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妍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她還以為這麽久不回信息，他已經走了。
    走到陽台，往下一看，邁巴赫停在樓下，賀啟山靠在車邊，昂頭看向她的方向，眼睛半眯，齒尖煙絲猩紅。
    透著一股風流的壞勁。
    薑妍深吸一口氣，移開眼，在屏幕上劈裏啪啦地戳著。
    手機響了下。
    賀啟山低頭看，【你回去吧，我睡了。】
    他嘴角嗤笑了聲，睡了，他明明看到她在樓上看自己。
    【你下不下來？】
    【不下來，我上去。】
    發完這條，他就抬步往單元門去。
    單元門沒有指紋解鎖進不來。
    薑妍一點不擔心他來，索性就不回他了。
    下一秒，“砰”！
    樓下傳來砸門聲。
    緊接著整棟樓都亮起燈，一群人開始咒罵，“還有沒有公德心！”
    “多晚了不知道，找誰的，能不能趕緊下去別妨礙別人。”
    是賀啟山在砸單元門。
    薑妍一震，忙不迭打開可視，把單元門打開了。
    打開的那一刹那，砸門聲也停了。
    她心中亂跳，這個人真是瘋了！
    砸門！
    他不怕丟人，她還怕呢！
    這下，薑妍是見識到了賀啟山的另一麵，根本不敢再和他對著幹。
    等人到了門口敲門，薑妍不敢耽擱，趕緊打開。
    賀啟山叼著煙，邁進來，“舍得開了？”
    薑妍捏著指尖步步倒退，“太晚了，你不適合來。”
    他拿下煙，徒手掐滅，丟進垃圾桶。
    “怎麽？妨礙你？”
    他湊得太近，濃濃的煙味籠罩著薑妍，熏得她不自覺咳嗽起來。
    她掌心抵在桌麵，退無可退。
    呼吸纏繞，他盯著她驚顫的睫毛，喉嚨滾了滾，“說話。”
    薑妍咬唇，“沒有，太晚了，孤男寡女，不方便。”
    話落，房間裏一聲嗤笑，“現在想起孤男寡女了？”
    他掌心捧起她的臉，“剛才上人家家裏的時候怎麽不覺得是孤男寡女？”
    “你們吃什麽大餐，吃那麽久。”
    薑妍呼吸深沉，“就是家常便飯。”
    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注視著她，“什麽家常便飯，吃兩個小時十六分鍾零三秒？”
    薑妍眼睛瞪圓，“你跟蹤我！”
    兩個小時十六分鍾零三秒，這麽精準，薑妍一瞬間都懷疑，賀啟山就在王家的桌子底下。
    他揚眉，光明正大的無賴，“怎麽，不行？”
    他指腹壓在她唇肉上，壓抑著惱意，“誰讓你走的？”
    “說沒說過，再跑，我就囚了你。”
    他眯著眼警告，薑妍心口一沉。
    這話換做旁人，她覺得一定是亂講，可他，薑妍覺得做得出來。
    薑妍試圖說軟話，讓他消氣，“這也是沒辦法，不走，你媽媽還賴在醫院。”
    “你也知道她沒病。”他冷笑，“她待下去能幹嘛無非是耗時間。”
    說著，他鬆開人，大喇喇地坐到沙發上，“現在你可倒好，你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爛攤子給我。”
    “薑雋柔和蘇琳，是不是你讓來的？”
    他眼底深沉，怒意翻湧。
    薑妍一陣心虛，摩挲著椅子坐下，“我沒做，我沒有。”
    一連否認，賀啟山愈發無語。
    他拍了拍身側，“過來。”
    薑妍不動，她做了什麽她清楚，過去準沒好事。
    “過來。”
    他嗓音低沉，威懾十足，又說了一遍。
    薑妍一抖，這才磨磨蹭蹭的過去。
    剛沒坐好，手背被一把遏製，賀啟山直接將人拽了過來。
    薑妍險些跌倒他身上，她慌忙坐好。
    賀啟山側頭看著她，“說，誰讓你把東西都拿走的。”
    他說的是那個箱子，裏麵裝著他準備給她的東西。
    賀啟山還以為這個箱子至少是幾年後才會用上，沒想到這麽快她就跑了。
    薑妍捏著指尖，緊張地說，“不是你給我的。”
    “我給你，就拿？！”
    賀啟山突然很大聲的說，薑妍抖了一下。
    他還特意寫了一個紙條，賭她的心，想著她看到會心軟，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狠心。
    他還沒這樣哄過女人，第一次栽這麽大跟頭。
    “你，你給我當然拿啊。”薑妍往旁邊挪了挪。
    “不真心給，你放什麽放。”
    賀啟山盯著她，牙齒磨了磨，一臉燥鬱。
    從兜裏磕出根煙，叼上，歪頭點燃。
    他盯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薑妍被他看得心亂如麻，她捏著指尖，試探地站起來。
    見他沒有說話，才大著膽子說，“我困了，要休息。”
    賀啟山夾著煙，眯眼，“什麽意思？攆我走？”
    薑妍點頭。
    毫不猶豫地點頭。
    賀啟山胸口狠狠起伏了下，倏然站起來，用力戳了下她頭。
    咬著煙蒂從齒尖狠狠道了句，“沒良心的！”
    “房門關好，手機開機，還有。”
    他盯著她，幾乎要盯進她骨頭裏，“回我信息！”
    說完，掌心胡亂搓了搓她頭頂，走了。
    薑妍跟在他身後，送人出去，然後人一走，就迫不及待關門。
    她還以為他要死賴著不走。
    但想想，人家也有自尊，幹嘛非要舔你呢？
    今天醫院的人還是照常得多。
    薑妍尋完房，腿已經累得都直了。
    今天不用去門診，她坐在辦公室裏，捶腿，沈梨發來信息。
    【怎麽樣？見了他父母了沒？】
    【見了。】
    【人還不錯吧？】
    薑妍如實道：【不錯，挺好的，果然和你說的一樣，他晚上送我回家，抱我了。】
    沈梨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包，【我說得沒錯吧！下一步就是接吻，薑妍你可要想清楚了，真親上，不處也得處了！】
    薑妍心中糾結，她捏著手機，給對方回信息，【我知道，本來已經下定決心，可賀啟山又來找我了。】
    【什麽！】
    【他來找你了？我去，你該不會又動搖了吧，薑妍這樣的男人可不好找，說實話，姐妹不是見不到你過好日子，實在是那個人和咱們階層不同。】
    【總之你可想清楚，他那樣的家庭，真的能接受你嗎？】
    薑妍也是這樣想的，不然她也不會和王景林去相親。
    下午下班，王景林發信息說在門口接她。
    薑妍知道，這次兩人再出去，就和沈梨說的一樣，要接吻了。
    她心口忐忑，不知道該怎麽辦。
    辦公室裏已經沒人了，保潔阿姨來催她，“薑醫生，今晚值班？”
    “我要打掃這個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