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5章 李弘思量,見棺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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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弘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也是未曾想到,這許陽竟然如此棘手,行事毫無顧忌,狠辣果決!短短幾日就將整個陽關縣搞得天翻地覆。”
    “這許陽到底是什麽來頭?熊大人對此人你可曾了解?”
    李弘乃是遼州司馬主管乃是政令,後勤之事,對於軍確實不太了解。
    熊迫作為遼州統兵的最高官,對於許陽這個後起之秀自然是了解更多一些。
    “說來也怪,這許陽就像是地裏麵的春筍,突然冒出來!”
    “他本是武川鎮的一個堡兵,後來連打了好幾個勝仗,六鎮軍演之時,一舉奪魁獲封折衝校尉!”
    “前不久竟然連滿洲八旗之一的黑狼旗都被他所剿滅了!”
    聽聞此言,李弘的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如此!按照道理來說許陽升遷,該在六鎮之中才對!”
    “熊兄!你可曾想過,這許陽為何偏偏被派到陽關縣?”
    “而且據我所知,這調令乃是節度使大人親自下發!”
    此言一出,熊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
    節度使,乃是統領一州軍政的頂級封疆大吏,地位遠在他們之上!
    “莫非是.....節度使大人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李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此言一出,頓時讓二人後背發涼。
    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些年,李弘借助李家在遼州盤根錯節的關係,夥同熊迫一起做起了走私的生意。
    先上來不過是一些陶器,布匹,但是隨著來往的密切,便是開始走私鐵器,糧食,直到如今軍械,甲胄他們早就已經無法割舍清楚了。
    而他們二人不過是整個大胤的一個縮影而已。
    書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之後,熊迫口中發出一道不屑的吼聲。
    “而今這天下什麽都是假的,隻有落入自己口袋裏的銀子才是真的。”
    “想當初鎮國公何其風光,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謀反抄斬的下場!”
    “你我賺的這點銀子跟朝廷之上袞袞諸公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便是真的被發現了又能如何,大不了老子就反了!”
    李弘聞當即道。
    “不能慌!越是如此,越不能自亂陣腳!”
    “即便那許陽真是節度使大人派去的探子又能如何?隻要他掌握不了證據,即便是節度使大人也奈何不了我們。”
    李弘起身,在書房之內來回的踱步。
    “許陽此子,乃是一把利刃!”
    “我們先不直接與他衝突,以免落下更大的把柄。”
    “我先以司馬的身份親往陽關縣一趟,申飭他擅殺之過。”
    “而後暗中敲打,若是能收為己用,必然利大於弊!”
    熊迫聞聽此言,沉吟片刻之後也是點了點頭。
    “這許陽當真算得一員猛將,而今遼州之中麵對滿韃還能取勝者唯他一人!”
    “李兄便先去試探一下許陽的態度和底線。
    “若他識相,懂得適可而止,或許還能爭取一些轉圜的時間。若他冥頑不靈非要與你我作對.....”
    熊迫沒有說下去,但眼中閃過的殺機,已經說明了一切。
    若是換做尋常之輩,就憑李弘和熊迫而今的權勢,隻需要動動手指便能讓區區一個團練遊擊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但是奈何,許陽而今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他們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不知不覺間,許陽未曾發覺他已經開始由棋子向著執棋者轉變了。
    與此同時,陽關縣內,在剿滅馬幫之後,許陽立刻開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許陽沒有選擇與那些侵占軍田的大戶們一一談判,也沒有發布冗長的告示。
    而是直接命人在營中,連夜打造了數十口薄皮棺材!
    棺材用料粗糙,漆黑一片,未上任何漆料,但光是擺在那裏就透著一種令人心寒的質樸與不祥。
    棺材做好之後,許陽派出士卒,抬著這些棺材,大張旗鼓的送往陽關縣內所有侵占軍田的士紳大戶門前!
    沒有公文,沒有催促,隻有這樣一口無聲無息,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棺材,被重重的放在各家府邸的大門口。
    一瞬間!這駭人聽聞的禮物,頓時給陽關縣所有士紳大戶家中籠上一層的陰影。
    “棺......棺材?!許陽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陽關縣孟氏家的老爺得到下人稟報,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看到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時,直接嚇得癱軟在地,褲襠處一片濕潤。
    其他各家,無一例外,都在自家門口收到了這份許陽送上的“厚禮”。
    陽關縣門前,李如光和馬幫眾人的腦袋尚且還在滴血,而今許陽送棺上門,意味著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所有收到棺材的大戶。
    這已經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許陽用最直接,最野蠻,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告訴他們,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做,這口棺材,就是你們全家老小的最終歸宿!
    一時間,陽關縣的各家家主,紛紛去往縣衙想要求張明遠為他們做主。
    但是而今張明遠尚且自身難保,於是直接選擇了閉門謝客。
    如此一來,讓這些大戶家主一顆心更是沉入了水底。
    在絕對的武力威脅和血腥手段麵前,任何僥幸心理都蕩然無存。
    “來人啊!備車!帶上田契!隨我去拜訪許遊擊大人!”
    “對對對!備車!備車!”
    .....
    一時間陽關縣的有頭有臉的士紳大戶們,再也顧不得體麵,爭先恐後地湧向的團練軍營,生怕去得晚了,那口棺材就要派上用場。
    軍營轅門外,車馬排成了長龍。
    一個個平日裏趾高氣揚的豪強,此刻如同鵪鶉般,戰戰兢兢地捧著田契,表示願意“歸還”軍田。
    然而此刻,軍營值房內,許陽對麵卻坐著一道倩影。
    透過窗戶,望向外麵焦急等待的豪強,趙瑾塵輕聲笑道。
    “能將這些世家大族訓得如此服帖,恐怕整個遼東也隻有你許大人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