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定是我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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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雲州大獄後。
    楊安半身衣物被扒掉,其他東西也被收繳,這會從獄卒的手裏取回衣物,將安樂公主送的匕首重新插回腰間。
    楊安才同李岩走出雲州大牢。
    僅僅在牢獄裏待了半天。
    重新見到藍天白雲後,楊安覺得連幹冷的空氣都格外清爽。
    珂珂吳別駕等人還未離去。
    楊安走到向吳哲身前真誠謝道:“此番多謝吳大人出手相助,今日大恩,在下必定銘記於心,將來定當償還!”
    “哈哈,楊公子不必如此言重!你是有功之人,受了冤屈,本官為你昭雪,乃是分內之事。”
    “吳大人高風亮節,在下佩服。”
    兩人寒暄了幾句。
    吳哲心中暗自盤算,林業平是雲州節度使,崔萬州是雲州刺史,兩家聯姻後,雲州已經被他們兩家做成鐵板。
    若無外力。
    我這四品別駕一輩子都要低他們一頭。
    這位楊公子的公主青眼。
    巴結他就是巴結公主,若是能跟他打好關係,日後我一身四品緋紅雲燕官服說不定能換成三品紫色鴻鵠!
    將來前往長安當官也不是夢!
    念及此,吳哲搓著手熱切道:“楊公子,如今現已晌午正是飯點。雲鶴樓的酒菜還算不錯,本官擺席,為楊公子接風洗塵!”
    換做平時。
    楊安也許就答應了,與吳別駕這樣的大官攀上交情,於情於理都是好事。
    但今天不行。
    王狗兒妻子狀告他這件事太過蹊蹺,尤其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楊安極其的不舒服。
    孫銘就是一顆棋子。
    他嘴裏有用的東西太少。
    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唯有去王狗兒家一趟,最好能抓住王狗兒老婆問個清楚!
    這事宜早不宜遲!
    最好現在就去!
    打王狗兒老婆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哪有功夫與人吃飯?楊安抱拳道:“抱歉,吳大人,還請恕罪!今日還有要事,實在不能赴宴,要不他日楊某擺宴請您。”
    吳別駕還以為楊安要去公主府。
    哪裏敢耽誤他的時間,趕忙說道:“那就等楊公子便時再說!”
    “還望大人到時賞臉。”
    “哈哈哈,我等著楊公子的好宴了,今天先走一步了。”說完吳別駕也不再多留,帶著那隊銀甲軍士離去。
    等他走後。
    李岩悄悄的道:“二郎可是想去王家錢莊?我陪你一起去。”
    楊寧此時一個人在家。
    雖然有滿滿跟在身邊保護。
    但那小豆丁有點呆,生怕在出現王狗兒上門欺辱那樣的事,楊安搖了搖頭道:“姐姐還在家裏,姐夫先回家照看姐姐。”
    楊安被抓走後,楊寧的狀態就很不對。
    不僅起了高燒還一直頭疼欲裂。
    李岩也是放心不下,想著二郎手裏有著薑首座的玉令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他猶豫片刻後叮囑道:“二郎,你可千萬莫要衝動,要是遇到什麽不對的地方,一定趕緊跑。”
    “放心吧姐夫,天底下誰有我惜命啊?”
    楊安咧嘴一笑。
    李岩騎上馬仍不放心,走出幾步回頭又道,“你可一定要小心!”
    楊安擺擺手示意他安心。
    雲州大獄前就剩下珂珂還有楊安兩人。
    黏在楊安身邊的珂珂也準備離去。
    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大哥哥,珂珂也先走了,大哥哥有以後有空的話,可不可以來國子監找珂珂玩?”
    看著小丫頭身邊的青銅車。
    由一頭丈高的白鹿拉著。
    那鹿頭頂長著的那對鹿角散發出驚人寒意,仿若方天畫戟,身下四蹄踩著雪霧般的流雲。
    這賣相比林皓的火焰獅子還要威武!
    楊雖然膽子大。
    但也不是真的不怕死,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去闖王家,還是有點心虛的,鬼知道王家現在沒有大坑等著他跳!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自己去。
    瞥了那神鹿拉著的青銅車一眼,楊安準備狐假虎威一下,他與珂珂道:“珂珂姑娘,你急著回去嗎?”
    “不急的,珂珂不急的。”
    一想到回國子監後。
    就要陪小姐趴在閣樓裏,翻看那一堆讓人頭疼的詩詞,珂珂就開始頭疼。
    她巴不得晚些回去些。
    楊安微笑道:“那珂珂姑娘能否與我一同去個地方?”他生得本就英武俊美,笑容漾開,更是將十分的魅力拔高到十二分。
    甚至十五分的水準!
