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讓菲姐叫我過來，難道和外麵其他人一樣，是想當麵與我聊聊修行？”
    陸一走上前，坐在趙方旭的正對麵，隔著桌子看了眼對方右手邊的任菲。
    卻見這大姐就隻是微微搖頭，並未給予自己任何一個用於提醒的眼神，相當無情。
    而實際上，早在沒來公司總部之前。
    陸一便曾預想過，這幫人遲早會有聯係自己的一天。
    畢竟，“俠以武犯禁”這種事並不罕見，與現代的“手持利器，殺心自起”類似。
    拳頭大了，負責維持秩序的，總得多關心關心你，他們也怕你一個衝動，出手把事鬧的難以收場。
    但卻沒想到公司聯係的這麽早。
    他還以為得等之後參加羅天大醮，名正言順拿了陸瑾手裏的好玩意兒。
    公司才可能以此作為合適理由，試著約他過來見麵談談什麽的......
    “當然不是，公司有著自己的職能，我們看待問題的本質，與圈子裏的其他人不同。”
    趙方旭否認了陸一猜測的約見目的，開口便將公司與整個圈子劃開了界限。
    隨後，順著這個話題。
    他先是與陸一解釋公司的做法與態度，而後又提起了到今天還在那搞事，並未行炁祛除臉上皮外傷的王震球。
    接著，就在王震球一臉“領導你看，我讓人給打了”的可憐表情下，主動說明了公司在陸一開辦第一場演唱會時的行動。
    說著說著，似乎是給了陸一麵子，也不認為風沙燕有可能出去亂說。
    趙方旭開口提及了公司與王震球合作的計劃，也即是陸一之前從王震球身上抓到的小辮子。
    一番話說的雖然沒那麽透，更是並未透露任何具體細節。
    但陸一漸漸還是聽懂了趙方旭的意思。
    公司就是覺得，既然計劃差不多都被你猜到了。
    那今後，不如就和王震球一樣，與公司合作參與計劃之中。
    待遇之類的問題，我們都給你往頂格了搞，你也幫忙在計劃中出出力。
    而最後的功勞分配問題，公司有你關係親近的任家大小姐在，你難道還怕我們不往上一層層匯報麽。
    之後，待到趙方旭把話說完，拿起麵前的一瓶礦泉水，往自己的口腔之中補充水分。
    陸一趁著間隙再次看向任菲，眼神含義極其明顯：
    這就是你把我叫來，又不給我提前通氣的理由？
    任菲注意到陸一的眼神，旋即便朝著他微微點頭一笑：驚不驚喜？
    陸一：“……”
    驚是驚了，喜從何來？
    與王震球這種異想天開的靈感派不同，他可太清楚公司與巫優手段相關的計劃是什麽了。
    隻是在此之前，始終沒往這方麵考慮。
    這所謂的「神格計劃」，不就是他在穿越之前，同名IP手遊之中的東西麽。
    遊戲為了引導玩家氪金，這東西倒是成功搞出來了。
    但眼前卻是在規則之中，「神格武裝」這種不講道理的玩意兒，多少有點不遵從現實基本法了。
    巫優為了掌握「神格麵具」，修行磨練自身時付出了多少？
    你們憑啥覺得自己能把這份力量，完全施加在武器道具等死物身上？
    即便不談異人的體內，炁與運行周天這些東西......
    但要知道，世間的每一縷願力之中，或多或少可都誕生了些許意誌。
    你本身並不「相似」，也未由此獲取「演繹權」，憑啥覺得能夠肆意駕馭這份力量？
    以陸一對「神格麵具」這門手段的認知，加之當前基於「香火神」位格，自身所處的此一門頂尖境界。
    他並不覺得公司的這份研究計劃，未來會有真正研發成功的那一天。
    “也就是因為這事，外麵的那些家夥，才會跑過來找我吧。”
    陸一想清楚計劃的不可行，卻是並未直言其中的利害。
    他反倒提及自身因此遭受的無妄之災，同時又惡狠狠地瞪了旁邊的王震球一眼。
    公司這邊一看就是對計劃信心滿滿，一副無論如何也都要親自驗證的模樣。
    他就是直言計劃不可能成功，多半也是阻止不了公司這邊。
    耗費了那麽多人員物資，連驗證都不去驗證一下的話，憑什麽因為你三言兩語就選擇放棄。
    屆時，一堆人從中站出來反駁，他就是好心也得惹一身騷。
    所以啊，那就去撞吧，等到撞得頭破血流，疼了才願意狠下心回頭......
    ——
    半小時之後。
    王震球被硬拽著一起離開了會議室。
    他得負責領著陸一二人離開公司，之後還得安排好二人，今夜在京城這邊的晚飯，用於賠罪。
    任菲也在諸位董事的注視下，起身親自把人送到了公司大樓的門口，接著才重新返回會議室的桌子前坐下。
    此時，由於陸一態度明確的拒絕。
    包括趙方旭在內的幾位公司董事，見麵前的信心滿滿到現在全都顯得沉默了。
    他們想不明白。
    如此利好雙方的合作事宜，陸一這人為何都沒考慮多久，直接就當場拒絕了這份邀請。
    “這個陸一，不對勁吧？”
    畢遊龍想了想，還是覺得挺不應該，抬眼看向其他人問道。
    黃伯仁在對麵附和道：“是有點讓人想不通，他有什麽理由拒絕，難道是對公司的觀感不好？
    不能啊，公司從來沒得罪過他，就算他的出身有點問題，也一直沒人對他另眼相待。”
    趙方旭看了看說話的二人，接著轉頭看向身側的任菲，問道：
    “小菲，你剛才送他離開的時候，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
    “說了。”任菲抬頭瞥了眼其他看來的董事，“那可不是什麽好話，諸位確定還要聽麽？”
    “說吧，我挺好奇的。”畢遊龍道。
    “不是什麽好話？那我可更要聽了！”黃伯仁意外道。
    此時，其他董事紛紛點頭，示意任菲把話說完。
    任菲見此，也不再猶豫，直言道：
    “他說，以他的眼光與水平來看，這份計劃或許能得到階段的結果，但最終卻一定不會取得真正成功。
    那些階段性的產物，沒有他也會順利完成。
    但那真正意義上的研製成功，就算他幫忙也是不可能的事，屬於是公司一些人異想天開了。”
    “不是，計劃進展一直順利，他憑什麽妄下定論？！”黃伯仁一拍桌子。
    “這種話，他剛才為什麽不說？！”畢遊龍同樣質疑道。
    任菲對此毫無意外的看向眾人，“他說，他猜到你們一定會這麽說，必定是不撞南牆不肯回頭。
    哪怕他說了，也阻止不了什麽，你們一定會去親自驗證結果，直至撞得頭破血流。
    這些，其實也是我主動去問的，否則他肯定還是什麽都不說，因為如今再談這個根本沒意義。”
    在座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