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競爭充分的時代，那他們就沒那麽好運了。
    出一次事情，大家肯定就不來了，畢竟飯館有的是，幹嘛給你第二次機會？
    隻能說，老肖他們出了事之後還能重新來過，也算是吃了時代紅利。
    趙水生在國營飯店沒等多久，老錢頭就掀開簾子進來了，背後還跟著一個臉色黝黑，年紀和老錢頭差不多大的老頭。
    “來，水生！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咱們五金廠的管道工，黃師傅！”
    老錢頭說道：“黃師傅幹了一輩子的管道工，安裝個暖氣片，絕對不成問題！”
    黃師傅也很熱情，和趙水生打了招呼之後，就坐在了桌子旁邊。
    老錢頭繼續說道：“我和黃師傅是老熟人了，缺五金和工具的時候，都是從他的關係進。”
    黃師傅也笑道：“一會先看看管道和暖氣片的質量咋樣吧，如果沒問題，裝上很快的。”
    “估計一個下午，就能安裝好一家的暖氣。”
    他們說話的時候，飯菜也上來了，黃師傅看到桌子上的好菜，眼睛直發亮：“好啊，中午還能開一次葷，真不容易！”
    “要不喝點？”老錢頭主動提到。
    “算了。”黃師傅擺擺手：“雖然有點可惜了好菜，但是下午還得幹活呢！”
    “安管子也是個精細活，喝多了手就不穩了。”
    “幫你們幹完了活，你再請我喝酒吧，哈哈！”
    聽了黃師傅的話，趙水生對老錢頭暗暗豎起大拇指，看來這黃師傅，確實是個靠譜的人。
    能看出來他確實愛喝酒，一說到酒的時候都要流口水了，但為了幹活，依然能忍住。
    這樣的人，手藝怎麽樣先不論，至少人品肯定是沒有問題。
    三人聊天吃飯，漸漸的快到飯店，國營飯店的人也多了起來，眼看盤子都見底了，黃師傅主動提及：“差不多了吧？咱們抓緊時間吧。”
    “先看看東西怎麽樣，不行的話還要修一修！”
    趙水生和老錢頭也都站了起來，趙水生提前就已經把飯錢付過了，於是和兩個人一起前往自己家的院子。
    進了院子，趙水生指著地上的水管和暖氣片：“黃師傅你看看，這些行不？”
    這都是他提前放在這裏的東西，計算好了，差不多一共兩套。
    而且這都是他從一堆東西裏挑選出來的，生鏽的地方和破損的地方比較少，質量不差。
    老錢頭見到真貨之後，頓時感慨萬分：“真有你的，水生！”
    “這要放自己家裏，估計十年也用不壞啊！”
    “還是人家工廠的條件好。”
    黃師傅走上前去，輕車熟路的挑挑揀揀，很快就將東西分成了兩堆。
    其中一堆大一點的，都是沒太大問題的暖氣片，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用。
    “另外一堆得修一修。”黃師傅指著另一堆說：“我看了，毛病不算太大，我這邊就能處理。”
    “管子質量不錯！我以為是那種廢舊鐵管，想不到還是鍍鋅管，好東西！而且螺紋也有，這下安裝更省力了。”
    現在國內比較流行的就是鍍鋅管，在鋼材表麵上鍍鋅，這樣可以防鏽，得到了國內的提倡，物美價廉。
    當然，如果用這種管子做供水管的話，會有一定的安全風險，所以後來各大國家也都是陸續禁用了，開發其他的管道，用來供水。
    至於暖氣用的管子就無所謂，畢竟熱水會在內部循環，並不會用來喝，對人體沒有危害，大可以放心使用。
    老錢頭此時納悶的說：“老黃，你說的螺紋是怎麽回事？”
    黃師傅指著管子兩端的螺紋：“看到沒有？這些東西就是最關鍵的，你們外行根本不知道。”
    “想要把管子安裝緊，就必須得有螺紋，硬套是肯定不行的。”
    “我見過一些條件比較差的單位，他們隻能用普通管子，還得想辦法在上麵車出螺紋！”
    “要是沒有器械的話，就得用鋼鋸，效果不好不說，還粗糙的很。”
    “這個就不一樣了，有螺紋，用管鉗給擰緊了就行，隻要考慮密封的問題就行了！”
    黃師傅說著，在自己自帶的工具包裏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拿出幾件工具來，開始收拾不合格的暖氣片和管道。
    趙水生和老錢頭在旁邊打下手，幫他遞工具或者做一些力氣活兒。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這下可以正式安裝！
    黃師傅讓趙水生拿來紙筆，畫了個簡略的設計圖。
    老錢頭指著彎彎曲曲的管道：“老黃，你看這樣行不行？把管道弄直了！別走那些彎路。”
    “至少能省下一半的材料來！”
    黃師傅瞪了他一眼：“你在那胡說什麽呢？”
    他指著示意圖說：“看到這裏了沒有？假設這裏是鍋爐，把水燒熱了之後，熱水會往上走，經過暖氣片，散熱變涼，涼水會往下走，流回到鍋爐，這叫暖氣片的循環原理！”
    “你個啥也不懂的，要是按照你這樣的說法，根本就運行不起來知道不？”
    老錢頭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還有這種講究啊！”
    趙水生在一旁看著也嘖嘖稱奇：“專業的事果然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幹。”
    “要是讓我自己做，估計真就搞砸了！”
    黃師傅笑道：“其實，這東西跟火炕的煙道是一個原理，都是類似回形針的走向，讓這些熱水能夠經過所有的暖氣片，這樣才能夠確保供熱。”
    “老錢，一會兒你給我打下手，調整吊線，光是有設計圖還不行，要仔細調整一下才可以。”
    準備正式安裝之後，他們就來到了房子裏，根據實際情況，調整管道的走向。
    這年頭的房子可不比以後，地麵凹凸不平，牆麵坑坑窪窪，都是經常有的事。
    他們又不能為了暖氣，把房子推了重新蓋，所以隻能想辦法調整一下了。
    老錢頭幫忙吊線，黃師傅拿自己的眼睛當水平儀，用經驗來調整管道的路線。
    趙水生則是負責幹活，拿著管道，聽黃師傅的指揮，改變管道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