    在珂珂眼裏,這時的楊安連眼角眉梢都似浸著光,小臉蛋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握著玉簫的小手扭捏著攥緊了。
    羞澀得不敢看他眼睛,珂珂低著頭輕輕點了兩下。
    片刻後。
    楊安坐上薑首座的青銅車,隨著白鹿腳下流雲湧動,朝著王狗兒所住的金風巷趕去。
    ……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楊安因斬殺王氏錢莊王狗兒、鄭懷義等王氏錢莊十四人被捕入獄的事,已在開始在雲州大街小巷中漸漸傳開。
    雲州主街。
    雲香樓三層的雅間裏。
    楊安的未婚妻趙貴真,聽丫鬟翠兒眉飛色舞地講著:“小姐,我剛聽一驚人的消息!那楊安被武侯衛的人抓進雲州大牢了!”
    趙貴真納悶道:“武侯衛抓他做什麽?”
    “小姐可還記得前天王氏錢莊的大案?一晚上,十四口人全部殞命。”
    這件事鬧得很大。
    幾乎整個雲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趙貴真自然也是知道,她驚訝道:“難道楊安跟這件事有關?武侯衛是因為這事抓他的!?”
    “何止有關!好多人都說,就是他幹的!這姓楊的可真狠心,整整十四條人命,沒留一個活口!我聽人家說,當時滿地都是血,腸子,楊安這樣殘忍也不怕冤魂找他索命!”
    說著,翠兒把自己嚇縮了縮脖子。
    趙貴真臉蛋也是蒼白了幾分。
    嬌生慣養的她聽不得這些瘮人的話,忙拿扇子撲打小翠的肩膀道:“快別說這些了!”她趕忙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香的茶水壓壓驚。
    也給小翠倒了一杯。
    喝完之後。
    小翠長舒了一口氣重新笑嘻嘻的說道:“還是小姐慧眼識珠,早就看出那楊安不是個好人,離他遠遠的!這麽凶狠的殺人狂魔,小姐要是嫁給他,怕是一輩子都毀了!”
    趙貴真同樣心有餘悸地說:“哎,算了,別再說他了。反正已經進了雲州大獄,殺了那麽多人,怕是這輩子也出不來了,說不定腦袋都保不住。如此也好,我與他的婚約,也不用再主動去提解除一事,人死賬消,一了百了。”
    “對,不說他了!”
    小翠擠眉弄眼地說道:“一會崔公子就來了,為這樣一個壞東西,壞了小姐的興致可不好。”
    “敢調侃我?”趙貴真滿臉羞惱,抓起扇子就要往小翠身上打去。小翠連忙笑著躲開:“不敢不敢!”
    主仆二人正打鬧間。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聲音從外傳來,“趙小姐可在?”
    趙貴真和小翠眉眼皆是一亮。
    “是崔公子來了!”
    趙貴真趕忙整理一番衣裙,等整理好了後讓小翠前去開門,小翠兩步並作一步跑到門外。
    打開門。
    正要甜甜地喊“崔公子”時,她卻見門外隻站著位十四五歲青衣少年,並不陌生,是常跟在崔公子身邊的書童。
    “怎的隻有你?你家公子呢?”小翠問道。
    書童拱手賠笑道:“我家公子臨時有事,特讓小人來轉告趙小姐,今日不能來赴約了,望趙小姐見諒。”
    聽到“不能來赴約了”這幾個字。
    趙貴真纖細的秀眉瞬間蹙起。
    起身走到門前,她輕聲問道:“郎君向來守約,平日就算有事也會提前告知今日怎麽這般突然?是何事可方便告知?”
    小書童道:“瞧趙小姐這話問的,郎君的事,小人哪敢過問?”
    趙貴真瞥了小翠一眼。
    小翠見狀很是懂事的從錢袋裏摸出一錠足斤足兩的銀錠子,硬塞到小書童手裏。
    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分量。
    小書童苦著臉連連推辭:“趙小姐小人真的不知情啊,若是知道,定不敢隱瞞!”
    書童這般模樣不像是作態。
    看來是真的不知情。
    趙貴真溫和笑道:“這麽好讓小倌白跑一趟,不過許銀子而已,就留給小倌平日裏買些茶水喝。”
    “多謝趙小姐!趙小姐果然溫婉賢惠!”
    白得了幾十兩銀子。
    那小書童很是開心,抱拳拜了拜,而後便不再久留。
    待他走後。
    趙貴真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略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上半月來才匆匆見過一兩麵,滿心歡喜等到了今天卻又撲了一空,如此算來,一個月見麵尚不足一手之數。”
    “哎,也不知他心中到底可有我。”
    如此被冷落。
    趙貴真不由得想起楊安,想起總是在她身邊圍著她轉的楊安。
    與楊安相好時。
    不管是出遊、去書院,還是做其他什麽,都是他早早的等著自己。
    不管讓他等多久。
    隻要自己到地方,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他溫煦的笑容……
    看著趙貴真臉色有些落寞。
    小翠開導道:“放心吧小姐,崔公子心中自是有您的。”
    “小姐先坐一會兒吧,要不我叫下麵送點吃食上來?”小翠提議。
    想起楊安的好。
    趙貴真心煩意亂搖頭道:“人都沒來,還吃什麽飯?我們回去。”說完,她戴上遮麵的鬥笠。
    主仆二人就這般沒滋沒味的下了茶樓。
    走出茶樓。
    此時日頭正盛,前幾日街麵上存的冰大多融化,積水在路麵上形成一片片汙膩的水漬。
    因今日是出與人來私會。
    趙貴真怕被人認出,出行並未乘坐家中馬車,眼下看著滿地泥汙。
    一時不知如何落腳。
    小翠道:“小姐莫急,此處離租車行不遠,奴婢去租一輛回來。”
    趙貴真點點頭。
    就在小翠提著裙擺,準備踩著泥汙去租馬車時,遠處忽有一道華麗的光芒閃爍而來。
    “大白日的,什麽這麽亮?”
