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3章 此獠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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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製的箭矢穿透濃重的雨幕,飛過河流,直直地朝背對著的寧采薇後腰射去!
    噗嗤!
    “衛勇?”
    寧采薇急忙回了頭,發現衛勇伸出的手臂上中了一支短小箭矢。
    “無事。”
    衛勇不顧手臂上貫穿傷,冷冷回頭,看了河對岸的一行人一眼。
    隻一個眼神,官差們都是渾身一哆嗦!
    崔元亨氣的瘋狂大叫,連忙再次上弦,再次瞄準扣動扳機。
    隻是這一次,衛勇有了防備,當即出刀一刀斬斷向寧采薇射來的箭矢。
    “陳家堡堡兵何在?”
    衛勇舉刀大吼一聲。
    “在!在!在!”
    堡牆上,無數堡兵們早已怒不可遏,紛紛震著手中兵器大吼。
    “過河,擒住他們,要活的!”
    一聲令下,堡兵們像一頭頭出籠的猛虎一樣,紛紛下堡踏著泥地,朝著河對岸的人撲過去。
    撲通撲通!
    也不管河水洶不洶湧,一個個跳進河水,嚇的官差們趕緊護住崔元亨和湯為民往後逃!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崔元亨和湯為民兩人,以及一眾官差就被捉拿了回來,扔在了堡門口。
    衛勇拔掉胳膊上的銀製箭矢,一腳踏碎麵前做工精巧的手弩,臉色極為凶惡!
    而寧采薇站的時間久了,已經叫人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堡門口,安穩地坐著,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錯了錯了,糊塗了糊塗了!”
    “哎呀呀,這事鬧的,還請高抬貴手!”
    湯為民丟了頭上的烏紗帽,身上的官袍也早就被泥水染的一片泥濘,陪著笑,說盡好話。
    “錯哪了。”
    衛勇手中的刀經雨水一洗,愈發鮮亮。
    湯為民不吭聲,默默地低下了頭。
    “你們說。”
    被繳了械的官差們,紛紛擠作一團,害怕地擺手不敢說話。
    “錯?何錯之有?”
    “要說錯,便是沒早些殺了爾等。”
    “村婦,一個忠犬,好威風呐!”
    崔元亨癱坐在地上,一邊淡淡笑著,眼神還肆無忌憚地四處望著。
    殺人未遂,被捉住又怎樣?
    他就不信,這群村人還敢殺了他?
    他是誰,清河崔氏,大乾六大世家之一!沒有人敢動他們崔氏的人,太安城都不敢,更別提從邊疆來的一群村人了。
    他隻需要等,等著有人來接他,等著這群村人恭恭敬敬地將他送走!
    “跪下!”
    衛勇一聲大喝。
    便有兩個堡兵蠻橫地提起崔元亨,讓他跪下。
    崔元亨不僅沒跪,反而抓起一把泥水,朝著堡門口坐在椅子上的寧采薇扔去。
    “好一個村婦!”
    “今兒沒殺了你,明兒等著!”
    “你和你肚子裏的野種,活不了多久!”
    “聽聞你夫君帶人去打狄人了?涼州城外的狄人大軍都退了好幾日了,怎麽不見你夫君回來!”
    “哈哈哈……不會是死了吧!”
    寧采薇凝著臉色,握住了兩側的椅子把手。
    “讓他給我閉嘴!”
    衛勇猶豫了一下,迅速讓兩個人,上前去捂住崔元亨的嘴。
    方才的大難關都過來了,別栽到了崔元亨的三言兩語之上。
    “哈哈哈,賤婦!”
    “你夫君死了的,死在了邊疆,死在了狄人!”
    “你的娃兒沒爹了,沒爹了…”
    “哈哈哈哈,嗚嗚嗚!”
    崔元亨被幾個堡兵捂住了嘴,按在了泥地中,偏臉上瘋狂的神色不減。
    “夫人,別擔心,堡長他定然——”
    沒等衛勇把安慰的話說完,便瞧見椅子上的寧采薇渾身哆嗦了起來,額頭上不知何時浮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衛勇大驚。
    旁邊照顧的老婦一看,驚慌大叫道:“破水了!破水了!夫人要提前生了!”
