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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12月29日 晚上9點
    S市 陸氏小區 清溪區 路領尚都17樓1701
    晚上九點，臥室裏隻開了盞暖黃的床頭燈，光線裹著羊絨被的軟意，落在霧濃濃蜷起的膝蓋上。她手裏捏著本翻到一半的散文，指尖無意識地蹭過頁邊，目光卻落在對麵地毯上——陸肆弋正盤腿坐著，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屏幕光映得他眼睫發淺，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又輕又慢。
    “還沒忙完嗎？”霧濃濃輕輕合上書，書頁發出細微的“哢嗒”聲。陸肆弋立刻停下動作，把電腦往旁邊挪了挪，抬頭時眼裏的專注慢慢化軟：“快了，最後核對下明天項目的方案。”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過來坐？地上鋪了絨毯，不涼。”
    霧濃濃光著腳踩過去，地毯的絨毛陷進趾縫，暖得像曬過太陽的棉花。她挨著他坐下，肩膀輕輕抵著他的胳膊，能感覺到他袖口傳來的體溫。“今天樓下的桂樹落了好多花，”她忽然想起傍晚出門扔垃圾的場景，“我撿了幾片夾在書裏，現在聞著還有點香。”
    陸肆弋側過頭，目光落在她放在地毯上的散文書，封麵上印著細碎的桂花紋：“明天我去買個玻璃罐，把花瓣裝起來，曬幹了給你泡桂花茶。”他指尖碰了碰她的發梢，發現發尾還帶著點洗發水的檸檬香，“下午你洗頭了？”
    “嗯，”霧濃濃點頭，想起什麽似的笑了，“你早上出門前說我頭發長了，我本來想晚上剪一點，結果剪刀找不到了。”陸肆弋低笑出聲，伸手從床頭櫃抽屜裏摸出把銀色小剪刀，遞到她手裏：“在這呢，早上看見你隨手放抽屜裏了。要不要現在剪？我幫你。”
    霧濃濃捏著剪刀晃了晃，又搖搖頭：“算了，明天再剪吧。”她往他身邊湊了湊，下巴輕輕搭在他肩膀上，“你今天開會的時候，是不是遇到難纏的客戶了？早上出門前你領帶歪了都沒發現，平時你總要對著鏡子調三次。”
    陸肆弋的身體頓了頓，隨即伸手圈住她的腰，把人往懷裏帶了帶。電腦屏幕已經暗下去，臥室裏隻剩床頭燈的暖光，把兩人的影子疊在牆上，像幅軟乎乎的畫。“是有點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他聲音放得很輕，指腹蹭過她後腰的衣料，“下次不把工作情緒帶回家了，抱歉。”
    “不用道歉呀，”霧濃濃抬手，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下巴，那裏冒出點青色的胡茬，紮得指尖發癢，“我就是想聽聽你說說話，哪怕是說客戶有多難搞。”她忽然想起冰箱裏的草莓，“對了，下午買的草莓還在冰箱裏，要不要洗點來吃？我特意挑了帶葉子的，說能放得久一點。”
    陸肆弋剛要起身，卻被霧濃濃拽住衣角。她眨了眨眼，把臉埋進他頸窩：“再坐會兒嘛，剛洗完澡，不想動。”暖黃的燈光落在她發頂，碎發貼在耳後，露出的耳垂泛著淺粉。陸肆弋失笑，重新坐回地毯上，伸手把她抱得更緊些：“好，再坐會兒。”
    窗外的夜靜得很，偶爾有晚風拂過窗紗，帶著點秋涼。臥室裏隻有兩人的呼吸聲，混著床頭燈細微的電流聲，軟得像團棉花。霧濃濃聽著陸肆弋胸腔裏的心跳，忽然覺得，比起什麽轟轟烈烈的時刻，這樣晚上九點的臥室、暖光、抱著她的人，才是最讓人安心的——就像一杯溫到剛好的牛奶，不用急，不用趕，隻要慢慢靠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