    主仆兩人不禁疑惑的順著光望去,定睛一看,竟是一頭丈許高的白鹿。
    正拖著一輛由青銅澆築而成的車駕!
    那白鹿神威赫赫。
    蹄下流雲若華!
    即便走在如此泥濘的道路上。
    白鹿與青銅車依舊纖塵不染,白色的流雲將泥水完全隔絕開來,盡顯華貴。
    小翠看得滿眼驚豔:“好俊美的白鹿!好貴氣的青銅車!看這樣式,似是專為女子所製,也不知車裏坐的是哪家權貴的夫人。”
    趙貴真雖出身富庶之家。
    父親卻不過是個七品官員。
    與真正的權貴相比,還差著一大截,此時見到這般華貴的車駕她也是滿目豔羨,“是啊,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
    聽出了趙貴真語氣中的羨慕。
    慣會拍馬屁的小翠笑道:“小姐何須羨慕他人?等您嫁給崔公子,成了咱雲州刺史的兒媳婦,自然也能坐上這等氣派的馬車!”
    趙貴真美目閃爍。
    心道:小翠說的對,隻有嫁給崔郎君,我才能成為權貴,才能過上想要的生活。楊安就是再好,又有什麽用呢?他能讓我坐上這樣華貴的車嗎?
    更何況他現在都被關進雲州大獄。
    能不能保住命都不好說!
    趙貴真臉上落寞的神色,漸漸被欲望所替代,炙熱的看向青銅車,仿佛這輛車就快要是她的了。
    就當踩著流雲的白鹿與她擦肩時。
    拉車的白鹿打了個噴嚏。
    帶動的風掀起路邊趙貴真的裙擺,遮麵的麵紗也隨之輕晃。
    與此同時。
    青銅車上原本合著的窗簾,也被風吹得撩開些許,望著這輛青銅車的趙貴真與小翠,同一時間從車窗中看到了一張令她們無比熟悉的側臉。
    趙貴真、小翠兩人渾身一顫。
    趙貴真長袖中素白的小手攥到發青,而小翠因太過震驚,腳下一個沒站穩跌坐在了泥水裏!
    楊安!
    馬車上坐的人是楊安!?
    兩人不敢相信急忙在往那車窗看去。
    然隨著車簾合上。
    等那青銅車走遠,兩人再也看不到車裏的人了。
    跌進泥水裏的小翠。
    身上的裙襖當時已被泥水浸濕大半。
    她慌忙從泥水中爬起來,也顧不得擦拭身上肮髒與趙貴真:“小姐,咱們剛才一定看錯了!”
    “楊安現在還在大牢裏呢!”
    “而且他都進山當獵戶了,書都讀不起了,怎麽可能坐上這樣的青銅車?!”
    趙貴真也覺得不可能是楊安。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她攥緊指尖鬆了下來,點點頭:“對,也許是我們看錯了。”而後她又堅定的說了一遍,“一定是我們看錯了。”
    ……
    馬車上。
    專注於與珂珂聊天(套話的楊安,全然沒注意到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很快從珂珂口中得知。
    她家小姐名叫薑純熙,國子監兵、法、丹三院院首,以及至今未婚這些信息。
    還想著接著往下打探消息時。
    青銅車驟停,到王狗兒家了。
    楊安不再多言,跳下青銅馬車隻見此時正值晌午,王家大院的大門卻緊閉著。
    要知道王狗兒才離世兩天。
    現在本該是親友前來吊唁的時候,門外連迎客的人都沒有,關著門算什麽?豈不是把前來吊唁的賓客拒之門外?
    實在不合常理!
    事出尋常必有妖。
    楊安知珂珂不善爭鬥,便囑咐道:“珂珂姑娘,你在車上別下來,我去看看情況。”
    珂珂也知道自己是個小廢物。
    不添亂。
    在自己隨身小包裏,翻出一張藍色符紙塞到楊安手裏,她道:“大哥哥,要是有危險,就扔出去!”
    楊安看了一眼藍符。
    製作很精致。
    藍色的符麵上刻著一筆力素雅的“寒”字,應該是那位薑首座給珂珂保命的寶物。
    向珂珂道了一聲謝後。
    楊安將那藍色符紙倒扣在手腕下麵,這樣遇到危險時,能以最快速度扔出符紙。
    再用千幻麵具扮成位黃臉漢。
    這才滿身戒備的走到王家門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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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兄弟姐妹別養書哇!
    我都是大章四千多字!跟兩章是一樣的!隻是懶得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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