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跟狗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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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傍晚,餘放終於能勉強站起來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餘介身邊,用腦袋拱他手裏的課本。
“想出去了?”餘介笑著把她抱起來,“等你能跑了,就帶你去賽車場看我改的車。”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給一人一狗鍍上了層金邊。餘放趴在少年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忽然覺得之前受的傷都值了。原來被守護的小孩守護是這樣的,不聲張、不張揚,卻比誰都堅定。
她打了個哈欠,決定安心養傷。跟著這樣靠譜的反派,以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至於那個還在糾纏渣男的餘秋雨?大概早就被這一人一狗劃進“不重要”的名單裏了。
餘介的行動力快得讓餘放咋舌。不過一個星期,新住處就收拾妥當,那是個老小區三樓的一室一廳,雖然沒有帶草坪的院子,卻勝在清淨,最重要的是,離餘秋雨的“怒火圈”遠遠的。
搬家那天,餘秋雨又去糾纏沈億了,正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餘介背著書包,手裏拎著兩大袋行李,餘放則叼著自己最愛的毛絨玩具,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麵。鎖門的瞬間,餘放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承載了太多糟心事的房子,尾巴輕快地搖了搖,總算解脫了!
新家裏,餘介早就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客廳靠窗的位置鋪了軟墊,那是餘放的專屬“觀景台”,廚房裏也備好了寵物專用餐具,旁邊還堆著半箱肉幹。
“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餘介蹲下來揉了揉她的耳朵,眼裏的笑意比窗外的陽光還亮。
餘放興奮地在屋裏轉了三圈,最後跳上自己的軟墊,舒服地打了個滾,終於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等餘秋雨晚上氣衝衝地回家,迎接她的隻有空蕩蕩的屋子和桌上一張輕飄飄的紙條,上麵是餘介清雋的字跡:“鑰匙放鞋櫃上了。”
“餘介!你這個白眼狼!還有那條死狗!”餘秋雨的尖叫差點掀翻屋頂,眼睛紅得像充血的兔子,惡毒的咒罵一句接一句砸出來,“我看你們能活幾天!沒我你們連飯都吃不上!”
可惜她沒想到餘介的存款早就夠他們一人一狗生活了,而這些狠話,隻能消散在空蕩的房間裏。
此刻的餘介正在新家給餘放準備晚餐,而餘放正趴在軟墊上,尾巴掃著地板打拍子,壓根沒接收到來自舊家的惡毒的詛咒。
第二天餘介一上學,餘放就徹底放飛了自我。她先是跳上沙發,用爪子扒拉著遙控器,打開電視悠閑的看了起來。
餓了就去廚房叼出餘介提前準備好的雞肉條,搭配牛奶,吃得有滋有味。下午陽光正好,她蜷在軟墊上打個盹,夢裏全是跑不完的草坪和啃不盡的肉幹。
有次餘介放學回來,剛進門就看到餘放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爪子還搭在遙控器上,電視裏正播放著狗血偶像劇。聽到動靜,她猛地驚醒,慌忙從沙發上跳下來,假裝自己隻是路過。
餘介憋著笑走過去,拿起遙控器看了一眼:“喜歡看這個?”
餘放心虛地把頭埋進他懷裏,尾巴卻誠實地搖了搖。
從那以後,餘介特意給電視設置了“寵物模式”,回家時總會發現進度條比早上多了兩集。他從不點破,隻是每天早上會多準備一份零食,像是給“偷看電視的乖孩子”的獎勵。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白天餘放當“宅家追劇狗”,晚上等餘介回來就膩在一起,一人一狗窩在沙發上看賽車視頻,或者聽餘介講學校的趣事。沒有餘秋雨的吵鬧,連空氣都變得清甜。
某天下午,餘放正對著電視裏的烤雞流口水,突然聽到樓下傳來熟悉的尖叫——是餘秋雨!大概是找到他們,跑來撒潑了。
她耳朵動了動,淡定地換了個台,繼續看她的狗狗紀錄片。反正三樓的門窗關得嚴實,那些惡毒的咒罵進不來。
過了好久聲音才消失,餘放趴到窗戶邊看,人已經不在了,便不在意的抖抖身子繼續看她的電視。
夕陽西下時,門鎖傳來轉動聲。餘放立刻蹦起來,搖著尾巴衝過去,給了進門的餘介一個結結實實的“狗抱”。
“今天乖不乖?”餘介笑著接住她,順手從書包裏掏出根新口味的肉幹。
“汪!”(當然乖!)
平靜的日子像餘放偷藏的肉幹,沒等細品就見了底。這天下午,教室裏突然彌漫起一股詭異的氣氛,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時不時瞟向餘介,竊竊私語像嗡嗡的蚊子,繞得人心裏發煩。
餘介卻渾然不覺,他正趴在桌上畫賽車結構圖,鉛筆在紙上沙沙遊走,窗外的陽光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把睫毛的影子拉得老長。對這些無關緊要的流言,他向來懶得理會,比起別人的閑言碎語,還是齒輪的咬合角度更值得琢磨。
直到沈糖糖猶猶豫豫地站到他桌前。
“餘介。”她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眼睛瞟來瞟去,“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餘介筆尖一頓,抬頭看她,眉梢微微挑起,帶著點被打擾的不耐煩:“說。”
沈糖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他們說,說你搬出你姑姑家了?”
“嗯。”餘介應了一聲,低頭繼續畫圖紙,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在他看來,搬不搬家是自己的事,犯不著向誰報備。
沈糖糖還想說點什麽,旁邊突然竄出個瘦高個男生,是班裏最看不慣餘介這種獨來獨往,感覺高人一等的樣子。他故意提高嗓門,帶著惡意的笑嚷嚷:“喲,餘介,聽說你以前窮得跟狗搶吃的啊?難怪現在走到哪都帶著那條大傻狗,是怕餓肚子嗎?”
這話像塊石頭扔進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周圍同學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過來,有好奇,有嘲諷,還有些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空氣猛地凝固了。
餘介握著鉛筆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沒有立刻抬頭,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隻有額角的青筋輕輕跳了跳。
沈糖糖氣得臉都紅了,指著那男生反駁:“你胡說什麽!餘介才不是那樣的人!”
那男生卻更來勁了,歪著嘴笑:“我胡說?有人親眼看見的,說他姑姑根本不給他飯吃,全靠那條狗從叼東西給他吃。”
話沒說完,一隻鉛筆“嗖”地一聲擦著他的耳朵飛過,重重紮在後麵的黑板上,筆芯“啪”地斷成兩截。
全班瞬間鴉雀無聲。
餘介緩緩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碴子,直直射向那男生:“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壓迫感。那男生被他看得一哆嗦,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矮了半截,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滾。”餘介吐出一個字,繼續低頭畫圖紙,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握筆的手穩得可怕,線條卻比剛才淩厲了幾分。
周圍的同學識趣地閉了嘴,連呼吸都放輕了。沈糖糖看著餘介緊繃的側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隻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