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前往國子監

字數:9867   加入書籤

A+A-


    為什麽好人總是沒有好報?
    為什麽這個世界總是對心地善良的人這麽苛責?
    楊安看著從小的玩伴被人折磨成這樣。
    難以想象的戾氣肆虐在他心頭。
    “鄭飛兄弟!是誰幹的?告訴我是誰幹的!”他的後槽牙都快咬碎。
    可雙耳被刺聾的鄭飛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誰!是誰在我家?!求求你們莫要在害我們了!”
    沙啞的婦人聲從外傳來。
    兄弟三人回頭,看到的是一位麵容枯槁、渾身泥土的婦人背著藥籠跑了進來。
    她看見家中房門大開。
    還以為又是惡人來了,緊握著砍刀衝了進來,玉石俱焚般閉著眼亂砍一氣。
    “伯母,我是楊安!”
    楊安抓住她的刀柄。
    鄭夫人這才看清是他,緊繃的身體一下子鬆了下來,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地上。
    “二郎……你怎麽來了……”她眼中湧出淚水,藥籠子裏剛挖出來的藥材散落一地。
    “到底是怎麽回事?”楊安扶起她:“伯母是誰幹的?是誰害了你們?”
    想起昨天的事。
    鄭夫人臉色霎時間煞白,走到丈夫兒子身邊,看著躺在床上被折磨到已不成人樣的他們,淚水洶湧的劃過臉龐。
    “不知道……”
    “昨天一早,我那口子跟鄭飛準備給你送紅鱗角蟒的精血去。還沒離開家門,一群蒙麵人就闖了進來。”
    “不由分說將你伯父打倒,還打傷了你兄弟鄭飛,將那紅鱗角蟒的精血搶走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搶完精血那群人都走了,你伯父窩囊了一輩子,讓人欺負了一輩子,明明這一次繼續窩囊就行了。”
    “可他就是不願意。”
    “不知道那頭筋搭錯了,衝上去非要把那精血搶回來,結果激怒了那領頭的人。”
    “然後……”
    鄭夫人快要哭死過去,抱著鄭飛嚎啕道:“然後……那群畜牲就把你伯父和鄭飛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聽完她的話。
    楊安難受的說不出話來,結合從林奴那裏聽到的情況,他豈能不知道,鄭伯父和鄭飛兄弟不鬆口。
    是為了把那紅鱗蛟蟒的血送給他。
    楊安心口堵得難受。
    不就是血嗎?給他們就是了!為什麽要這麽傻呢?!
    跟在楊安身側的吳桐。
    想起先前還說他們父子貪便宜,把紅鱗蛟蟒的血留下自用,心裏也是羞愧不已,“我特麽真該死啊!”
    他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娘……我好疼……”
    鄭飛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渾身皮膚都被扒開的他,稍有動作,都就疼的撕心裂肺。
    “娘這就熬藥,喝了藥就不疼了。”
    鄭夫人趕忙將散落在地上的草藥撿起來,前段時間為了給她治病,鄭家已經耗盡了所有家財。
    紅鱗蛟蟒的血被搶走後。
    為了償還楊安的人情,他們又將家裏僅剩的九品雜血送了過來。如今家裏已經沒有什麽錢了,這些藥都是她一大早進山挖的。
    “噗。”
    鄭飛接著又咳嗽了兩聲,口中不斷吐血,疼的撕心裂肺,震顫連連,鄭守田身上也開始淌血,漸漸浸濕了兩人身上白布。
    鄭夫人拿起還沒洗幹淨的白布壓上去,幫兩人止血,淚水不斷滑落:“怎麽辦?怎麽辦?!”
    楊安也趕緊上前幫忙。
    鄭守田和鄭飛不僅被扒了皮,身上多處經脈也被人挑斷了,鮮血不斷湧出,很快就染濕了布。
    溫熱的血打濕了他的雙手。
    楊安道:“林兄!吳兄!身上可有藥?!”
    吳桐搖頭。
    他被他爹在雲州範圍內通緝了一天,身上哪裏會有藥?
    林奴轉身道:“我這就去買。”
    可現在哪裏等得及?
    眼看著鄭飛和鄭守田就要全身崩血。
    春兒與夏兒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把兩枚紅色的小藥丸遞給楊安,異口同聲道:“郎君,快給他們吃!”
