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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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下正賽後,沈糖糖帶著餘放和唐瑞祺直奔後台采訪區。畢竟來江城的重頭戲,就是這場冠軍專訪。
    沒過多久,餘介就帶著陸潮走了進來。他剛摘下賽車手套,指尖還泛著用力過度的紅,顯然是剛才握方向盤時用了狠勁。
    可他的目光,卻像裝了定位係統似的,一進門就越過擁擠的記者群,死死鎖定在餘放身上,那眼神銳利又直接,帶著股不容忽視的張力。
    餘放被他看得眼皮直跳,心裏有點發毛,卻硬撐著挺直脊背,擺出一副“你看隨你看,我大大方方給你看”的架勢。
    看唄,反正我是人,難不成還能被你看出狗尾巴來?
    同時她心裏默默腹誹:你要是懷疑?有本事你當眾喊我一聲“放放”啊。
    還好餘介隻是掃了她一眼就移開目光,沒再多加關注,這讓餘放悄悄鬆了口氣。
    幾家媒體立刻蜂擁而上,話筒差點懟到兩人臉上。
    “陸潮,你覺得餘介拿這個第一有爭議嗎?剛才最後一圈的超車,不少人覺得有違規嫌疑?”一個女記者突然拔高聲音,語氣裏帶著點挑事的意味,看向餘介旁邊的人。
    陸潮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一聲:“你沒長眼睛?還是沒帶腦子?剛才那超車要是你,早撞護欄上了。”
    記者被噎得臉紅,悻悻地退到一邊。
    沈糖糖趕緊抓住機會上前,舉著話筒問:“餘介,你覺得這次取勝的關鍵是什麽?”
    餘介的目光不著痕跡地飄了眼餘放,突然伸手從衣領裏掏出個東西,那是個銀色的小狗吊墜,上麵刻著個歪歪扭扭的“放”字,旁邊還畫著個簡筆畫小狗,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筆。
    “這個。”他捏著吊墜,語氣平淡。
    沈糖糖愣了一下,有點不自然地接話:“這是……你家的狗?”總覺得這回答跟比賽八竿子打不著。
    站在後麵的餘放卻瞬間傻了眼,那吊墜她認得!分明是當年她當狗時,餘介用攢了半個月的零花錢給她買的狗牌!當時還被她嫌棄掛著礙事,總用爪子扒拉,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戴在自己脖子上了?!
    神經病啊!給狗戴的東西他掛了這麽多年?!
    “是的,”餘介摩挲著吊墜上的刻字,聲音輕了些,“不過它丟了。”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安慰:“別難過,這麽有紀念意義,肯定能找回來。”
    “餘神對自家狗是真上心啊。”又有人小聲感歎,語氣裏滿是佩服。
    又有人小聲感歎,語氣裏滿是佩服。
    就在這時,餘介突然抬眼,目光像兩道精準的箭,直直射向餘放,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又堅定:“是啊,我很愛餘放。”
    “唰”的一下,餘放感覺自己像被雷劈了,渾身一激靈,嘴裏暗罵:“草!”臉上卻得硬撐著,假裝聽不懂這“巧合”。
    就在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時,餘介突然又開口,語氣自然得像在說天氣:“對了,餘放攝像,等會兒回去我給你送吹風機。”
    一時間,所有目光“唰”地全聚到餘放身上,像聚光燈突然打在了後台角落。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今天為了方便,沒像往常那樣裹得嚴嚴實實。
    其實早有人偷偷注意過她。
    餘放躺了一年多,沒怎麽曬過太陽,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荔枝,透著點冷白皮特有的瑩潤光澤。一頭烏黑的長發沒紮起來,鬆鬆地披在肩上,襯得那張臉巴掌大。尤其那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不笑的時候帶點疏離的冷豔,真要笑起來,眼底又藏著點狡黠的媚,勾得人移不開眼。
    隻是以前出門拍攝,她總愛往臉上糊三層防曬,戴個能遮住半張臉的漁夫帽,再套上寬大的衝鋒衣,整個人縮在攝像機後麵,活像個移動的攝影器材,硬生生把顏值藏成了隱形人。
    今天倒好,一沒留神,就被餘介這一句話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攝像師長得可以啊!”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忍不住跟同事嘀咕,“難怪餘介總往那邊看。”
    “我就說剛才自拍時總覺得鏡頭裏有個漂亮姐姐,原來就是她!”陸潮後知後覺地拍了下手,音量還沒控製住,引得更多人看過來。
    餘放一臉木然的站在原地任人打量,然後硬邦邦地回:“不用了,你房間的不是壞了?你繼續用,我用不著。”
    餘介卻隻是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采訪總算沒再出什麽幺蛾子。餘介安安分分地回答了幾個問題,語氣卻越來越不耐煩,最後幹脆扔下一句“沒什麽好說的”,抬腿就走,把陸潮一個人留在原地應付媒體。
    陸潮顯然早就習慣了,對著鏡頭無奈地聳聳肩:“別介意,他就這樣,一贏比賽就翻臉不認人。”
    采訪結束回到房間,餘放“咚”地把自己砸在床上,彈簧床墊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她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那光暈晃得人眼暈,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亂糟糟的。
    “憑什麽啊?”她突然坐起來,對著空氣低吼,“我又沒偷他錢沒搶他糧,見了麵跟見了閻王似的,我心虛個屁!”
    當年她當狗時,哪次不是把最好的肉叼給他?哪回不是在他被欺負時衝上去齜牙咧嘴?就算最後她為了變回來,稍微算計了他一把,可那麽多年的情分,也該抵消了吧!
    所以他現在是在幹什麽!找到她?報複她?反正總不能是感謝她!
    餘放越想越煩,抓起枕頭往牆上砸,語氣中帶著擺爛:“他好奇?他想看?行啊,我滿足他!”
    前幾次總想著躲,結果呢?躲來躲去,反倒被他看得更緊,跟貓捉老鼠似的,沒勁透了。
    “不就是覺得我像那條狗嗎?”她扯了扯衣領,露出點脖頸,“像就像唄,反正我就不是!他想玩猜謎遊戲,我就陪他玩到底!”
    她猛地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鏡子前。鏡中的女人臉色還有點紅,是氣的,也是剛才被眾人盯著臊的。但那雙上挑的眼睛裏,已經沒了之前的閃躲,反倒燃起點豁出去的野氣。
    “大大方方的,誰怕誰?”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挑眉,“他敢懷疑,我就敢否認!”
    反正她才不管什麽,隻要不把她拉入男女主的感情中,她什麽都無所謂。
    至於餘介自己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誰管他!
    她拉開衣櫃,挑了件最亮眼的紅色 T恤換上,配著牛仔褲,往鏡子前一站,活脫脫一副明豔又不好惹的大美女架勢。
    “餘介是吧?”她對著鏡子裏的影子揚下巴,“你想看,我就給你看。但想從我這兒套出點什麽?下輩子吧。”
    大不了就是被他發現真相唄!發現就發現,難不成他還能把她再變回去當狗?
    就算真變回去了,她也敢衝上去咬他兩口解氣。
    餘放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裏那點擰巴的勁兒突然順了。她抓起手機揣兜裏,決定以後再見麵時,主動跟那小子打個招呼。
    不是躲躲閃閃的那種,是光明正大的,帶著點挑釁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能有再見麵是機會,畢竟她晚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