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無盡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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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蕪火山穀中,林小滿緩緩睜開雙眼。六枚龍脈碎片在丹田內緩緩流轉,磅礴的力量如潮汐般湧動,【龍裔恩澤】的光輝籠罩周身,將穀中燥熱的火靈之氣轉化為溫潤生機。6337點功德之力浩瀚如星海,神識在連續投入屬性點後已觸及元嬰壁壘的最後一層薄膜,隻差一個契機便能破繭成蝶。
    【燭照乾坤】遙望南方,無盡海的方向。最後一枚碎片“玄冥玄武甲”的共鳴如低沉的海嘯,穿透萬裏虛空,帶著沉重的召喚與……一絲令人心悸的不祥。那裏,將是終點,亦是風暴中心。
    她起身,【天人合一】運轉至極致,氣息與南疆蒼茫山野融為一體,向南疾行。
    越近南海,氣候愈發濕熱,人煙愈稀。瘴癘沼澤逐漸被茂密雨林取代,林中多毒蟲異獸,險峻難行。然【洞虛真眼】之下,眾生微末的苦難依舊清晰。
    雨林深處,采藥部落遭妖猿群襲擊,死傷慘重。林小滿【庚金龍牙】之氣微吐,驚退猿王;【戊土麒麟甲】之力撫平地裂,助其重建家園。
    【功德+20】
    海岸邊,漁村祭海神,欲獻童男童女平息“海怒”。林小滿【離火朱雀羽】之力引動晴空霹靂,擊碎祭壇;【心燈萬象】微光拂過,引導村民發現新的安全漁場。
    【功德+25】
    古道旁,商隊遭劫,貨物散落,護衛重傷。林小滿【精細馭物術】引山霧遮掩,【清潔術】混合草藥氣息為傷者止血,並“指引”其發現一處隱秘山泉。
    【功德+15】
    善行如細雨,功德漸積至6387點。她對力量的掌控已入化境,心念微動便可改易微末,於無聲處積攢大勢。
    十日後,穿過最後一片雨林,鹹腥海風撲麵而來。眼前是無垠的蔚藍,波濤洶湧,天際線處有風暴凝聚。這便是無盡海。
    根據共鳴指引,“玄冥玄武甲”應在深海某處,其具體方位飄忽不定,似被某種強大力量幹擾。
    她沿海岸線而行,尋了一處偏僻漁村暫歇,打探消息。
    村中氣氛壓抑,漁民麵帶憂懼。【他心通·微境】感知,近日海上風暴異常,多有漁船失蹤,傳言有“海妖”作祟,更有人見幽冥鬼船出沒。
    幽冥殿?已染指海域?
    正思索間,村口傳來喧囂。
    “交錢!今年的供奉該交了!”幾名衣著光鮮、卻麵帶戾氣的修士帶著一群惡仆闖入村莊,為首者手持賬冊,氣勢洶洶。
    惡霸登場,索要苛捐雜稅。
    老村長顫巍巍上前:“仙師,今年收成不好,風暴又烈,實在湊不齊啊……”
    “湊不齊?”為首修士冷笑,“那就用漁船、用兒女抵債!”揮手令惡仆強搶。
    村民哭喊一片。
    林小滿眸光一冷。【洞虛真眼】掃過,這幾人修為最高不過築基中期,乃附近一小修真家族子弟,仗勢欺人。
    她指尖【法則微塵】微動。
    那為首修士腳下貝殼“恰好”打滑,摔了個四腳朝天,賬冊脫手飛入海中。
    惡仆們拉扯漁網時,網繩“意外”斷裂,將其全部罩入網中,掙紮難出。
    一旁晾曬的魚幹“莫名”砸落,糊了那修士一臉腥臭。
    場麵混亂滑稽,村民愕然,繼而竊喜。
    修士狼狽爬起,又驚又怒,隻覺邪門,撂下幾句狠話,帶著惡仆灰溜溜逃走。
    【懲奸除惡,護佑百姓,功德+10。】
    【當前功德值:6397。】
    村民雖不明所以,卻對林小滿這陌生麵孔投來感激目光。她微微頷首,離去。
    是夜,她於海岸懸崖靜坐,【燭照乾坤】全力掃描海域,搜尋碎片確切位置與幽冥蹤跡。
    月光下,海麵忽起異動!數艘漆黑如墨、帆上繪著幽冥符文的鬼船悄然破浪而出,船身纏繞鎖鏈,散發出濃鬱死氣!船頭立著數名氣息陰冷的修士,正以羅盤測定方位,似在搜尋什麽!
    幽冥殿!果然來了!其目標,定然也是玄冥玄武甲!
