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魂咒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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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時宴抱著生機急速流逝、神魂混亂的林小滿,心急如焚,龍影遁術催至極限,不顧一切地趕回顧氏族地。身後,僅存的四名龍影衛拚死斷後,阻擋可能存在的追兵。
    懷中之人,身體冰冷,眉心處一道猙獰的黑色咒印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邪惡與死寂。上古魔念的“血魘咒”混合著之前未淨的空間死氣與殘餘詛咒,正在瘋狂吞噬她的生機,侵蝕她的神魂!
    【係統】麵板不斷閃爍著紅色警報:
    【警告!宿主遭受‘血魘咒’侵蝕!神魂完整度 65%... 58%...】
    【中級淨化術抵抗失敗!功德願力持續消耗!】
    【當前功德值:1020... 1010...(持續下降)】
    顧時宴不斷渡入龍元,卻如杯水車薪,難以遏製咒力蔓延。他從未如此無力,如此恐慌。
    “堅持住!小滿!我們快到了!”他聲音嘶啞,龍瞳因焦急而布滿血絲。
    終於,顧氏族地遙遙在望。顧時宴不顧宗族規矩,直接強闖護山大陣,衝向七姑祖閉關禁地!
    “七姑祖!救她!”他嘶吼著,撞開禁製。
    七姑祖身影浮現,看到林小滿狀況,臉色驟變:“上古魔咒?!混合空間死氣與舊咒?!怎會如此?!”她立刻上前探查,元嬰神識觸及那咒力,竟被狠狠彈開,臉色一白!
    “好惡毒的咒力!已深入神魂本源!尋常手段根本無法驅除!”七姑祖聲音沉重,“老身……也無能為力!”
    顧時宴心髒猛地一沉,如墜冰窟:“連您……都沒有辦法?!”
    七姑祖搖頭:“此咒歹毒異常,會不斷吞噬生機魂力,直至宿主魂飛魄散。更會汙染施救者。除非……有超越施咒者境界的大能,以至高淨化神通或克邪聖物,方有一線生機。但……”
    但顧氏沒有這樣的大能!克邪聖物更是難尋!
    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她……
    “不!一定有辦法!”顧時宴雙目赤紅,龍威不受控製地爆發,“用我的血!用龍脈之力!就像上次一樣!”
    七姑祖歎息:“沒用的。此咒層次太高,你的龍血雖能暫緩,卻無法根除,反而可能加速其異變。而且……你龍脈受損未愈,再強行逼出精血,恐傷及根本,道途盡毀!”
    “管不了那麽多!”顧時宴決然道,“我不能看著她死!”
    就在他欲逼出精血之際,林小滿身體忽然劇烈抽搐,眉心咒印黑光大盛,她無意識地發出痛苦**,一段破碎、混亂的記憶畫麵強行湧入在場所有人的神識——
    幽冥鬼火滔天!一座熟悉的仙家洞府被圍攻!一名白衣女子(林小滿前世)浴血奮戰,身邊同門紛紛倒下!一名黑袍修士獰笑著祭出一麵殘破的黑幡,幡麵扭曲,正是幽冥血幡!黑幡卷過,吞噬生靈,女子師尊為護她,自爆金丹!女子悲憤欲絕,一點真靈裹著某物遁入虛空……那黑袍修士的麵容一閃而過,其袖口繡著一個猙獰的鬼首圖騰!
    畫麵戛然而止!
    林小滿徹底昏迷,氣息更弱。
    顧時宴與七姑祖卻震驚當場!
    前世記憶碎片閃現!她……竟是被幽冥宗圍攻致死的大能轉世?!那黑袍修士……莫非是幽冥宗高層甚至……宗主?!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顧時宴瞬間明悟了她對幽冥宗的刻骨仇恨與那超乎常人的能力來源!
