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餓了吧，咱們趕緊弄來吃！”趙水生笑道，“你燉雞湯，我來收拾竹鼠和兔子！”
    “你能行嗎？”林曉月表示質疑。
    畢竟兩人在一起，趙水生從沒做過飯。
    “待會兒讓你嚐嚐我手藝！”趙水生廚藝不敢說多好，但普通家常菜還是能做的。
    “可是，這麽多，我們都做了，太浪費了！”林曉月搖頭。
    “全做，必須全做！”趙水生強硬道，“自從跟了我，你就沒吃過一頓像樣的，今晚就當補上！”
    林曉月拗不過他，隻好照做。
    家裏就一口缺了角的鐵鍋，沒辦法同時煮東西。
    幸好趙水生翻出了一個泥土陶罐，拿來紅燒竹鼠。
    兔子則用棍子穿在火上，直接烤。
    陣陣香味，撲滿了整個屋子，順著煙衝飄到了隔壁。
    此時戴榮花一家也在吃飯。
    趙新強瞅著碗裏的番薯和鹹菜，撇嘴道：“娘，都多久沒沾葷腥了，好歹也弄點細糠啊！”
    戴榮花瞪了一眼：“什麽年月，還想沾葷腥吃細糠，有這些都不錯了！”
    “瞧瞧隔壁，別說是番薯鹹菜，野菜估計都沒得吃！”
    “新強，待會兒你端兩個番薯，給水生他們！”趙幺德說道。
    “端什麽端？就那白眼狼，餓死他！”戴榮花立即喝斥，“居然敢在我麵前吆五喝六，動手打人，反了他了！”
    “就是，這個趙水生，下手真黑，我肚子到現在還疼呢！”趙新強恨恨道，“讓他們喝北風去！”
    “水生也不是故意的，你們讓水生媳婦兒洗衣服，本來就……”趙幺德還想說什麽，戴榮花筷子一拍，“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們娘倆都讓人欺負到這份上了，你還幫外人說話！”
    “你要是不想吃，就別吃！”
    “爛了我也不送趙水生！”
    趙幺德對趙水生念一些親屬情分，奈何他是個軟骨頭，在家沒分量。
    見戴榮花發火了，悻悻地閉上了嘴，接著又嗅了嗅鼻子：“咦，什麽味道？”
    “什麽什麽味道……”戴榮花那張臭臉忽然變了變，“哪來的肉香味？”
    “是雞湯，還有肉味，好香啊！”趙新強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是，這誰家啊，又是雞又是肉的，日子不過啦？”戴榮花羨慕嫉妒恨。
    “好像……好像是水生他們屋的……”趙幺德說道。
    這話一出，戴榮花和趙新強差點沒跳起來。
    “什麽？”
    “這怎麽可能？”
    “他們哪來的肉？他們憑啥吃上肉啊！不行，我非得弄清楚了……”
    茅草屋裏，林曉月看著桌子上的美味：“燉雞湯，紅燒竹鼠，烤兔肉，還有水果……就算是土財主家，也不帶這麽造的……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哈哈，媳婦兒，做啥夢，趕緊趁熱吃！”趙水生瞧著她嬌憨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夾了一筷肉送了過去，“來，嚐嚐我的手藝！”
    “你，你自己吃……”林曉月霞飛雙頰，愈發嬌羞。
    “兩口子這麽見外幹嘛？要不你喂我？”
    “才，才不要，也不嫌害臊，趕緊吃吧！”
    調笑間，大口吃肉，大口喝湯，味美十足。
    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屋門被敲響。
    “趙水生，林曉月，在家呢吧，開開門啊！”林紅梅的聲音傳來。
    “是我姐！”林曉月臉色變了變。
    “她來幹什麽？別理會！”趙水生皺眉。
    “還是看看吧，說不定給我們送吃的來了！”畢竟是姐妹，林曉月打開了門。
    林紅梅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墨跡啥呢？這麽半天！”
    “姐，啥事啊？”林曉月問道。
    “沒啥事，我就來看看你倆喝西北風！”林紅梅先前被趙水生懟了，心裏不痛快，一吃過晚飯，就找上門來看熱鬧了。
    除了她，還有她的相好鍾富躍。
    鍾富躍同樣是一副戲謔的模樣：“我聽紅梅說，趙水生今天很硬氣啊！”
    “他怎麽沒出來？”
    “該不會是躲在屋子裏吃土，沒臉見人吧？”
    “笑話，老子堂堂正正，怎麽沒臉見人？倒是你們這對狗男女才見不得光！”趙水生抬腳走了出來。
    瞅見旁邊的鍾富躍，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這人和林紅梅是一丘之貉，狗眼看人，小肚雞腸。
    上輩子沒少和林紅梅一唱一和，各種找機會羞辱他和林曉月。
    “趙水生，你放屁！”林紅梅大怒，“我和富躍是光明正大在一起，你牛什麽牛？”
    “趙水生，飯都吃不起，嘴巴倒是挺硬的！”鍾富躍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但很快就嗤笑道，“不過我也理解，本來紅梅是你的未婚妻，結果讓我得手了，你心裏不平衡嘛！”
    “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給你個機會！”
    “叫我三聲爺，送你幾個窩窩頭填肚子，怎麽樣？”
    說著，他晃了晃手裏的東西，得意揚揚。
    “叫你？你也配？幾個破窩窩頭，白送我都嫌硌牙！”趙水生不屑一顧，“我和我媳婦兒，肉都吃不完！”
    “別拿著你們的垃圾在這丟人現眼了！”
    “什麽？”林紅梅和鍾富躍一愣，接著放聲大笑。
    “趙水生，你他媽是做夢吃肉吧！”
    “上午回娘家借糧，晚上就大口吃肉，吹什麽牛比呢！”
    “鍾富躍，要不打個賭！我要是在吃肉，你給我當孫子！”趙水生似笑非笑。
    “哈哈，要是沒有，我當你祖宗！”鍾富躍根本不信，和林紅梅兩人進了屋。
    滿屋子的肉香味，讓他們瞬間一僵。
    直到發現桌子上的東西，頓時臉色發白，像被雷劈了一樣。
    “燉雞湯，竹鼠肉，兔子肉！這，這這……”
    “還有水果，鐵鍋餅子……你們……”
    林紅梅和鍾富躍兩人，瞠目結舌。
    哪怕他們沒怎麽餓過肚子，也從沒吃這麽好過！
    再看看手裏的幾個窩窩頭，兩人就跟跳梁小醜似的，丟人現眼！
    “孫子，怎麽樣？”趙水生嘲弄道，“喊聲祖宗，我讓你們吃！”
    “趙水生，你他媽……”鍾富惱火萬分，“不就是在山裏找了點吃食，得意個屁，有上頓沒下頓，照樣是窮命！”
    “沒錯，踩狗屎運搞了點肉吃，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才不缺這幾口……富躍，我們走，明天咱們進城去吃好吃的，有些鄉巴佬，一輩子都沒見識過呢！”
    兩人罵罵咧咧，灰溜溜地離開了。
    “好哇，真是你們在吃肉！”戴榮花衝了進來，眼睛都發直了，“這麽多肉，都不知道分一點給我們！”
    “新強，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