    林小滿氣息徹底斂去,靜觀其變。
    鬼船並未靠近海岸,而是向深海駛去。其航行軌跡,竟與碎片共鳴的飄忽方位隱隱重合!
    她心念一動,【神行術】起,踏波而行,悄然尾隨。
    深入海域百裏,風暴漸起。鬼船於一處漩渦密布的海域停下,船上修士祭出法器,開始探測。
    突然,海中漩渦猛地擴大!一道巨大的、布滿玄奧紋路的黑色龜甲虛影自海底一閃而逝!散發出浩瀚厚重的氣息!
    玄冥玄武甲!竟自行顯化?
    幽冥修士大喜,催動鬼船,拋出無數幽冥鎖鏈,射向龜甲虛影!
    就在此時——
    “轟隆!!!”
    天空驟亮!數道璀璨劍罡如流星般墜落,狠狠斬向鬼船!
    “幽冥妖孽!敢覬覦鎮海聖物!受死!”厲喝聲中,十餘名身著各色宗門服飾的修士現身!為首者,竟是淩霄子、柳清漪以及另外兩名金丹中期修士!三大宗門高手,竟聯手追蹤至此!
    修真界探子,傾巢而出!
    “找死!”幽冥船上一名金丹後期鬼修怒吼,催動鬼船防禦,黑光暴漲,擋住劍罡!
    雙方瞬間激戰在一起!劍光鬼影交錯,法術轟鳴,海浪滔天!
    林小滿隱匿於風暴之中,【燭照乾坤】冷靜觀察。宗門與幽冥殿血戰,於她而言,乃是時機。
    她注意到,那玄武甲虛影每次閃現,都在那巨大漩渦深處,而漩渦周圍,空間極不穩定,暗流洶湧,更有天然禁製波動。
    需潛入漩渦!
    趁雙方激戰正酣,她【天人合一】至極致,【神行術】結合【離火朱雀羽】的焚空之能,化作一道極淡的水汽,悄無聲息地潛入海中,直撲漩渦!
    越近漩渦,壓力越大,暗流如刀,更有混亂的空間裂縫肆虐!【法則領域】微張,護住周身,【庚金龍牙】之氣開路,斬碎暗流。
    終於,她衝破重重阻礙,抵達漩渦之眼!
    眼前景象令她一震!漩渦之眼底部,並非海水,而是一片巨大的、幹燥的古老祭壇!祭壇中央,一枚磨盤大小、遍布滄桑紋路的漆黑龜甲靜靜懸浮,散發出鎮壓四海八荒的厚重氣息!正是玄冥玄武甲!
    但祭壇四周,卻矗立著九根布滿幽冥符文的漆黑石柱!石柱頂端,各鑲嵌著一顆跳動的心髒!人族心髒!鮮血淋漓!以邪惡血祭之法,構建成一個“九幽鎖靈陣”,正在死死壓製著玄武甲的力量,並試圖將其汙染煉化!
    好惡毒的手段!以生靈之魂,汙聖物之靈!
    林小滿怒火升騰!正欲破陣——
    “嗡!”
    祭壇邊緣陰影處,空間扭曲,一名身著幽冥長老服飾、麵容枯槁、眼神卻幽深如海的老者緩緩浮現,其氣息,赫然是金丹大圓滿!半步元嬰!
    “終於來了……身負龍脈的變數。”老者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狂熱,“老夫在此等候多時。以你之血與龍脈,完成最後獻祭,助聖甲徹底歸於幽冥吧!”
    竟是陷阱!幽冥殿早算到她必來取甲,以此陣與長老在此守株待兔!
    上方宗門與鬼船的廝殺,不過是吸引注意的幌子!真正殺招在此!
    金丹大圓滿!絕非目前她可力敵!
    逃?玄武甲必被徹底汙染,前功盡棄!
    戰?十死無生!
    電光石火間,神祇思維冰冷計算萬種可能!
    唯一生機——在於陣法本身!九幽鎖靈陣以血魂為基,與玄武甲本源相克,必有反噬之險!若能以極致功德願力激發玄武甲本能反擊,或可引動陣法反噬,製造刹那間隙!
    賭了!
    林小滿不退反進,【心燈萬象】燈焰燃燒到極致!6397點功德之力毫無保留地洶湧而出,混合著六枚龍脈碎片的所有力量,化作一道純粹到極致的、蘊含無上慈悲與守護意誌的金青色光柱,並非攻向老者,而是——狠狠灌入玄冥玄武甲之中!
    “以吾功德,喚汝真靈!淨邪祟,鎮四海,護蒼生!”
    玄武甲猛地劇震!表麵紋路驟然亮起!被壓製已久的浩瀚神力轟然爆發!一股磅礴、古老、威嚴的意誌蘇醒!
    “吼——!”