    衛勇猛地回頭,真想一刀剁了崔元亨的狗頭。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崔四,你最好祈禱夫人順利生產,要不然,你的狗頭就留在陳家堡吧。”
    衛勇恨得大叫,連忙張羅堡裏忙碌起來,準備寧采薇生產的事情……
    ……
    夜雨瓢潑。
    青鳶帶著一隊官兵,押送著戰場上活下來的八千民夫抵達陳家堡。
    但是無人出堡前來接人,整座堡都處於一種極度戒嚴當中,任何人不得進堡。
    問了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是個女人,也會經曆生孩子這一難關,直恨得牙癢癢。
    如今,崔元亨和湯為民一行人,還被堡兵看管在堡外的空地上。
    早已淋成了落湯雞,凍得哆哆嗦嗦的,擠成一團。
    “姑娘,有人來報!甘州方向來了一隊人馬,看起來像是小堡長!”
    灰蒙蒙的夜色當中,近了,青鳶才看清,當頭的赫然就是騎乘白將軍的小堡長陳北。
    他滿臉冷色,渾身殺氣,手裏的天子劍,早已出了劍鞘。
    難道,已經知曉了白天這裏發生的事情?
    青鳶懷著不解,撐著油紙傘迎上前。
    “青、青鳶奉長公主殿下之命,特來相迎,陳堡長凱旋!”
    咽了一口唾沫,青鳶也被陳北身上的殺氣嚇的哆嗦起來。
    陳北定是知道了。
    翻身下馬,陳北眼裏似乎沒有青鳶,徑直朝著湯為民崔元亨那一群人踏了過去。
    手裏的天子劍發出諍鳴,極度渴血!
    “陳堡長,稍安勿躁!您夫人或許沒…”
    “稍安勿躁?或許?”
    陳北壓著聲音,一把扯開擋在麵前的青鳶,摔在泥地中也不關他的事。
    “陳堡長,不要!”
    “他可是清河崔氏出身——”
    不顧身上的泥濘,青鳶趕緊爬了起來。
    伸出雙臂,用瘦弱的身子重新擋在陳北麵前。
    “讓!”
    陳北一聲厲喝。
    “讓!”
    身後上千,剛從戰場上返回的好漢,皆異口同聲。
    青鳶哆哆嗦嗦地讓開了,陳北快步走過,一個踏步直接將崔元亨踩翻在地。
    上千好漢,盡數上前,圍成一個圈。
    隔絕在外的青鳶被層層人影擋住,看不清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終於回來了!”
    崔元亨冷笑不止,“你夫人進去好久了,也不知道死了沒?”
    “也沒聽見孩子的哭聲,我是也死了!”
    “哈哈哈哈……”
    崔元亨嗓子裏發出難聽的笑聲,和渾身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
    唰!
    僅剩的那隻好耳被陳北割下,疼的崔元亨痛苦嚎叫出聲。
    再次舉劍,李榮趕緊上前相勸,“剛立軍功,此時殺人…,他還是清河崔氏出身——”
    “怎麽,你要攔我?”陳北語氣頗為不好。
    頓了頓,李榮道:“不攔,夫人受此獠言語,動了胎氣,提前生產,生死不明!”
    “此獠當斬,隻是動了劍,你的前途可就…”
    衛淩雲疾步上前,臉色憎惡:“自己的妻子受了委屈都不敢殺人,算什麽男人!前途,又算得了什麽!”
    “大哥,此獠,我與你共斬!”
    說完,衛淩雲出刀。
    “哈哈哈哈,笑話,真是笑死人了,我乃清河崔氏出身,你們敢妄言斬我?”
    崔元亨捂著耳朵,連連冷笑。
    陳北不發一言,冷冷出劍,一劍就捅穿了崔元亨的胸膛。
    “你、你怎敢的,我、我乃清河崔、”崔元亨眼睛驀然瞪大,哆嗦著聲音,有血從口中流出。
    握劍的手狠狠擰動,疼的崔元亨的身子,頓時玩成了蝦米,說不出話來。
    不等衛淩雲出刀,陳北抽劍而出,一刀抹了崔元亨的脖子。
    踏!
    崔元亨軟綿綿的身子倒在泥水中,死不瞑目!
    目睹全程的官差們嚇的直哆嗦,湯為民更是顫抖個不停,衝著陳北直磕頭認錯。
    “狗官!”
    吐出兩個字,陳北再猛出一劍,遞進了湯為民的胸膛之中。
    做完這一切,陳北將劍插在泥地中,卸下全身的裝備和盔甲,和寧蒹葭快步進堡。
    臨走前,喝道:“屠彪,砍下他們的頭,給我高高地掛在堡外,記住,掛的越高越好!越高越好!”
    言語中,有無盡的憤怒,難以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