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推論很黑暗，但在宇宙黑暗森林法則下，卻又極其合理。
    如果係統是一個定點投放的坐標。
    秦浩就是一個不斷自我升級、不斷完善的完美軀殼。
    等到這具軀殼足夠強大，能夠承載對方的降臨，原來的意識就會被抹殺。
    這種事，想想都讓人脊背發涼。
    秦浩沉默兩秒，然後伸出手，輕輕抱著錢茵的雙肩。
    “茵茵，你說的這些，我之前就想過。”
    秦浩的聲音很穩，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淡然，
    “剛得到係統那會兒，我也怕。怕被切片研究，怕被外星人奪舍，怕這隻是一場隨時會醒的夢。”
    “後來我想通了。”
    他指了指浩瀚的宇宙星空。
    “如果沒有係統，我早就已經老死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炎黃文明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發展到今天的萬邦來朝。”
    “這些年，甚至以後的一千年、一萬年，都是我賺來的。”
    秦浩直視著錢菌的眼睛
    “就算是養豬，我也是那頭最快樂、最強壯、還拱翻了無數屠夫的豬。”
    “如果真的有一天，那個所謂的製造者來收債……”
    秦浩眼中閃過淩厲的寒芒，那是屠戮億萬生靈積攢下的煞氣。
    “不管是奪舍也好，毀滅也罷，是禍躲不過。”
    “想拿走我的命，也得看它的牙口夠不夠好，會不會被我崩掉滿嘴牙。”
    錢茵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種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霸道感又回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理智重新占領高地。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錢茵嘴裏念叨著一連串專業術語。
    “既然是程序，就有邏輯。既然有邏輯，就有漏洞。
    不管它藏得多深，隻要還在運行，就一定能被發覺。”
    “從今天開始，我要建立一個新的課題組，專門研究你的係統。”
    “總有一天，我會解開它的所有秘密。”
    看著切換回工作狂模式的老婆，秦浩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隨便你吧！我們的蜜月該結束了。”
    秦浩微微一笑，說起了正事。
    錢茵抬起頭，眼神裏沒有意外。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從秦浩向她坦白一切的那一刻起，
    她就知道，悠閑的日子不會太久。
    “是因為宇宙常數的跳動？”
    她詢問起來。
    “是，但也不全是。”
    秦浩站起身，負手而立。
    “我幹掉了主宰，整合了拉尼亞凱亞，看上去炎黃文明已經站上了頂點。但這種頂點，很脆弱。“
    “現在的泛星係團共同體，更像是一個鬆散的聯盟。我活著，他們就臣服。
    如果有一天炎黃文明出了意外，或者遇到了更強的敵人，這個聯盟就會分崩離析，甚至反咬我們一口。”
    “所以我需要絕對的掌控。”
    錢茵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看著窗外的星空。
    “你想怎麽做？”
    “我要把整個拉尼亞凱亞超星係團，變成炎黃文明的後花園。不是名義上的，而是物理上的。”
    秦浩的眼中，閃爍著構想的藍圖。
    “我要建立一個通道網絡，一個能讓我們的艦隊在短時間內抵達任何一個角落的網絡。”
    “要讓所有的資源，都為炎黃文明服務。所有的文明，都按照我們製定的規則生存。”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集中整個超星係團的力量，去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任何危機。
    也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地積累足夠的力量，去探尋係統的秘密。”
    錢茵靜靜地聽著。
    她知道，秦浩的決定，意味著一場席卷整個超星係團的變革即將來臨。
    這不再是單純的征服，而是一種徹底的改造。
    “我支持你。”
    她沒有絲毫猶豫，“炎黃文明的科學部，永遠是你最鋒利的矛。”
    秦浩側過頭，看著自己的老婆。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眸比星辰更加明亮。
    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回家吧。”
    “嗯，回家。”
    逐光號調轉方向，化作一道流光，躍入維度深處。
    ……
    炎黃天庭，會議室。
    當秦浩和錢茵的身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時，所有早已等候在此的高層全部起立。
    錢博文、周少卿、張獻忠、南宮琳……還有負責外交事務的漺哥。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期待、
    “都坐。”
    秦浩走到主位坐下，錢茵則自然地坐在他身旁的席位上。
    環視一圈，在場的都是炎黃文明真正的核心。
    “這次召集大家，隻為一件事。”
    秦浩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切入主題。
    “炎黃文明，要開啟新的征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他的下文。
    他們知道，秦浩口中的“新征程”，絕對非同小可。
    上一次這麽說，他們遠征了室女座。
    上上次，他們走出了銀河係。
    “我決定，啟動天網計劃。”
    秦浩的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一幅龐大的三維星圖在會議桌中央展開。
    那是整個拉尼亞凱亞超星係團的全貌，約十萬個河係如塵埃般懸浮其中，閃爍著光芒。
    “我們的目標，是在未來一百年內，用新一代的維度之門，將這片疆域的每一個主要河係，徹底連接起來。”
    話音落下，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個計劃的宏大給震住了。
    一百年，連接十萬個河係？
    這可是個極大的挑戰。
    周少卿作為軍方代表，最先反應過來，他的眼中迸發出熾熱的光芒。
    “如果這個計劃能實現，那整個拉尼凱亞，都將處在我們艦隊的打擊範圍之內！任何叛亂，都將在萌芽階段被徹底掐滅！”
    張獻忠點了點頭。
    “我同意這個想法！把整個超星係團當成自己家來打造，我看以後誰還敢跟我們耍心眼！”
    這時，一位新晉的軍工科學家——梁啟輝，
    隻見他眉頭緊鎖。
    然後站起身，指著那片浩瀚的星圖，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秦指揮，這個計劃的工程量，您計算過嗎？”
    “我們之前建造的維度之門，可能跟不上這個計劃。
    技術還需要升級，要在一百年內，將網絡鋪滿整個超星係團……”
    他搖了搖頭。
    “這其中有點難度，所需要的資源，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除了知道秦浩有係統的人外，其餘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梁啟輝提出的，是他們都關心的問題。
    麵對質疑，秦浩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嘴角上揚：
    “放心吧！你們盡管研究，技術瓶頸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