    楊安來不及細想春兒與夏兒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接過丹藥,顧不得血汙。
    急忙為鄭家父子喂下,此時他們連吞藥都很困難,吳桐忙端了兩碗水過來,隨著水送下,兩人終於把紅色的丹藥吞咽下去。
    公主府八位女官各有所長。
    阿蘭統領能直接指揮百騎。
    秋兒冬兒冷得像兩把劍,一看就不好惹。春兒與夏兒整天傻著個臉喜滋滋的,沒什麽戰鬥力。
    不過她們身法極好,還能隱蔽潛行。
    而且精通煉藥。
    兩顆紅丸下肚,鄭家父子身上的傷口很快被藥力封住,不再往外滲血,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楊安鬆了口氣。
    “幸虧有你們。”他向春兒、夏兒道謝。
    春兒和夏兒牽著手走上前,查看一番鄭獵戶父子的情況,可愛小臉蛋凝重起來。
    一人一句說道
    “不行的,郎君,那兩粒藥丸,對他們來說遠遠不夠。”
    “他們傷得太重了,不僅被扒了皮、剜了眼,連筋脈筋骨都被挑斷。”
    “而且拖得太久,若是一開始就送來,我們還能治,但現在……”
    “怕是活不到今晚。”
    聽到這話。
    鄭夫人要不是吳桐在一旁扶著,就要暈倒,兩眼發黑的就要給楊安跪下,“二郎,伯母求求你,救救你伯父和兄弟吧!”
    “伯母,何必如此?”
    楊安扶著他發誓道:“鄭伯父和鄭飛兄弟都是為了我才遭此橫禍,我定會救他們!”
    “春兒、夏兒,小姐那裏應該有藥吧!”
    “跟我來帶他們去找小姐。”
    春兒、夏兒不傻,知道楊安說的小姐是公主,她們苦著臉搖頭:“不行的,郎君。小姐如今的日子也不好過,府中能用的靈材大部分都已經用在為您築基上了。”
    楊安一怔。
    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
    跟公主交心後。
    楊安也隱隱感覺出,隨著皇甫家的妖後登基,公主作為宗室天驕也被皇甫家針對打壓,日子怕是不好過,但沒想到處境會如此艱難。
    公主主也救不了鄭伯與鄭飛兄弟嗎?
    那怎麽辦?我怎麽才能救他們?
    楊安迅速轉動腦筋,很快想到一個人,她一定能救鄭家父子!
    來不及多言。
    楊安找來一截白布,抱起鄭飛與鄭守田,將兩人綁在自己身上,頭也不回的對林奴與吳桐說:“林兄,跟我一起!吳兄,麻煩你將伯母送到我家去!”
    鄭伯父,鄭飛被人害成這樣。
    鄭伯母不能在被人害了。
    吳桐道:“放心吧!”
    林奴不廢話跟上楊安,兩人大步走出房門
    鄭夫人放心不下丈夫和兒子。
    想要跟上去,吳桐攔住她道:“伯母,雲深向來重情守義,他答應了,他們就一定能救,家裏不安全,那群畜牲說不定還會再來,伯母跟我走吧。”
    “真的嗎?”
    鄭夫人含淚望向離去的楊安。
    吳桐道:“放心吧。”
    楊安跨上銀鱗馬,林奴騎著黑獅子,春兒與夏兒噔噔噔跑了出來,問道:“郎君去哪?”
    “國子監!”
    “啪”的一聲,楊安甩響鞭子,銀鱗馬長鳴一聲,卷起冷風,疾馳而出。
    鄭家父子的性命如風中殘燭。
    早到一會,就多一份活命的可能。
    楊安手中的鞭子都快抽斷了,終於在中午之前趕到了國子監。
    此時正值午休。
    門前有許多學生來來往往,與閻王爺搶時間的楊安來不及避讓,向人群中大喊道:“性命攸關,需要救命!請諸位讓開!”
    話音未落,他已縱馬到近處。
    銀鱗馬口中咆哮著銀白色火焰,嘶鳴著疾衝而來。
    冬日的寒風中仿佛怒獸。
    嚇得不少剛下課的國子監學生魂不附體,還以為有反賊殺進國子監,尖叫著四散躲避,甚至有人被擠倒在地。
    等楊安從他們中間奔過。
    眾人罵罵咧咧,“國子監門前禁止縱馬,懂不懂規矩?!守軍呢?誰讓這人在這裏奔馬的?!”
    “連小爺都不敢在國子門前這麽縱馬,這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救什麽人救人!國子監是你家開的善堂!守衛都眼瞎了嗎?還不趕緊把他抓起來?!”
    學生們的雜亂喊聲大作。
    驚動了國子監門前的守將張旦,看到有一白一黑兩騎向國子監衝門而來。
    難道是敵襲?!
    提起精神,張旦手持八節鐵鋼鞭,臨危不懼,守在國子監大門中央,怒喝道:“哪裏來的無禮之徒,敢在國子監前奔馬?快快下馬!若是慢了,可別怪本官鞭下無情!”
    楊安林奴半點不停已衝到他麵前。
    張旦勃然大怒,守了國子監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膽之人!
    揚起鐵鞭。
    靈力與鞭上交織,看準楊安的腦門,就要給國子監學生表演個什麽叫人馬具碎的時候。
    一道白光從楊安手中飛出。
    “帶我去見薑首座!”
