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9章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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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本堡長自己會寫!”
    一來,陳北手中已無錢買詩。
    二來,陳北著實看不上那些所謂才子們作的詩。
    他自己身懷上下五千年詩詞,不用白不用。
    柳如煙愣住了,臉上擠出苦笑,“堡長莫要說笑,邊疆烽火,不比太安城盛世!文墨詩文一道,到底還是太安城…”
    不等柳如煙把話說完,陳北身後的人便忍不住道:
    “你這個婦人懂什麽,我家堡長,詩文一道,就連長公主殿下也是誇讚的!”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那一首,難道你沒聽說過?”
    一聽這話,柳如煙情不自禁站起來,捏住手帕的手放在雪白的頜下,有些沒想到,“那首詩,竟然是陳堡長所作!”
    那首詩雖然是從邊疆傳來,但如今早已傳遍太安城的大街小巷。
    作詩者,還被某些人稱為詩仙下凡!
    “以前的拙作罷了。”
    “勞煩老板娘,取來紙筆。”
    柳如煙點點頭,起身離開,很快,便從裏屋拿來了一套紙墨筆硯。沒等陳北身後的那些粗人動手磨墨,她便自個主動貼近,纖手伸出,慢慢研磨起來。
    聞著身邊的陣陣香風,陳北輕輕皺皺眉頭。
    青鳶對他使出美人計也就罷了,怎麽這個柳如煙也要對他使?
    不過,陳北沒有拒絕,他和青鳶不是一路人,但他現在可是紅袖招的老板,和柳如煙是自己人。
    她想使便使,反正陳北又不吃虧。
    待柳如煙研磨出墨水,陳北捉筆在紙上書寫,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寫了滿滿一張紙。
    “可識得字?”
    陳北抬頭看向身邊的柳如煙。
    柳如煙點點頭,看向紙上的字跡,讀出聲來:
    “明月照君席,白露沾我衣,勸君酒杯滿,聽我狂歌詞。”
    “酒盞酌來須滿滿,花枝看即落紛紛,莫言三十是年少,百歲三分已一分。
    “須愁春漏短,莫訴金杯滿,遇酒且嗬嗬,人生能幾何。”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讀著讀著,柳如煙的一雙美眸驀然睜大,不可思議地看向陳北。
    “這、這不是一首?”
    “當然。”
    陳北放下筆,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小抿了一口,才說道:“我方才說了,我自己會寫!”
    “以老板娘的眼光來看,我這幾首勸酒詩,比之城中的那些才子,寫的如何?”
    “老板真是折煞小女子了,在您麵前,小女子怎敢稱老板娘!”
    柳如煙微微側著臉,屈屈身子,說道:“老板的這幾首勸酒詩,宛如神仙佳釀,那些才子們的,不過是一捧酸尿罷了。”
    “哈哈。”
    陳北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沒想到,老板娘也是個性情中人!這般比喻,著實恰當!”
    柳如煙也掩嘴笑了,更加風情萬種,搖曳生姿。
    甚至豐腴的身子,再往陳北身上靠了靠,幾乎要坐在了陳北的腿上。
    “老板莫要取笑奴家了,稱呼奴家如煙就好,老板娘著實不敢當!”
    “好好好!”
    陳北收斂笑容,正經起來,“如煙,晚上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尋一艘小船,沿著湖岸傳唱這些詩!”
    “將酒也帶過去,免費贈與他們喝。”
    “自然聽老板的吩咐。”柳如煙美目傳情,隻覺紅袖招有救了。
    陳北嗯了一聲,擺擺手,讓她帶著人趕緊去辦,順便讓屠彪他們幾個也去幫忙。
    ……
    眾人都去忙活的時候,唯獨陳北一個人坐在紅袖招的一樓,獨自品酒想事情。
    “老板,外麵有位年輕公子找您。”
    不一會兒,在門口接客的姑娘進來稟告。
    不等陳北發話,那所謂的年輕公子,便抬腳快步走了進來,是小武。
    陳北沒有起身,隻是放下酒杯暗暗皺眉疑惑起來。
    小武怎麽找到這裏來了?他來幹什麽?
