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那我願意,我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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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汐在他灼熱的懷抱裏輕輕顫栗。
    那個近乎掠奪的吻,和他低沉而絕對的宣告,仍然在記憶中反複回蕩。
    周遭很是安靜,隻有彼此的氣息聲。
    她微微偏過頭,視線落在櫃麵上那些堆積如山的禮盒上。
    每一份禮物都代表他某個想起她的瞬間。
    周聿深並沒有開口催促。
    他在耐心地等待。
    盡管已經表明不會放手,但依然想聽到她肯定的回應。
    良久,蔚汐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還帶著些被他吻後的輕軟,卻異常清晰:“這些……”
    她指尖極輕地碰了碰最近的絲絨禮盒,“禮物很精美,也很昂貴,它們都在告訴我,你想著我,在很多很多個瞬間。”
    蔚汐停頓了一下,轉頭迎上他的視線。
    她的眼眸如水洗過的星辰,也帶著不容錯辨的清醒:
    “但我之前猶豫的,從來不是這些物質本身,或者你所能提供的禮物有多麽炫目。”
    “我猶豫的,是那個龐大而無法逾越的世界,會不會慢慢吞噬掉我自己的軌道。”
    “所以我必須想明白,如果我走向你,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和姿態?我想要的是平等、坦蕩,而不是一時歡愉和見不得光的戀情,或者牽扯到任何利益。”
    周聿深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想開口,卻被蔚汐用眼神輕輕製止了。
    “可是你剛才說的話,”她的聲音柔和下來,帶著難以掩飾的動容,“你提及到未來規劃,你說你確定你愛我,你說人生行至此刻,不再輕易交付信任,但除了我……這些話比所有的禮物加起來都要沉重。”
    說著說著。
    蔚汐的眼底泛起淺淺的水光,但唇角卻揚起一個清淺而堅定的弧度:“我今晚過來,也是想告訴你,我不再猶豫了。因為我清楚我的價值,因為……”
    她望進他深邃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說道:
    “心燈不借他人火,自照乾坤步步明。”
    周聿深眼底驀然掠過一道明亮的笑意,他喉結微動,所有洶湧的情緒最終都化為了帶著繾綣的輕吻。
    他一邊吻著她,一邊珍重而溫柔地說:“很棒。”
    蔚汐抬起手輕抵住他的胸膛,“等一下。”
    她臉頰微紅,眼神嬌嗔而堅持:“我還沒說完呢……”
    周聿深低笑出來,胸腔震動,笑聲裏是前所未有的愉悅和縱容。
    他稍稍退開幾分,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滿溢出來。
    “好,你說,我聽著。”
    蔚汐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惹得心亂了幾分。
    說到哪兒了來著?
    周聿深適當引導她:“該說你的想法和答案了。”
    蔚汐的聲音依舊溫柔而清晰,她輕應了聲:“我知道你身邊的環境很複雜,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我願意去了解,甚至去適應。但我不想僅僅作為你的附屬存在,我不想待在家裏當言聽計從的菟絲花,我也暫時不想……生兒育女,或者放棄我的工作。”
    “我有我的事業,我的追求,我的人生價值。它們也許還不耀眼,卻是我立身的根本。”
    “所以,”她鄭重地望進他的眼睛,像是在進行一場重要的約定,語氣清醒而自信:“周聿深,如果你認可我的價值,並尊重它的存在……”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
    “那我願意。”蔚汐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眼神明亮動人,肯定地給出答案:“我們試試。”
    周聿深看到她非常清晰、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身邊那些隨時準備應對反抗的氣場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她答應了。
    她說願意。
    周聿深從來沒有過這樣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從未覺得簡單幾個字就能輕易撼動他的思緒,也從未有過這樣巨大滿足的時刻。
    但他表麵依舊雲淡風輕。
    甚至帶了點得寸進尺的意味。
    “試試?”他重複道,聲音低沉和緩,帶著一絲不讚成的溫和調侃,“汐汐,我們之間,似乎不需要這樣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前綴。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明確且堅定的。”
    說著,他手臂稍稍用力,輕易便將她打橫抱起。
    “周聿深!”