    七姑祖渾濁的眼中也閃過駭然與凝重:“原來如此……難怪……此咒,必須解!”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某種決心:“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爭取時間!顧氏祖祠深處,供奉著一件殘缺的‘鎮魂玉’,乃上古遺留,有穩固神魂、隔絕邪祟之效。或可暫時封印咒力,延緩其侵蝕。但能否撐到找到解法,未知。且開啟祖祠核心,需族長與三位元嬰長老共同決議,代價巨大。”
    “我去求父親!”顧時宴毫不猶豫,抱起林小滿衝向族長閉關之所。
    顧氏族長,顧擎蒼,元嬰中期巔峰,常年閉關尋求突破。聞訊出關,看到林小滿狀況與七姑祖的說明,又聽聞兒子以道途起誓懇求,再想到靈藥穀與隕星澗的功績,最終點頭同意。
    開啟祖祠核心,請出殘缺的“鎮魂玉”。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溫潤剔透、卻缺了一角的古玉,散發出柔和而浩瀚的魂力波動。
    七姑祖主持,集合三位元嬰長老之力,將鎮魂玉懸於林小滿眉心,施展秘法。
    嗡——!
    玉光灑落,融入其眉心咒印。那蠕動的黑氣仿佛被凍結,侵蝕速度驟然減緩,林小滿痛苦的神色稍稍平複,氣息暫時穩定下來。
    【外部聖物介入,詛咒侵蝕減緩,神魂完整度穩定在 45%】
    【功德消耗減緩:當前功德值:1005(緩慢下降)】
    暫時穩住了!但鎮魂玉的光芒也在緩慢消耗,顯然無法持久。
    “最多三個月,鎮魂玉之力便會耗盡。必須在此期限內,找到根除咒力之法。”七姑祖凝重道。
    顧時宴看著昏迷的林小滿,緊握拳頭:“我一定找到辦法!”
    他將林小滿安置在自己洞府旁的靜室,親自守護,調動一切資源查閱古籍,詢問長老,尋找破解“血魘咒”之法。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希望渺茫。古籍中對上古魔咒記載甚少,更遑論解法。唯一線索指向兩種可能:一、尋找傳說中的“淨世白蓮”或其蓮子;二、至少化神期的佛門大能出手。兩者都虛無縹緲。
    林小滿在昏迷中,意識沉淪於一片黑暗與痛苦交織的深淵。前世今生的記憶碎片不斷衝擊,咒力如同億萬毒蟲啃噬神魂。唯有鎮魂玉的微光與【係統】殘存的功德願力,勉強護住一點真靈不滅。
    【功德值:1000... 995... 990...(緩慢下降)】
    【檢測到宿主神魂瀕臨崩潰,觸發緊急預案:可消耗 1000 點功德,強製激活‘功德護魂’狀態,大幅減緩詛咒侵蝕,並有一定幾率喚醒宿主意識。是否激活?】
    意識模糊中,林小滿本能地選擇了“是”。
    【功德護魂激活!消耗 1000 點功德!】
    【當前功德值:5(透支)】
    【詛咒侵蝕大幅減緩!神魂完整度穩定在 40%】
    【意識喚醒中……】
    一股暖流包裹住即將破碎的神魂,劇痛稍減。林小滿艱難地恢複了一絲微弱的意識。
    她“看”到顧時宴日夜不休地守在一旁,翻閱古籍,眉頭緊鎖,龍脈因焦慮而黯淡;“聽”到七姑祖與族長的歎息;“感”受到龍影衛們擔憂的目光。
    不能放棄!她必須自救!
    她嚐試以微末意識溝通【係統】,調動那透支的、負數的功德之力,結合鎮魂玉光輝, subtle 引導【中級淨化術】與【小破障術】,緩慢地、極其艱難地淨化、瓦解一絲最外圍的咒力。
    過程痛苦而緩慢,如同螞蟻搬山。
    【淨化一絲咒力,功德恢複+1】
    【當前功德值:4】
    有效!但太慢!
