不戀戰,轉身疾遁,瞬間沒入更深沉的迷霧之中。
    【借勢破敵,重創追兵,功德+100。】
    【當前功德值:3634。】
    她一路深入沼澤,憑借龜甲指引與【燭照乾坤】,避開無數天然險地與毒蟲凶獸。
    天色微明時,她已深入龍眠澤腹地。四周迷霧濃得化不開,瘴氣毒蟲遍布,神識嚴重受限。
    根據古籍與龜甲顯示,潛龍潭就在前方。
    她小心翼翼靠近,【洞虛真眼】穿透迷霧,終於看到一片漆黑如墨、死寂無波的潭水。潭水周圍,散落著無數慘白的獸骨人骸。潭心深處,一點微弱的金光時隱時現,正是龍脈碎片!但其被重重天然禁製與極陰寒煞封鎖,難以靠近。
    更令人心悸的是,潭邊竟盤坐著一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枯瘦釣者!其手持一杆骨製釣竿,垂線入潭,氣息與整個沼澤融為一體,深不可測!
    【燭照乾坤】竟一時無法看透其修為!至少是金丹後期,甚至……更高?
    是敵是友?
    林小滿屏息凝神,悄然隱匿。
    那釣者似無所覺,依舊靜坐垂釣。
    突然,其釣線猛地一緊!潭水劇烈翻湧!一股恐怖的氣息自潭底蘇醒!
    釣者哈哈一笑,猛地提竿!
    “嘩啦——!”
    一條通體漆黑、頭生肉冠、滿口獠牙的怪魚被釣出水麵!其氣息凶戾,竟也堪比金丹!
    怪魚嘶吼掙紮,釣者卻手法嫻熟,一指便點在其眉心,怪魚頓時萎靡,被收入一個魚簍中。
    釣者轉頭,鬥笠下兩點幽光似乎瞥向林小滿隱匿的方向,沙啞一笑:“小丫頭,看了這麽久,也對老夫的‘幽冥屍鯰’感興趣?”
    林小滿心中一凜,暴露了!
    她正欲現身——
    “哼!裝神弄鬼!交出龍脈碎片!”一聲冷喝自另一側迷霧中響起!
    數道強橫氣息驟然降臨!竟是那三名影殺堂金丹追兵!他們竟也擺脫了鱷王,追蹤至此!且看似狼狽,卻殺意更盛!
    為首的刀修死死盯著釣者:“想不到這荒澤之中,還藏著幽冥殿的同夥!正好一並拿下!”
    釣者聞言,鬥笠微抬,發出桀桀怪笑:“幽冥殿?同夥?小輩,眼瞎了不成?”
    話音未落,其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磅礴浩瀚、卻中正平和、蘊含無盡生機的……草木靈氣?!其腳下沼澤中,瞬間生出無數翠綠藤蔓,花開朵朵,驅散瘴氣,淨化四周!
    林小滿愕然!此人非但不是幽冥殿,反而是……修煉極其精純木係功法的正道大能?!
    三名影殺堂修士也臉色劇變:“你不是……你究竟是誰?!”
    釣者緩緩起身,摘下鬥笠,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目光清澈如嬰孩的麵孔,笑道:“老夫乃‘百草穀’守澤人,在此垂釣幽冥屍鯰,取其丹入藥,救人性命,已百年矣。爾等幽冥邪祟,擾我清淨,傷我澤中生靈,該當何罪?”
    百草穀!修真界以醫術丹道聞名的隱世宗門!竟有高人隱居於此?
    局勢瞬間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