    “原來陳堡長躲在這裏,真是叫我一頓好找。”
    小武喘了幾口氣,自來熟地坐下。
    陳北給他倒了一杯酒,問道:“世子找我有事?”
    以前不知道這位是護國公府的世子,陳北拿他當個小兄弟一樣對待。
    可是現在知道了,陳北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對他了。
    對他和青鳶、長公主以及蕭玉兒,陳北的態度,向來是能躲就躲,因為不是一路人。
    “陳堡長真是折煞我了。”
    “什麽世子不世子的。”
    小武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頓時咳嗽個不停,疑惑地看向杯中的酒。
    陳北解釋道:“女兒紅,陳家堡產的。”
    點點頭,小武不敢再喝,因為酒實在太烈。
    他將酒杯擱下,看向陳北道:“陳堡長,可還曾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什麽話。”
    “一定要去找玉兒。”
    陳北慢慢斟酒,眼皮子都沒抬,“找她作甚,所料不錯的話,她現在在宮裏,宮女太監伺候著,過著她公主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日子美著呢。”
    小武神情嚴肅,語氣加重,“陳堡長錯了的,玉兒快要死了!”
    陳北手一頓,濺出不少酒。
    雖然不喜歡蕭玉兒,但陳北也不想讓她死。
    抬起眼,陳北問道:“怎麽回事?”
    小武沒有馬上說,而是微微一笑,“陳堡長心裏還是在意玉兒的。”
    見陳北臉色變冷,小武不敢再耽誤,說道:“議和的條件,便是割定州,嫁公主!”
    “長公主不會嫁過去,那便隻剩下玉兒!”
    “可玉兒不想嫁,這幾日在宮裏絕食!”
    “昨日我去看了,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還請陳堡長想想辦法,救救玉兒!”
    仰吼,飲了一杯酒,陳北道:“我一個小堡長能想什麽辦法?你該去求你爺爺想辦法。”
    小武的爺爺便是護國公,他說話的分量,可比陳北重多了。
    隻要他不鬆口,議和就談不成,蕭玉兒也不用嫁去草原。
    “陳堡長有所不知,議和牽扯諸多方麵,我爺爺雖然是輔國大臣,可也無法一言決定!”
    陳北冷笑了起來,“你爺爺都決定不了,你來求我作甚!”
    “是玉兒讓我來尋你的。”
    小武壓著聲音,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雙手交給陳北道:“這是昨日玉兒托我給你帶出來的信,她不想嫁去草原,也不想繼續留在宮裏,她想讓陳堡長帶著她私奔!”
    私奔?!
    陳北嘴裏的酒差點噴出來,但還好忍住了。
    古怪著臉色,陳北當著小武的麵拆開書信,快速看了過去。
    “寫的什麽?”
    小武伸著腦袋,好奇問道。
    “情書,要看嗎?”
    陳北把書信遞過去。
    一聽這話,小武趕緊把腦袋縮了回來,“玉兒對陳堡長的情意,天地可鑒!還請陳堡長,一定要救玉兒出火海!”
    折好信紙,陳北又塞回了信封,並且把信封也還了回去,繼續喝酒。
    “大可不必,我沒那個能力!”
    “議和乃國家大事,我豈能左右?!”
    雖然很想伸以援手,助蕭玉兒不嫁去草原,但陳北深知自己能力有限。
    這件事,他插不上手,更不會帶蕭玉兒私奔!
    為了蕭玉兒,舍棄寧氏姐妹和孩子,以及偌大的陳家堡上萬人。
    是個人,都會做出正確選擇!
    小武還在乞求,“陳堡長真的不能想想辦法嗎,難道陳堡長就真的忍心看著玉兒嫁去草原?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孤獨老死!”
    陳北實話實說,“我不忍心,但我沒辦法!你有求我的時間,不如去求求你爺爺,去求求長公主!”
    求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都比求他好使。
    見陳北表明了態度,小武無奈地起身,端起酒杯飲完之後,垂著頭離開了……
    望著小武離開的背影,陳北心裏終歸不是滋味。
    既對蕭玉兒命運的擔憂,更多的則是對大乾朝堂無能的憤慨!
    明明贏了,為何還要嫁公主?
    簡直無能,無能!無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