    時間流逝,半月過去。顧時宴憔悴了許多,依舊一無所獲。鎮魂玉的光芒明顯黯淡了一分。
    這日,七姑祖忽然來訪,神色嚴肅:“時宴,有一個地方,或許有一線希望,但……極其危險。”
    “何處?”顧時宴急問。
    “西漠,‘無回死海’深處的‘寂滅佛墟’。”七姑祖沉聲道,“傳聞上古時期,有一尊佛陀在此坐化,其身化墟,殘留無上淨化佛力,或可克製魔咒。但死海環境惡劣,佛墟更是空間破碎,有恐怖‘寂滅罡風’與‘佛怨殘念’,元嬰入內,亦九死一生。且那隻是傳說,無人證實。”
    絕地!但也是一線希望!
    “我去!”顧時宴毫不猶豫。
    “你龍脈未複,如何去得?”七姑祖搖頭。
    “我必須去!”顧時宴眼神堅定。
    就在這時,靜室內,林小滿的意識通過【係統】與鎮魂玉的微弱聯係,捕捉到了外界談話。【因果推演】本能運轉,竟對那“寂滅佛墟”產生一絲微妙的、帶著希望的共鳴!
    她凝聚全部意識,艱難地傳遞出一個模糊的念頭:“去……佛墟……有……生機……”
    顧時宴與七姑祖皆是一震!
    “她……她醒了?!”顧時宴驚喜地衝到床邊。
    林小滿無法睜眼,無法動彈,隻能 subtle 傳遞出肯定的意念。
    “你確定?佛墟有生機?”顧時宴急切問道。
    再次傳來肯定的意念。
    七姑祖麵露驚容:“竟能在此狀態下傳遞神念?此女神魂之堅韌,超乎想象。既然她有所感應,或可一試。但如何前往?無回死海距離遙遠,環境惡劣,你狀態不佳,難以護送。”
    顧時宴沉吟片刻,眼中閃過決斷:“我用‘破空梭’!那是父親賜予的保命法寶,可短暫穿梭虛空,直達死海外圍!雖隻能使用一次,但值得!”
    “破空梭?那是你……”七姑祖欲言又止,最終歎息,“罷了,既然你意已決,老身便助你一臂之力。這些丹藥和符籙你帶上,或許有用。”
    “多謝七姑祖!”
    三日後,準備妥當。顧時宴將林小滿小心安置在破空梭內,告別七姑祖,激活法寶!
    嗡!
    空間扭曲,破空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經過一番天旋地轉的穿梭,破空梭抵達西漠邊緣。眼前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灰黑色海洋,海水粘稠如墨,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天空昏暗,罡風凜冽,這就是無回死海。
    破空梭能量耗盡,崩碎消散。
    顧時宴抱著林小滿,禦空而行,向死海深處進發。龍脈之力抵擋著死氣與罡風,艱難前行。
    越往深處,環境越惡劣。死氣化作有形鬼手拉扯,罡風如刀切割護體靈光,更有時不時出現的空間裂縫吞噬一切!
    顧時宴龍元消耗巨大,舊傷隱隱作痛,但他咬牙堅持。
    林小滿在昏迷中,【洞悉萬象】卻能 subtle 感知外界危險,【因果推演】本能指引相對安全的方向。
    數日後,兩人抵達死海最深處。前方,一片更加破敗、死寂的廢墟懸浮於死海之上,殘垣斷壁間,隱約可見佛像碎片,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矛盾的、既祥和又死寂、既淨化又怨懟的詭異氣息——寂滅佛墟!
    入口處,恐怖的寂滅罡風形成風暴屏障,更有一股股強大的、充滿怨念的佛力殘念遊蕩嘶嚎!
    根本無法靠近!
