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大學if線:周聿深x蔚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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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的畢業典禮日,初夏的雨來得突然而急促。
蔚汐站在行政樓下,望著細密的雨簾,微微蹙了下眉。
手機在掌心震動,屏幕上亮起男朋友的名字。
沈淮:[汐汐,下雨了,我在禮堂樓下等你。]
她指尖沾著微涼的水汽,回了簡短的一個[好]字。
正要低頭衝進雨幕。
視線卻在不經意抬起的瞬間,被定住了。
幾位校領導正簇擁著一個身影走來,那人穿著一身剪裁極佳的黑色西裝,撐傘的身影顯得格外清雋挺拔。
雨天的光線下,他的側臉線條利落分明,周身透著一種與校園格格不入的沉穩與疏離,像是從某個光影交錯的膠片電影裏走出來的大人物。
像是感應到她的注視,他忽然側過頭。
目光在空中相遇。
蔚汐的心髒猛地一縮,像是被什麽東西無聲攥緊。
她幾乎是狼狽地垂下眼,盯著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的小雨點,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周聿深收回視線,語氣平淡:“你們先去,我稍後到。”
“好的,周先生。”
校領導們客氣地應聲,撐著傘相繼離開。
蔚汐將手機收好後,便準備冒雨衝到禮堂那邊。
剛邁出半步,身側的光線暗了下來,一股清冽帶著冷杉味道的氣息悄然靠近,驅散了周遭潮濕的悶熱。
“雨一時不會停,”
頭頂響起了男人溫和清晰的聲音:“小心著涼。”
蔚汐驀然轉頭。
他不知何時已站在一步之外,手裏握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正平穩地遞向她。
“謝謝您,”蔚汐下意識拒絕,抬手指向禮堂方向,語氣帶著禮貌的疏離,“但不用麻煩了,我男朋友在那邊等我,跑過去就好。”
周聿深斂眸看她,眼神沉穩,仿佛能清晰洞悉她話語裏所有未盡的含義。
“既然是男朋友,”他重複著她的話,語調平緩,陳述著與她認知不同的事實,“就更沒有讓你淋雨的道理。”
話音落下,那把傘已經被他往前遞了遞。
周聿深的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溫熱,一觸即離。
他沒有等她再說什麽,已轉身步入雨中,助理連忙跑來替他撐傘。
雨絲依舊沾濕了他的肩頭,深色的布料顏色變得濃鬱,他卻毫不在意,步履從容,背影在迷蒙的雨景中顯得極具魅力。
“先生——”蔚汐握緊了手中微沉的傘柄,脫口而出。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
雨水在身後連成一片珠簾,他的目光卻精準落在她身上。
短暫的沉默,隻有雨聲淅瀝。
在蔚汐尚未組織好語言的片刻停頓裏,他看著她,再度開口,聲音低沉而肯定:
“傘你留著。”
**
讀研後的日子,依舊忙碌。
蔚汐的導師是環境工程領域的泰鬥陳教授,這天下午,特意打電話讓她送一份重要的項目資料去家裏。
蔚汐帶著整理好的文件,按響了導師家的門鈴。
師母熱情地引她進去,指了指書房方向:“老陳在裏邊呢,正和人談事,你直接進去就好。”
蔚汐道了謝,輕叩了兩下書房虛掩的門,然後推開。
書房裏彌漫著淡淡的書墨香和茶香。
陳教授正坐在沙發上,而他對麵,背對著門口的單人沙發裏,坐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聽到開門聲,那人側過頭來。
光線從窗欞灑入,勾勒出他清晰冷峻的側臉輪廓。
是他。
那天給她遞傘的那位周先生。
“蔚汐來了?快進來。”陳教授笑著招呼她,語氣隨和,“把資料放這兒就好。正好,在跟周先生聊一個關於城市水資源的簡單構想,你也坐下聽聽,對你有好處。”
蔚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聿深。
他目光平靜地掠過她,仿佛那日的贈傘隻是一場錯覺。
“謝謝教授,打擾您和周先生了。”
蔚汐將資料放在茶幾一角,然後在側麵的單人沙發輕輕坐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陳教授繼續剛才的話題,言辭間不乏對周聿深的讚賞。
周聿深話不多,但每次開口都切中要害,觀點犀利而富有前瞻性,展現出與他年紀似乎不太相符的深邃視野和掌控力。
中途,周聿深不經意地將話題引向蔚汐,語氣平和地問:
“從這個角度考慮,你覺得最大的難點會是什麽?”
問題來得突然,帶著考校的意味。
蔚汐微怔,隨即收斂心神,謹慎回答:“我沒有接觸過類似的項目,想法可能會離題萬裏……“
周聿深注視著她,意味深長地開口說:
“明智的決策需要距離感。”
“離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全貌。”
蔚汐略一思索,結合她所學的專業知識,清晰而有條理地闡述了自己的大膽想法。
陳教授聽得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陳教授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對周聿深說了聲“抱歉,接個電話”,便拿著手機走出了書房。
書房裏瞬間隻剩下周聿深和蔚汐兩個人。
那份因他在場而無處不在的壓迫感,此刻變得清晰無比。
蔚汐有些不自在地垂眸,盯著地毯上的花紋看來看去。
希望導師快點快點快點回來……
她自己莫名好緊張……
“蔚汐。”
他忽然開口,叫她的名字。
蔚汐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是哪兩個字?”他問,語氣很自然。
蔚汐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她的名字。
“蔚藍的蔚,潮汐的汐。”
她輕聲解釋:“但蔚作為姓氏的話,是讀Yù。”
周聿深微微頷首,表示了然。
隨即,他身體前傾,從茶幾上拿起一支看起來頗有分量的黑色鋼筆,遞到她麵前:
“寫出來看看。”
蔚汐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那支筆,遲疑了一瞬。
要寫自己的名字嗎?
她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拒絕,隻好起身,走到他身邊。
桌上還攤著導師的字帖和幾張宣紙。
她接過他遞來的鋼筆,筆身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蔚汐
墨跡在空白宣紙上微微洇開,字跡清秀工整。
“寫好了,周先生。”她剛準備放下筆,退回座位。
然而,就在她轉身欲走的瞬間,周聿深卻忽然靠近。
不等她反應,他的右手已經覆上了她懸在紙麵上的手。
他的手掌寬大,溫熱而幹燥,帶著一種絕對的力量感,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蔚汐渾身一僵,像是被電流擊中,呼吸瞬間亂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和指腹的薄繭。
“您……”她試圖抽手,卻被他穩穩按住。
周聿深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抗拒,就這麽握住她拿著鋼筆的手,微微俯身,帶動著她。
在她剛剛寫下的“蔚汐”旁邊。
一筆一劃,緩慢而有力地寫下了三個字——
周、聿、深。
他的字跡遒勁有力,鋒芒內斂。
就這麽緊緊挨著她的名字,仿佛某種無聲的宣告。
墨跡未幹,兩個名字並列於紙上,有種奇異的親密感。
蔚汐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收回手,後退了一小步,氣息微亂,胸口起伏著。
她抬眼看他,眼底帶著幾分被冒犯的羞惱和難以置信:
“周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請您自重!”
周聿深看著她泛紅的耳尖和強作鎮定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某種有趣的獵物。
他好整以暇地將鋼筆扣上,發出清脆的“哢噠”聲。
“自重?”他重複著這個詞,不答反問,“蔚小姐覺得,寫下名字,是什麽不自重的事?”
周聿深的目光掠過她微微張開的唇,而後又頗為強勢地鎖住她的眼睛:“還是說,你的心裏,已經想到了什麽……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