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放行，車輛緩緩駛入院落。
    院子裏矗立一些錯落有致的紅磚小樓，大多都是兩層或者三層。
    李廠長把車速放緩，慢慢向深處行駛。
    他認真對趙水生說：“水生啊，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這老領導的身份不一般。”
    “一會兒進去之後，可千萬不能亂說話啊。”
    “不能像咱們自己人似的那麽隨意。”
    趙水生點了點頭。
    “三大爺，你放心，我一定少說話。”
    “我心裏有數。”
    李廠長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沒有過多的叮囑。
    他心裏很清楚，趙水生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很有分寸，而且也非常機靈。
    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很快，吉普車就在一棟小樓麵前停了下來。
    李廠長帶著趙水生下車，門口已經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等待他們了。
    “李叔叔！”
    見到李廠長，他頓時迎接上來。
    “小薑，老領導情況怎麽樣了？”
    李廠長連忙詢問說。
    中年男子名叫薑發展，是老領導的兒子。
    聽到李廠長的問題，薑發展臉色有些凝重：“李叔叔，咱們先進去，一邊走一邊說。”
    幾人匆匆進入小樓內，薑發展介紹著情況。
    “現在市裏最好的專家都來了，正想辦法呢。”
    “那就好，那就好！”
    李廠長說著，拍了拍趙水生的肩膀：“小薑，這小夥子是我的晚輩，他帶來了新鮮熊膽。”
    “真的？”
    薑發展原本沒在意趙水生，聽到這句話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緊緊握住趙水生的雙手。
    “老鄉，真是太感謝了！”
    趙水生拿出熊膽：“今早新打的。”
    薑發展連忙接過去，讓一個士兵送到樓上手術室內。
    “這位小同誌，你跟我來一下。”
    薑發展帶著趙水生來到了一間書房，從桌子抽屜中，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是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
    趙水生接過信封，粗略看了一眼。
    裏麵至少有一千元以上！
    “這……這也太多了吧，不合適。”
    趙水生心裏有些吃驚，本能的開口拒絕。
    別看他之前沒少賺錢。
    但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一個小小的熊膽，居然能賣出這麽多錢去！
    薑發展搖頭，非常認真的對他說。
    “小同誌，這可是救命的藥啊！”
    “你就拿著吧！如果能治好我父親，那你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
    李廠長也在旁邊說：“水生，你就別推辭了。”
    “要是熊膽能治好老領導的病了，別說是這些，更多錢，我們也願意拿啊！”
    既然他們都這樣說了，趙水生也沒再推辭，直接將錢收了起來。
    隨後，薑發展帶著他們來到了二樓一處房間。
    這裏原本應該是一間臥室，被臨時改造成了醫護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就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插著呼吸管，看上去狀況不妙。
    “薑大哥！你還好嗎？”
    李廠長一見他的樣子，頓時眼眶一紅，走到了病床邊。
    “小李啊。”
    病人費力的轉過頭來，看到李廠長的樣子，頓時笑了起來。
    “你看你，這點小病，你擔心什麽？”
    “得有點樂觀主義精神才行！”
    “想當年咱們打鬼子的時候，我中了三槍都活下來了！還能怕這小小的並發症？”
    李廠長和病人沒說幾句，就被醫生給帶出來了。
    專家嚴肅的說：“病人現在狀況不太好，不能跟他說更多話了，得讓他好好休息，準備一下接下來的手術。”
    李廠長問道：“對了，這到底是什麽毛病啊？”
    “病人身體內，本來就有殘缺的子彈碎片沒取出來，時間長了引起並發症。”
    專家歎了口氣：“他年紀又這麽大了，做手術的狀況不算樂觀。”
    “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說完，專家就走了進去，將李廠長等人關在門外。
    李廠長眼睛有些發直。
    “專家的意思是，手術效果也不一定好？”
    薑發展歎了口氣。
    “之前的會診結果，生還的希望不超過60%。”
    “風險很大。”
    “那還做什麽！想想別的辦法吧！”李廠長著急，就要踢開手術室的房門，阻攔手術。
    “李叔叔，你別衝動。”薑發展趕快攔住他：“這是我爸自己的意思。”
    “他說了，做手術也是死，不做手術也是死。”
    “幹嘛不搏一搏呢？”
    “其實我們全家的想法都跟你一樣，都反對這個做法，隻是架不住老爺子固執，隻能如此了。”
    李廠長聞言，頹然蹲在地上：“唉，老領導就是這樣的性格，烈火一樣，誰都擋不住。”
    “我能理解。”
    薑發展勸他起來：“李叔叔，你們別在這等著了，去沙發上歇一會兒吧。”
    “過一會兒有結果了，我就馬上通知你們。”
    李廠長和趙水生來到另一個會客室，坐在沙發上。
    薑發展不知道忙什麽去了，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趙水生看著李廠長愁眉苦臉的樣子，想了半天才開口。
    “三大爺，我看那病好像不是並發症啊。”
    李廠長疑惑抬起頭，盯著趙水生。
    “水生，你還懂這個？”
    “一點偏方，恰好知道。”
    趙水生找了個借口。
    其實，他的腦海中裝了無數種肝病方麵的知識，和成千上萬的病例、治療辦法。
    李廠長看望領導的時候，趙水生雖然沒有進去。
    但從門外瞥一眼，他就能看出來對方得的是某種高黃疸肝炎，還有其他幾種輕微的肝病。
    綜合起來，狀況相當複雜，導致醫學專家也誤判了。
    趙水生不同，他腦海內的是係統給的知識，雖然號稱是初級水平，卻完全超越了如今的醫學水平，所以不不僅知道臨床的反應，而且也知道正確的治療方法。
    隻是，他在其他人眼裏隻是一個普通的獵戶而已。
    哪怕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隻會被人誤解，甚至可能趕出這裏。
    為了不自找麻煩，趙水生當時也就什麽都沒說。
    現在他意識到那些專家們正在用錯誤的方法治療，後果可能會很嚴重，這才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