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18G型電子偵察艦之中。
    與外麵喧囂的演習場麵不同，艦船的指揮中心內，安靜得隻能聽見設備的低沉嗡鳴聲。
    艦長葉辰雙手背在身後，平靜地注視著主屏幕。
    屏幕上，
    是一幅實時更新的戰術態勢圖。
    數十個代表著敵方艦艇的紅色光點，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地圖上，每一個光點的型號、航向、航速，甚至是雷達開機狀態，都被標注得一清二楚。
    而在這些紅色光點的外圍，代表著518偵察船的那個綠色光點，卻像一個不存在的幻影，從容地穿行在雷達波的縫隙之間。
    “報告艦長，已成功繞過對方三重防空識別圈。”
    “聲呐部門報告，未偵測到任何主動聲呐鎖定信號。我們從他們附近開過去，他們都發現不了。”
    一名年輕的士兵匯報著，臉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距離自由號航母戰鬥群，十五公裏。”
    “十公裏。”
    “五公裏！”
    當最新的距離報出時，指揮中心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五公裏！
    在這個距離上，用肉眼甚至都能看清對方航母甲板上的飛機了。
    可對方那張號稱全球最頂級的“宙斯盾”防禦網絡，卻依舊像個瞎子一樣，毫無反應。
    這種感覺，就是爽！
    明明自己已經將匕首抵在了目標的咽喉上，而目標卻還在那洋洋得意地炫耀著自己的戰艦有多麽先進。
    此刻，澳蝦國“特巴霍”號驅逐艦的瞭望哨上，一名士兵正用望遠鏡掃視著海麵。
    突然，他的動作一僵，使勁揉了揉眼睛。
    在他的視野盡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艦影輪廓。
    那艘船的塗裝是灰白色的，線條流暢，但造型卻十分陌生，不屬於聯合艦隊中的任何一艘。
    “指揮室，我是瞭望哨，在我艦左前方大概三海裏處，發現一艘不明艦船！”
    起初，艦長並沒在意，以為是哪個盟友的船跑錯了位置。
    他拿起通話器，開始在聯合頻道裏詢問。
    “金剛號，你艦是否偏離航線？”
    “這裏是金剛，我艦在指定位置，並未移動。”
    島國艦長的聲音傳來。
    “世宗大王號，是你嗎？”
    “不是我們。”棒子國艦長回答得斬釘截鐵。
    一連問了好幾個，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複。聯合艦隊的指揮頻道裏，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消息很快傳到了總指揮湯姆森的耳中。
    “一艘不明船隻？開什麽玩笑！”
    湯姆森眉頭一皺，斥責道，“我們的雷達上為什麽什麽都沒有？讓他們報上精確坐標！”
    當坐標被傳送到“自由號”的指揮中心，所有人都盯著那片空空如也的雷達顯示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名雷達兵滿頭大汗地操作著，反複確認：
    “將軍，宙斯盾係統一切正常！那個坐標……真的什麽都沒有！”
    “用光學設備去看！”湯姆森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急切。
    很快，高倍攝像頭發回了清晰的畫麵。
    一艘他們從未見過的艦船，正慢慢地遊蕩在幾公裏外的海麵上。
    湯姆森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對方是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來的？
    如入無人之境般，突破了由兩個航母戰鬥群和數十艘頂級戰艦構築的防禦網，摸到了自己的身邊！
    如果那不是一艘偵察船，而是一艘滿載導彈的攻擊艦，
    甚至是一艘核潛艇……
    湯姆森不敢再想下去，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髒。
    518偵察船中，不少人已經壓抑不住興奮了，激動無比！
    “哈哈！幹得漂亮！”
    “太爽了！看那幫洋鬼子，現在肯定跟見了鬼一樣！”
    葉辰聽著船員們的歡呼，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但他很快便恢複了嚴肅。
    “安靜！”
    他低喝一聲，壓下了眾人的得意忘形，“任務還沒結束。”
    他掃視了一圈，沉聲下令：“升國旗！”
    “是！”
    很快，一麵鮮豔的紅旗，在艦船的桅杆上冉冉升起。
    那麵鮮豔的紅色，似一根刺，狠狠刺入湯姆森的眼球。他握著望遠鏡的手，青筋畢露，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是炎黃國！”
    湯姆森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
    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
    然而還沒等他下達任何指令，聯合艦隊的公共通訊頻道裏，突然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
    “各位，不必驚慌！我們隻是執行常規航行任務，無意中路過貴方演習區域。你們繼續，不必在意我們。”
    當六國艦隊的人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
    特別是那句“無意中路過”，更為諷刺！
    湯姆森可不是傻子，他怎麽可能相信這種鬼話！
    無意中路過？
    誰信啊！
    “湯姆森將軍！這是對我們最嚴重的挑釁！我請求立即開火，擊沉它！就說是誤炸。”
    聯合艦隊頻道裏，島國的指揮官——崗村太建提議道。
    “我附議！”
    棒子國世宗大王號的艦長也立刻跟進，“必須讓他們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一時間，頻道裏群情激奮，數個盟友國的指揮官都在叫囂著要給那艘孤零零的炎黃國艦船一點顏色看看。
    “閉嘴！”
    湯姆森猛地一聲怒吼，通過最高權限壓下了所有雜音。
    之後對著話筒咆哮，“崗村！你這個蠢貨！你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它一艘船，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而且你以為炎黃國還是幾十年前嗎？還誤炸，你想死別拉上我。”
    崗村太建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再也不敢出聲。
    湯姆森覺得還不夠解氣，繼續對所有人吼道：
    “你們以為我們耗費上千億打造的防禦係統是擺設嗎？以為這數十艘戰艦組成的防空反潛網絡是漁網嗎？
    它能悄無聲息地開到我們臉上，海底下會是幹淨的！”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讓所有叫囂的指揮官瞬間冷靜下來，後背開始冒出冷汗。
    是啊，他們都忽略了這個最基本，也最恐怖的事實。
    “我告訴你們！”
    湯姆森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恐懼，
    “在我們發現它之前，它已經在這裏待了不知道多久！在我們看不見的海底，不知道有多少條炎黃國的黑魚，
    用魚雷瞄準了我們航母的燃料艙和彈藥庫！在我們頭頂的太空，不知道有多少顆衛星，將我們每一艘船的坐標都計算得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著牙，
    “要是我們現在下令開火，我保證，不出三十秒，我們所有艦隊都會變成大平洋海底的一堆廢鐵！而我們隻能歸天。”
    整個聯合指揮頻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之前有多麽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麽恐懼和憋屈。
    湯姆森頹然地放下望遠鏡，這場耗資巨大的聯合軍演，從那艘炎黃國偵察船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們本想秀肌肉威懾炎黃國，結果卻被人家反過來秀了一臉，還把臉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副官小心翼翼地問道。
    湯姆森閉上眼睛，臉上滿是屈辱和無力。
    幾秒後，他重新睜開眼，眼神裏隻剩下冰冷的理智。
    “通知所有單位，演習提前結束。理由是，遭遇突發惡劣天氣，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