    聽到“薑首座”三字,張旦頓時一怔,探手接住白光,隻見是一枚潔白如玉的令牌。
    通體瑩白。
    沒什麽裝飾與華紋,中間雕著一大氣端莊個的“薑”字。
    赫然是薑純熙的玉令!
    薑純熙在國子監地位超然,國子監分體、兵、法、丹、器、陣,她一個人獨領三院,幾乎已是下一任祭酒。
    上次就有人拿薑首座領牌闖門。
    這次又來一個。
    張旦有點麻了,“下官有眼無珠,衝撞大人,還請恕罪!”趕緊閃開身子放楊安兩人進門,親自為他們指明薑純熙所在的院落。
    楊安到了一聲多謝,策馬離去。
    國子監喧鬧著要把楊安就地正法的學生靜了一瞬後,紛紛讚歎。
    “原來是薑首座的弟子,怪不得如此不拘小節,古來賢士大多豪放如此!”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位公子為了救人,不惜闖國子監,真是位少有的君子。”
    “品行高潔而且長得風流倜儻,真不知是哪一院的學生,若能有幸相識,定要與他結為信義之交。”
    張旦:……
    不愧是讀書人,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陽光明媚的國子監中。
    微風拂過,而薑純熙所住的小院依舊陰雲密布,飄著寒霜飛雪。
    閣樓裏墨香與茶香嫋嫋,平靜又祥和。
    薑純熙未戴麵紗,也未梳妝,隻穿著一身舒適簡約的白裙,跪坐在案前,繡美的小腳丫墊在月亮下,執筆落墨書寫《愛蓮說》。
    黑發隨意散在身後。
    隨著不斷行書,一縷青絲從她耳畔滑落。
    珂珂趴在她腿上,翻了個身笑嘻嘻道:“小姐,明天就是武院入門大比了,大哥哥就要拜到您門下了,您開心嗎?”
    薑純熙沒有搭理。
    一氣嗬成將《愛蓮說》最後一個字寫完,將毛筆放在硯台上。
    “有什麽可開心的?”
    她沒什麽情緒說道。
    “小姐不高興嗎?”珂珂眨眨眼,“那小姐昨天怎麽比平時晚睡了半個時辰?不是跟珂珂一樣激動得睡不……”
    “疼疼疼!”
    話還沒說完,珂珂就被薑首座擰著小臉,不敢說實話了,“是珂珂睡不著,小姐睡得可香了呢!”
    薑首座鬆開纖細的手指。
    美若寒月的臉蛋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什麽表情,清清冷冷地道:“我隻是不忍心看到他這樣的人毀在安樂手裏而已。”
    “小姐愛才。”
    珂珂搓著差點被擰紅的臉蛋,笑嘻嘻地從她腿上爬起來,抱著薑純熙的胳膊道:“全天下也就小姐能從公主手裏搶來人了。”
    看著薑純熙比月宮仙子、竹林觀音還要清冷清麗,出塵脫俗的容貌。
    珂珂感慨。
    “小姐真好看,可惜小姐不喜歡拋頭露麵,而且太冷淡了,整天還戴麵紗。要是時常笑笑,定能跟公主一樣好看……”
    “哎呀呀!”
    珂珂話還沒說完,再次被擰住了小臉蛋,珂珂求饒道:“錯了錯了!珂珂錯了!小姐最好看,小姐天下第一好看!”
    薑純熙白了她一眼,坐直了身體。
    跟阿蘭一樣飽滿的果實,隨著她腰肢挺直後越發挺翹了。薑純熙冷:“用臉來衡量一個女人的價值,是十分無禮且下作的。”
    珂珂搓著小臉蛋道:“萬一大哥哥就是喜歡公主的臉呢?才跟在公主身邊的……”
    別說薑純熙還真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畢竟她對楊安的印象不錯,認為他是跟自己一樣不食人間煙火、憂國憂民的正人君子。
    珂珂的提醒讓她微微蹙眉。
    心頭暗道:雖說不可能,但安樂確實太過美豔。就連我第一次見到她時,都下意識認為她是個好人。
    難不成……
    珂珂繼續吹著枕邊風。
    “要不小姐試試,下次見大哥哥的時候,不帶麵紗,給大哥哥看看臉,說不定大哥就棄暗投明了呢。”
    薑純熙:……
    “那你當我是安樂嗎?而且就算是安樂也做不出這樣的事。”薑純熙把珂珂拎到一邊,嚴厲的教訓她道:“我等良家女子,未出閣之前,怎可隨便讓外男看……”
    話還沒說完。
    外麵忽然傳來丫鬟的阻攔聲,“郎君,等等!得先通報才可以見……”
    “砰!”
    下一瞬,大門被人用身子強行撞開,薑純熙愕然回頭,隻見一個男子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直奔到她麵前。
    ……
    ……
    ……
    當前欠章數:(17)
    我真是太飛舞了,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