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0章 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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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中,任誰也沒有想到,僅憑沈鹿的幾句話和小皇帝,便替狄人化解了不跪引起的群情激奮!
    舉杯飲酒,陳北似乎也明白過來,大乾如今為何如此貧弱,任人欺辱了。
    一國皇帝和宰輔尚且如此,甘願給狄人當狗。
    下麵的百姓,骨頭如何能硬起來?
    若不是朝堂上,還有武定山等人的存在,大乾怕早就是國破家亡了。
    歌舞好看好聽,可在場的有誌之士,完全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
    唯獨小皇帝看得高興,還連連拍手稱好。
    殊不知,這正是亡國前的征兆!
    “淩雲,今夜到底怎麽個安排?”
    放下酒杯,陳北偏頭問道。
    隻知道,今夜武定山要在宴會上發難。
    給狄人一點顏色看看,順便敲打敲打某些人。
    但陳北卻不清楚,武定山如何發難。
    或許,身為義子的衛淩雲,知道點內情。
    衛淩雲搖搖頭,“大哥,我也並不知義父今夜的安排到底是什麽,義父他隻叫我陪著大哥。”
    “陪我作甚!”
    “喝酒,吃菜?”
    說完,衛淩雲也不確定。
    雖然他是武定山最喜歡的義子。
    護國公府日後一府的的榮耀全在他的肩上。
    可義父曾經也說過,他衛淩雲在戰場上是一把好手,可在朝堂上卻像個雛。
    所以,朝堂上的行動,武定山從來都不告訴他。
    所以這一次,武定山也沒有告訴他今晚什麽安排。
    “管它什麽安排,你們說,今晚我能封侯爺嗎!”
    李榮已經喝開了,麵前的空酒壺就有三四個。
    二人皆是搖搖頭,沒有想到,李榮對封侯的執念這麽大。
    其實,倒也不是執念,兩人都知道,李榮要的從來都不是侯爺,而是“公平”二字!
    韓保全都能封為大將軍,他憑什麽不能封侯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歌舞節目都上了好幾個。
    “咳咳!”
    隨著武定山一聲咳嗽。
    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為這是信號,武定山要有所行動了。
    果然,隻見武定山咳嗽過後,一名大臣當即站起來說道:“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小皇帝的目光還牢牢被吸引在舞姬曼妙的身姿上。
    忽然被打斷十分不悅,看都沒看一眼,就擺擺手:
    “有什麽事情,明日上朝再奏!”
    大臣不僅不退下,反而大步走到大殿中央,再次俯身拱手道:“陛下,此事耽誤不得!臣不得不奏!”
    小皇帝愈發不悅,皺眉道:“王愛卿,你到底有何事非得在今夜的宴會上上奏,你說吧,你要是說不出個子卯寅醜來,朕定要狠狠治你的罪!”
    揮揮手,舞姬退下,四周演奏的樂師們也退下。
    姓王的大臣,不卑不亢地說道:“啟稟陛下,狄人使團來我太安城已久,和談一事也談了許久,至今沒有個定論!”
    “不如趁著今夜,大家都在,拿出個章程來!”
    “臣附議!”
    “臣也附議……”
    不少大臣站起來,紛紛附和。
    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飲了一口酒。
    “和談一事,不是已經有定論了嗎。”
    “我朝割定州,送長樂公主出嫁!”
    “自此,兩國握手言和,重修於好!”
    話音落下,赫連遠陰惻惻地說道:“是啊,隻要你朝割定州,將長樂公主嫁給本殿下,我朝將貴朝視為兄弟國,永不再侵犯!”
    “放肆!”
    一聲厲喝,有大臣道:“此戰,是我大乾勝了,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戰勝國向戰敗國割土,還要送公主出嫁的事情。”
    “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啟稟陛下,我朝斷然不能割土,一寸都不能割!公主更不能出嫁!”
    “相反,狄人還要賠付我朝巨額錢財!”
    “且慢!”
    赫連遠站了起來,滿臉傲然,“向你們賠付錢財?真是笑話!”
    “諸位是不是忘了,定涼交界,至今盤踞著我朝十幾萬虎狼之師!!”