    一聲低沉如洪荒巨獸的咆哮響起!祭壇震動!那九根幽冥石柱上的心髒瘋狂跳動,血光大盛,試圖壓製!
    但至善功德與龍脈之力,如同最熾熱的陽光,融化了冰雪!玄武甲的力量被徹底激發,與幽冥血陣劇烈衝突!
    轟隆隆!!!
    九幽鎖靈陣不堪重負,反噬之力倒卷而回!
    “噗!”那名金丹大圓滿長老首當其衝,猝不及防,被自身陣法反噬重創,噴出大口黑血,踉蹌後退,眼中充滿驚駭!
    就是現在!
    林小滿【神行術】爆發到極限,直衝祭壇!【庚金龍牙】之氣化作利刃,斬向最近一根石柱!
    哢嚓!石柱崩碎!心髒炸裂!
    陣法出現缺口!
    她一把抓向玄武甲!
    “休想!”重傷長老怒吼,強行壓製傷勢,一掌拍來!掌風中蘊含恐怖死寂之力,封鎖空間!
    避無可避!
    林小滿眼中閃過決然,竟不閃不避,【法則領域】收縮於後背硬抗這一掌,所有力量集中於前方,抓向玄武甲!
    砰!
    掌力狠狠印在她後心!【法則領域】劇烈扭曲,卸去大半力道,仍有一股陰寒死氣透入體內!
    “噗!”林小滿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卻借這股推力,加速前衝,指尖終於觸碰到玄武甲!
    甲片入手冰涼厚重,感受到她體內龍脈與功德,竟主動收斂力量,化作一道烏光沒入其體內!
    【獲得第七枚龍脈碎片(玄冥玄武甲),獲得完整龍脈傳承,水禦極致,鎮壓寰宇!】
    【破滅幽冥血祭,拯救聖物,功德+1000!】
    【當前功德值:7397!】
    【集齊龍脈,功德圓滿,引動天地認證,境界壁壘破碎,晉升元嬰期!】
    【獎勵:自由屬性點+100!神通點+10!所有神通自動進階!】
    【請分配屬性點:體質 / 精神 / 靈力親和】
    浩瀚如星河的功德之力與龍脈本源瘋狂湧入!丹田內元嬰雛形瞬間凝聚!神識強度暴漲,正式邁入元嬰期!100點屬性全數投入【精神】!神識如海,照見萬裏!
    【燭照乾坤】進階為【洞悉萬象】,可觀過去未來片段!
    【法則領域】進階為【言出法隨】,可小範圍製定規則!
    【心燈萬象】進階為【造化眾生】,可顯化願力化身!
    【龍裔恩澤】進階為【龍神賜福】,可大幅調動龍脈之力,福澤一方!
    力量翻天覆地!
    那幽冥長老感受到她瞬間暴漲、遠超金丹的氣息,駭然失色:“元…元嬰?!怎麽可能?!”
    林小滿緩緩轉身,抹去嘴角血跡,眸光冰冷如萬載玄冰:“邪祟,當誅。”
    她並指如劍,【言出法隨】微動:“此間幽冥,盡歸虛無。”
    言出法隨!祭壇範圍內所有幽冥死氣瞬間沸騰、倒卷,反噬其主!
    “不——!”長老驚恐慘叫,被自身力量吞噬,化為飛灰!
    上方激戰的雙方被海底驟然爆發的元嬰氣息與恐怖能量震撼,紛紛停手,驚疑不定地望向漩渦。
    林小滿一步踏出,已至海麵之上,元嬰威壓籠罩四方!
    “元…元嬰前輩?!”淩霄子等人失聲驚呼,連忙躬身行禮。
    幽冥鬼修則麵如死灰,瑟瑟發抖。
    林小滿目光掃過幽冥鬼船,【言出法隨】再動:“邪舟鬼蜮,沉淪海底。”
    數艘鬼船如同被無形巨手握住,轟然崩解,沉入大海,船上修士盡數隕落。
    她看向淩霄子等人,聲音平淡卻蘊含無上威嚴:“此間事了。龍脈已歸位,幽冥陰謀已破。爾等可回宗門複命。告知天下,幽冥之亂,將由我了結。”
    言罷,不待回應,身影一晃,已消失於天際。
    留下三大宗門修士麵麵相覷,震撼無以複加。
    無盡海深處,某座荒島。林小滿布下重重禁製,閉關鞏固元嬰境界,徹底融合七枚龍脈碎片。
    一月後,她出關,氣息淵深如海,眸中似有星河流轉。
    她望向中原方向,那裏,幽冥殿總壇所在,亦是一切恩怨的終點。
    該回去了結一切了。
    身影化作流光,向北而去。
    風暴,終於將至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