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是想過我的,你否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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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汐還沒反應過來有什麽不對。
胃裏的不適感稍稍緩解了一些,但是醉意依舊明顯。
她聽見頭頂那句“你故意的”,腦海中想的也隻有不喝中藥這件事,聲音虛弱著拒絕:“我沒有那麽難受了……不想喝了。”
從小到大,因為體質弱的原因,她喝過的中藥甚至比白開水都要多。
有些人喝到最後幾乎沒什麽感覺了,但蔚汐不行,她每一次喝藥都要外公外婆輪流監督著才能勉強喝完。
周聿深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
他沒再提醒那個意外。
而是直接抬起攬著她肩膀的那隻手,鉗製住蔚汐的下巴,把她偏過去的腦袋給轉了回來。
“喝完。”周聿深嗓音低啞,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麽,每個字都磨得發沉。
人在醉酒狀態下的意識是有些向上飄的。
她的注意力也隻停留在他的氣息和聲音上,沒注意到其他的意外。
藥碗裏隻剩不到三分之一。
蔚汐被他手上的力道困在方寸之地,逃也逃不掉。
耳邊再次傳來男人溫熱的氣息,他逐字說道:“不想麻煩我的話,就盡快喝完。”
是。
不能麻煩領導。
蔚汐微微攥緊了手心,強撐著那股不適,將碗中剩下的中藥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她有點反胃的感覺,但沒吐出什麽東西,隻是苦到一時間緩不過來。
周聿深將藥碗放在茶幾上,隨手端起了旁邊的溫水,將杯沿遞到蔚汐的唇邊。
蔚汐大口喝著,試圖將嘴巴裏的苦澀給掩蓋過去,杯子邊緣溢出的水滴順著她的唇角滑落。
“不喝了?”
“嗯。”
“可以移開了?”他又問。
“嗯?”蔚汐茫然掀眸。
周聿深將水杯“噠”地一聲擱在桌上,空出的那隻手有些失控地扣住她的手腕,卻在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放輕了些。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脈搏,像是在確認什麽,“所以,這是故意的?”
蔚汐僵住了,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立刻感覺到掌下的肌理繃得更緊。
周聿深胸膛起伏的節奏明顯亂了,灼熱的溫度透過襯衫傳到她的後背,連空氣都變得曖昧起來。
她慌亂縮回手,卻因為動作太急,手肘又不小心撞到他。
一陣莫名其妙的兵荒馬亂。
蔚汐耳尖發燙,下意識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卻被他穿過膝彎,再次輕而易舉地抱了起來。
“你的臥室是哪一間?”
“您……”
蔚汐緊張到攥緊了他的襯衣,紅唇微張,嚇得酒意都散去了不少。
見她沒應聲,周聿深便按照正常格局,抱著她去了二樓最左邊的那間主臥。
“不,不是這個。”蔚汐慌忙阻攔住他試圖開門的手。
“右邊?”周聿深問。
蔚汐點點頭,目光在主臥的門上停留了一瞬。
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爸媽的房間了,蔚時堯換了鎖換了鑰匙,安排阿姨趁蔚汐上班不在時隔天打掃一回。
舅舅不許她進去。
因為她一看到那些東西就會哭。
周聿深抱著她回到了她的房間,將人放在溫軟的床鋪上後,而後才坐在一旁,拿出了手機。
臥室隻開了床頭的暖燈,周聿深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室內亮著冷白的光,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病假申請”幾個字。
蔚汐臉頰還泛著醉酒的潮紅,卻在看到屏幕時倏地按住他的手腕。
“不行……”她的聲線還不太穩,卻努力讓語調清晰:“您不是我的直屬領導,不能擅自安排。”
周聿深垂眸看她,眼底暗流湧動:“我連你上級領導的假期都能批,更何況你?”
明明是很溫柔的語氣,卻讓蔚汐瞬間繃緊了腦海中的那根弦。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他們之間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這種距離並非是淺淺的心動就能跨越過去的。
蔚汐混沌的思緒稍稍清醒,她強撐著坐直了身體,稱呼瞬間變得疏離:“周書記,明天…我不能請假。”
她話說得很穩重,但是攥著他手腕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周聿深要發送信息的手頓住了,他看向她染上一層薄霧的眼睛,不用思考便清晰洞察了她的顧慮。
今晚親自去臨湖餐廳接她這件事雖說隻有辦公室的幾個人看見,但倘若她明天突然請假,那些隱晦的猜測和謠言就會像野火般蔓延,傳得城建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交錯。
“你很介意嗎?”周聿深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蔚汐睫毛輕顫:“…什麽?”
“身份。”他言簡意賅,目光卻灼人。
蔚汐搖了搖頭,淩亂的長發在光影下微微晃動。
她感受到他驟然收緊的手臂,輕聲補充:“不是不介意,是……不敢。”
最後兩個字幾乎化作氣音,重重地砸在周聿深心上。
他看見她眼底浮起的清醒,並非是剛剛醉酒生病時的無助和脆弱,是無所遁形的清醒。
周聿深將手機屏幕按滅,反扣在床頭桌上,發出沉重且清晰的聲響。
就在蔚汐低頭躲避視線的那瞬間,周聿深突然靠近,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看著我。”
這三個字就像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清脆又不可違逆。
當她抬起眼時,他望進那片氤氳著水光的眸中,“那條界限,從來隻在你心裏。”
“你是想過我的,你否認不了。”
蔚汐的瞳孔稍稍收縮了下,她想別開臉,卻被他加重力道固定住。
周聿深的額頭輕輕抵住她,聲音帶著上位者獨有的篤定:
“回答我,是不是?”
蔚汐的氣息瞬間亂了,她的聲音發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您的身份和……魅力……這個問題不論問誰…得到的都會是肯定的答案。”
“我隻想聽你的。”周聿深打斷她,指腹按上她咬出齒痕的唇瓣。
“實話。”最後兩個字帶著灼熱的吐息壓下來,像烙鐵般燙得她渾身戰栗。
空氣仿佛凝固了。
蔚汐能感覺到他的另一隻手正沿著她脊椎緩緩上移,每寸的攀升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