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備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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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聿深三兩下就把雪人堆好了,轉身朝她走來。
    蔚汐以為他要“報複”自己,下意識想要逃跑,不曾想腳下一滑,差點整個人都栽到雪地裏。
    預料之中的痛感並沒有傳來。
    周聿深長臂一伸,穩穩地把人撈進懷裏。
    她順勢抱住他的腰,把冰涼的臉頰埋在他溫暖的大衣裏蹭了蹭,唇角忍不住上揚。
    “玩夠了?”他問,聲音在清冷的空氣裏顯得格外溫柔。
    “嗯!”蔚汐鼻尖凍得微紅,心滿意足地看了那個圓滾滾的雪人,眼神泛著動人的光:“把圍巾給它吧?”
    周聿深回頭看了一眼,失笑:“這麽愛它啊?我在雪地裏堆了那麽久,也沒見你心疼,問問我冷不冷。”
    “你身上很熱呀。”蔚汐順勢在他胸前摸來摸去,甚至還想要從衣服下麵探進去占便宜,被周聿深阻止了。
    “進去吧,再待下去要感冒了。”
    “可是圍巾——”
    周聿深半哄半強製地把玩得手腳冰涼的蔚汐帶回了溫暖的室內,又親自盯著她喝下提前煮好的薑茶。
    窗外,雪花依舊無聲地飄著,世界一片靜謐的雪白。
    那個圓滾滾的雪人到底是圍上了粉色的圍巾。
    周聿深特意出門過去給它戴上的。
    隔著落地窗玻璃,蔚汐看到他略顯無奈的詢問目光。
    “可以嗎?”
    “可愛!你快進來啦!”
    周聿深再次回到客廳,將沾了冷氣的外套脫下,而後便極其自然地坐在蔚汐身邊,將她攬進懷裏。
    “這場雪下得好大,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停。”
    “天氣預報說,會持續三五天。”
    蔚汐窩在他懷裏,作亂的小手慢慢從他的衣袖中伸進去,但是被他腕部的手表給硌到了。
    周聿深極其自然地摘下,將腕表隨意扔在一側。
    蔚汐又伸手點了點他的戒指,問道:“我送你的手表可以摘下來,為什麽戒指就不可以?”
    周聿深嗓音低沉:“意義不一樣。”
    蔚汐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麽,連耳根都泛著淺淺的粉色,聲音細若蚊呐:“那你洗手的時候也不摘嗎?”
    送戒指之前。
    蔚汐怎麽也不會想到,戒指居然也能作亂。
    周聿深望向她的眸光瞬間變得深邃起來,喉結上下滾動,平靜回答:“隻是會有些滑,稍微衝洗一下就好,不用摘。”
    蔚汐張了張唇,一時無言,屬實是被他這句絲毫不感到慚愧的語氣給惹得心跳亂了幾拍。
    她順勢歪倒在他腿上,就這麽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
    以後送禮物的時候,一定一定避開任何容易被胡作非為的東西,比如戒指,比如鋼筆,比如……
    安靜了片刻,周聿深看著窗外越積越厚的雪。
    “汐汐。”他忽然開口。
    “嗯?”
    “你覺得,這場雪怎麽樣?”
    蔚汐有些不解地掀開了眼簾,輕聲回答:“很漂亮啊,銀裝素裹的,特別像童話中的冬雪世界。”
    “嗯。”周聿深同她對視,意有所指地說:“雨有雨的纏綿,雪有雪的純淨……有些承諾,在雪地裏許下,是不是也挺有意義的?”
    蔚汐微微一怔,細細品著他的話。
    他沒有直接否定她的浪漫,而是巧妙地引著她發現新的可能。
    她眨了眨眼,故意逗他:“周聿深,你其實就是不想再等了吧?找那麽多借口。”
    周聿深低笑著湊近,親了親她的額頭:“一場雨而已,等得起。”
    “其實,”蔚汐安心地窩在他懷裏,無意識地蹭來蹭去,輕聲說:“我覺得雪中白頭也挺好的。”
    周聿深自然問道:“然後呢?”
    他太了解她了,甚至不用等她把話說完。
    那個關於雨中領證的浪漫念頭,早已在她心裏生根發芽,盡管雪中白頭也很美,但並不是一場大雪就能夠完全替代的。
    “然後就覺得……還是下雨天更特別一點。”她老實承認:“可能是因為,雨裏有好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回憶吧。好的、壞的、還有……重新開始的。”
    那些帶著水汽的微涼記憶,構成了他們的故事底色。
    周聿深被她蹭得心思已經不在下不下雨上麵了,嗓音略顯慵懶地應了聲:“嗯,那就再等等,不行還有備用方案。”
    蔚汐仰頭看他,好奇追問:“什麽備用方案?”
    周聿深一本正經地說:“找個人工降雨的攝影棚,進去淋一會兒,然後出發去民政局。”
    蔚汐被他這離譜的提議逗笑,輕輕拍了他一下。
    她一動。
    躺在他腿上的腦袋也動。
    周聿深氣息瞬間變得沉重起來,低喘了一聲。
    蔚汐懵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我沒用力打你呀?”
    周聿深扯過她蓋在身上白色毯子,將她整個人都遮得嚴嚴實實,然後在毯子下,慢慢握住她的手。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她的脾氣早已被他吃透透的。
    周聿深哄著她這種方法前期有效。
    但蔚汐吃虧受騙的次數多了就再也不信了。
    開燈不可以,關燈可以試試。
    看她眼睛就會害羞,遮住她眼睛就可以再稍微過分點。
    蔚汐剛喝完熱氣騰騰的薑茶,穿得又很厚,客廳壁爐裏的火光跳躍著,她悶了一會兒就想要掀開毯子擺爛。
    周聿深原本就滾燙的身體又升高了幾度。
    “寶寶,工作你也會半途而廢麽?”
    “可惡……”
    事業腦袋唯一的弊端大概就在於此。
    比較要強。
    不能提工作。
    但蔚汐是真的又悶又累,她咬著唇猶猶豫豫,腦海中閃過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軟著音調喊他:“老公~?”
    ……
    一塌糊塗。
    不要說領證了,蔚汐氣得連理都不想理他。
    每周固定好的洗發時間,現在被徹底打亂,護理頭發還特別繁瑣,特別耽誤時間。
    周聿深站在浴室門口,聽著裏麵傳來吹風機的嗡嗡聲。
    “寶寶,開下門,我幫你吹?”
    “你不開心應該衝我發脾氣,而不是自己生悶氣。”
    吹頭發的動靜停了下來。
    蔚汐打開門之後便直接轉過身,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周聿深倒也沒有著急,動作熟稔地將她的長發吹到半幹,然後幫她塗抹著護發精油之類的。
    直到頭發徹底吹幹,蔚汐想要離開浴室。
    周聿深直接攔腰把人抱在懷裏,放低聲線,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哄她:“我錯了寶寶。”
    恰好第二天就是蔚汐的生理期。
    以往怎麽哄都聽不到的稱呼,現在一小時能聽幾十遍。
    白天聽是聽爽了。
    但晚上就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