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不一樣。”
    另一邊，李宏垂頭喪氣地回到那個破舊的出租屋。
    他脫下身上那件已經報廢的阿瑪尼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心裏卻不像想象中那麽心疼。
    他坐在沙發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從被趙綾拉去買衣服，到開著瑪莎拉蒂在昔日同事麵前兜風，再到火場救人。
    刺激，驚險，還有一種久違的熱血沸騰。
    他摸了摸口袋裏那份月薪兩萬的合同，嘴角忍不住上揚。
    好像，給女總裁當助理，這工作也挺不錯的。
    他走進狹窄的浴室，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上的汙垢和疲憊。
    水汽氤氳中，他看著鏡子裏自己身上那些早已淡化的傷疤，思緒卻飄回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
    為了周莉莉打架，被關進拘留所。
    那裏麵，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他一個學生，進去就是被欺負的對象。
    被搶飯，被毆打，被逼著學狗叫。
    每一次的反抗，換來的都是更狠毒的拳腳。
    他就是在那段日子裏，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把所有的棱角和鋒芒都收起來，學會了像狗一樣活著。
    痛苦的回憶，好比潮水，將他淹沒。
    李宏猛地關掉花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像這樣就能把那些屈辱都吐出去。
    他擦幹身體，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走出來。
    客廳裏空蕩蕩的，周莉莉還沒有回來。
    他拿起手機，想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決定了，今天一定要跟她攤牌，把所有事情都問個清楚明白。
    可剛解鎖屏幕，一條微信好友申請就彈了出來。
    頭像，是趙綾那張清冷絕美的側臉。
    驗證信息隻有兩個字：趙綾。
    李宏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通過。
    剛通過，對方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趙綾：傷口處理了沒？】
    李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自己救人時被擦傷的胳膊。
    【李宏：小傷，沒事。】
    【趙綾：照片發我看看。】
    這命令的語氣，讓李宏有些不爽，但他還是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胳膊上隻是幾道劃痕，破了點皮。
    【趙綾：明天上班前，去醫院打破傷風。】
    【李宏：不用這麽誇張吧？】
    【趙綾：這也是命令。】
    李宏一陣無語，這個女人，真把命令人當習慣了。
    就在他準備結束這無聊的對話時，趙綾的下一條信息，卻讓他瞬間紅了臉。
    【趙綾：對了，今天在試衣間，我看見了。】
    【李宏：看見什麽了？】
    【趙綾：身材不錯，比我想象中有料。】
    轟！
    李宏隻覺得一股熱氣直衝腦門，手裏的手機都變得滾燙。
    這個女人！
    她怎麽能把這種話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他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趙綾那張帶著三分戲謔七分魅惑的臉，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他慌亂地打下兩個字。
    【李宏：晚安。】
    然後，好比做了賊一樣，直接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晚上九點了。
    周莉莉還是沒有回來。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悄然滋生。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撥通了周莉莉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有些嘈雜。
    “喂？幹嘛？”周莉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莉莉，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回去了，今晚我住我閨蜜家。”
    “哪個閨蜜？”李宏追問道，“是孫麗英嗎？”
    “你問這麽清楚幹嘛？查戶口啊！”周莉莉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李宏，你什麽意思？不相信我？”
    “我不是……”
    “嘟…嘟…嘟…”
    李宏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對方無情地掛斷了。
    他拿著手機，聽著裏麵傳來的忙音，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與此同時，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裏。
    周莉莉一臉厭惡地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桌上。
    坐在她對麵的，正是她的閨蜜孫麗英。
    “怎麽了？又是李宏那廢物？”孫麗英切著牛排，頭也不抬地問道。
    “別提了，煩死了！”周莉莉喝了一口紅酒，滿臉鄙夷，“你說我當初是瞎了哪隻眼，怎麽就看上他了！沒錢沒本事，還小心眼，管東管西！”
    “當初為了他跟林超遠鬧成那樣，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孫麗英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當初是當初！”周莉莉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當初我還以為他是個潛力股，誰知道他那麽不經事！為了我打架？嗬，說得好聽！最後還不是把自己弄得一身騷，留了案底，工作都找不到！要我說，那就是他活該！自己沒本事，還連累我！”
    孫麗英挑了挑眉，沒再說話，隻是低頭專心對付盤子裏的食物。
    就在這時，周莉莉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的厭惡和煩躁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諂媚的甜美笑容。
    “喂，林少……嗯，我吃完飯了……好呀，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她掛斷電話，拿起包就站了起來。
    “麗英，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賬我已經結了。”
    孫麗英看著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隻是搖了搖頭。
    周莉莉快步走出餐廳，門口，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正靜靜地等候著。
    她拉開車門，熟練地坐了進去。
    不遠處的暗影裏，孫麗英舉起手機，對著那輛絕塵而去的賓利，拍下了一張照片。
    她看著照片裏那個帶翅膀的B字標，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而獨自一人待在出租屋裏的李宏，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屈辱，懷疑，不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坐立難安。
    他想抽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就在他煩躁地準備出門買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粗暴的敲門聲！
    “砰！砰！砰！”
    那力道，好比要將門板拆了一樣！
    緊接著，一個粗魯的叫罵聲響徹了整個樓道！
    “李宏！你個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
    李宏心頭一緊，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房東，林寡婦！
    他硬著頭皮拉開門，一股廉價刺鼻的香水味立刻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