    “若貴朝不能割土,出嫁公主,我朝十幾萬的勇士頃刻間卷土而來!”
    “到時候,定一舉攻破太安城!”
    小皇帝嚇的麵色人色,趕緊討好,“左賢王,言重了言重了,不能再動刀兵啊!”
    “不就是割讓定州,出嫁公主嗎,朕答應了!朕答應了!”
    “哼,這還差不多。”赫連遠冷哼一聲,就要重新坐下。
    誰知,餘光卻瞥見武定山站了起來。
    “亞父,你有何話要說。”小皇帝問道。
    武定山極為嫌棄地看了小皇帝一眼。
    要不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要給小皇帝留麵子。
    他非得把小皇帝從龍椅上揪下來,狠狠教訓一頓不可。
    聽聽,這該是皇帝說的話嗎!
    這些年,他就是這麽教的!
    軟骨頭,貪生怕死,隻知貪圖享樂……他愧對先帝的托付!
    深吸一口氣,武定山才說道:“議和的條件,不急於談妥,老臣有另外一件事。”
    “何事?亞父但說無妨。”
    “上一次論功行賞,少了一人,老臣想補上,怕傷了功臣的心。”
    “哦?還有功臣沒被封賞?”
    武定山點點頭,伸出手,朝著座次末席的陳北招了招。
    陳北站起來,不卑不亢地走上前。
    “此是何人?”
    小皇帝不解。
    他隻知道。
    長樂似乎將父皇贈的天子劍留給了這人。
    這人好像是邊疆的一個小堡長。
    武定山親自介紹道:“回稟陛下,此人乃是鐵城陳家堡的堡長,更是涼州大戰的頭號功臣,登城一戰,便是由此人親率五千精兵,一舉燒了狄人儲存在登城的糧草和輜重,狄人這才見勢不妙退兵罷戰!”
    話音剛落,沈鹿站起來,“國公估計喝多糊塗了,登城一戰的功勞,朝廷已經賞賜過,乃是國公義子衛淩雲衛將軍的。”
    想要為自己人請賞,做夢去吧。
    小皇帝點點頭,表示同意。
    “陛下明查,宰輔明查!”
    衛淩雲走上前,拱手高聲道:“登城一戰,末將確有參與,但領頭的卻是陳堡長,甘州飛羽營校尉李榮亦可以作證。”
    “我們兩個,就是在陳堡長的帶領下,才以五千精兵燒了登城的糧草。”
    “不錯,末將可以作證!”李榮站出來。
    “胡鬧!”
    沈鹿假裝生氣的一揮袖袍,說道:“你們說他是他就是,論功行賞,朝廷已經賞賜過了!”
    “衛淩雲,你,年紀輕輕被擢升為驃騎將軍,世間僅有!”
    “你,李榮,賞賜金銀無數!”
    “如今,又冒出來一個小堡長,想要問陛下問朝廷索要賞賜!豈不兒戲?”
    “今天來一個堡長,明天再來一個,難道每一個都要賞賜不成?”
    “就是。”小皇帝連連附和,“既然是功臣,上一次論功行賞,為何沒有他的名字?”
    話音落下,在場不少人都看向正在喝酒,已經有些醉意的長公主。
    論功行賞的名單裏沒有陳北,她要負首責!
    她的一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陳北的名字便被劃了去!
    再飲一杯,長公主“噠”地一聲,將手中精致的酒杯放下。
    當即,便有一名大臣,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中央。
    “請陛下恕罪,宰輔恕罪!”
    “這一切都是臣的過錯!”
    “兵部負責上呈論功行賞的名單,可是上一次,臣一時疏忽,漏抄了陳北的名字!還好國公今夜提起,否則臣寢食難安,也讓功臣寒心!”
    說完,這名大臣重重地磕頭。
    不用說,他是長公主的人。
    也正是長公主發話,他上一次才刻意沒把陳北的名字報上去!
    見大臣出來,武定山滿意地點點頭,長公主這一次也算沒使絆子,還幫了忙!
    不枉上一次,他把衛淩雲借給她用。
    “情況已經很明了了!”
    “陳北有功,請陛下賞賜!”
    “還是頭功,當大大賞賜!”
    武定山拱手,對著小皇帝深深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