    “在呢。”
    他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徑直走向床邊,將她輕輕放下。
    而後便俯身,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將她籠罩在自己的氣息之下,語氣裏帶著些許無奈的縱容:“看來,我需要先就你的那些‘預設條件’,做一個詳細的說明?”
    蔚汐沒有第一時間明白他的意思,“什麽預設條件?”
    周聿深目光沉靜地落在她的臉上,嗓音沉緩:“我從未將你視為需要依附我存在的附屬品,更從未設過想要求你放棄事業,生兒育女。這些……是你從別人那裏聽來的,還是為我設定的考核標準?”
    他的詢問不帶壓迫感,更像是一種引導式的溝通。
    蔚汐被他沉穩的目光注視著,莫名浮現了幾分匯報時的緊張感,她如實說著:“……是周夫人上次提及了門第和階級的差異,我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些方麵。”
    周聿深靜靜聽著,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汐汐。”他的歎息溫熱拂過她的臉頰,帶著無奈和心疼:“我母親的話,代表了她那個圈層的固有思維,但那不是我的規則,更不應成為束縛你的枷鎖。”
    他的語氣變得極其鄭重:“我從未想過要你犧牲什麽,我愛上的,正是現在這個在專業領域裏清醒、獨立、有追求的你,你首先是一個獨立的個體,然後才是其他社會角色。”
    “關於孩子的問題,”他語氣坦然,“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從未有過,也絕不會抱有那種將你視為生育工具的陳舊觀念,這件事也並非你必須完成的責任或者任務。”
    他的解釋沒有絲毫敷衍或急躁,態度坦誠而尊重。
    蔚汐看著他沉靜而認真的麵容,深切意識到了一個成熟上位者的思維方式與溝通藝術。
    這絕非是看幾本《金字塔原理》的書就能學會的。
    “我明白了……”
    “嗯,”周聿深眼底漾起溫和的笑意,語氣恢複了之前的縱容:“現在可以收回那個充滿不確定的‘試試’了嗎?我要的是一個明確且肯定的答案。”
    蔚汐看著他眼底的笑意,沒有立刻回答。
    她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微微仰頭在他的側臉印下一個輕吻。
    周聿深感受到那抹轉瞬即逝的溫熱,笑著搖了搖頭。
    “不行。”他唇角微揚,“蔚汐同誌,這是模糊焦點。”
    蔚汐臉上的紅暈更深,再次湊近,這次吻上了他帶著淡然笑意的薄唇,比剛剛多了幾分大膽和親昵。
    “這樣呢?”她退開少許,氣息微亂,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夠明確了嗎?”
    周聿深眼底的笑意終於徹底漾開,如同春冰化水。
    他低啞著嗓音,帶著無比的愉悅和肯定:“嗯,方向對了,但示範得還不夠標準。”
    話音未落,他已然抬手,溫熱的指腹頗為強勢地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低頭含住了她的軟唇。
    他細細描摹著她的唇形,耐心引導著她張口。
    氣息交融間,透著一股有名分之後的得寸進尺。
    直到蔚汐輕輕嗚咽著推了推他的肩膀,周聿深才意猶未盡地稍稍退開。
    他看著眼前麵若桃花,眼泛水光的女孩,輕撫過她微腫的唇瓣,嗓音低沉而滿足:
    “現在,答案很明確了。”
    室內溫情脈脈的氣息尚未完全沉澱。
    蔚汐輕輕動了一下,看向他腕表處所顯示的時間,嚇得心跳都亂了幾拍,“我、我得回去了。”
    周聿深剛得到確切的答案,名分甫定,溫軟香玉在懷。
    他刻意頓了頓,含住她柔軟的耳垂輕輕咬了一下,感受到她瞬間的顫栗,才滿意地低語:
    “再說一次,你要去哪,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