    顧時宴嚐試數次,皆被罡風逼回,身受輕傷。
    “怎麽辦?”他焦急萬分。
    林小滿的意識再次傳遞信息:“需……以至善願力……共鳴……佛力……尋……間隙……”
    至善願力?顧時宴的龍脈雖正大光明,卻並非純粹願力。
    林小滿指的是……她自身的功德願力!但此刻她無法施展!
    【係統】麵板閃爍:【檢測到至善環境(佛墟),可嚐試以透支功德為引,激發‘功德護魂’潛力,短暫蘇醒,引導願力。風險:神魂負荷加劇,可能永久沉睡。是否嚐試?】
    沒有猶豫!林小滿選擇“是”!
    【透支功德激發!短暫蘇醒!】
    【當前功德值:100(透支加劇)】
    林小滿猛地睜開雙眼!瞳孔中金青光芒流轉,卻充滿疲憊與痛苦。她強撐起身,雙手合十,殘存的功德願力混合鎮魂玉光輝,緩緩散發開來,如同黑暗中的明燈。
    “以我功德,願力為引,感召佛淨,辟易萬邪!”
    柔和願力如同漣漪般擴散,與佛墟外圍那狂暴卻本質純淨的佛力產生微妙共鳴!
    嘶嚎的佛怨殘念稍稍平靜,罡風屏障出現一絲極其細微的、穩定的縫隙!
    “就是現在!進去!”林小滿虛弱道,說完再次昏迷。
    顧時宴抓住機會,龍影一閃,衝入縫隙!
    成功進入佛墟內部!
    內部空間破碎,到處是坍塌的佛殿、殘破的經幢、幹涸的蓮池。中央,有一座半塌的佛塔,塔頂,一枚殘缺的、暗淡無光的金色蓮子懸浮於空,散發出微弱的淨化佛力——那竟是“淨世白蓮”的殘籽?!
    希望就在眼前!
    但佛塔周圍,盤踞著數十道強大的、由佛怨與死氣融合形成的“煞佛殘念”,感受到生人氣息,瘋狂撲來!
    更可怕的是,佛墟深處,一股更加恐怖、冰冷、充滿吞噬欲望的意識蘇醒過來——那是在此寂滅環境中誕生的“墟魔”!
    前有煞佛,後有墟魔!絕境再臨!
    顧時宴將林小滿護在身後,龍威全開,準備死戰!
    林小滿在昏迷中,【係統】因接近淨世白蓮殘籽,再次激活:
    【檢測到至高淨化源(殘缺),可嚐試以所有透支功德與部分神魂本源為代價,激發‘白蓮殘籽’共鳴,淨化魔咒。成功率:30%。失敗則神魂俱滅。是否嚐試?】
    沒有退路!
    林小滿以最後意識,選擇了“是”!
    【最終方案啟動!功德與神魂燃燒!引導白蓮之力!】
    【當前功德值:1000(巨額透支)】
    轟!!!
    林小滿身體爆發出璀璨的金青色光芒!眉心鎮魂玉轟然破碎,化作最後一股魂力融入其中!那遠處的白蓮殘籽受到牽引,微微一顫,一道微弱的、卻純淨無比的淨化佛光跨越空間,照射在她眉心咒印之上!
    嗤——!!!
    如同沸湯潑雪!血魘咒發出淒厲慘叫,黑氣劇烈翻騰、消融!
    “啊——!”林小滿發出痛苦與解脫交織的嘶鳴,身體劇烈顫抖!
    顧時宴又驚又喜,全力護法,抵擋撲來的煞佛!
    淨化過程持續著,咒力不斷減弱,但林小滿的神魂也在燃燒,氣息越來越弱。
    成敗在此一舉!
    然而,那深處的墟魔已被徹底驚動,發出一聲震天咆哮,攜滔天死氣撲來!
    顧時宴臉色劇變!前有煞佛,後有墟魔,如何抵擋?!
    眼看就要功虧一簣,雙雙隕落!
    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林小滿體內,那一直沉寂的、得自龍脈碎片的微末龍氣,因顧時宴的龍血與此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