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們倆.....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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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擰著眉頭仔細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好像是有些不同。
    這稗草根部的顏色好像要淺白一些,也更光滑。相比之下,秧苗根莖的顏色略深。
    真難為你們竟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江暖道:“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
    就像你們富貴人家,打眼一瞧就能分辨出一件玉器是好是壞一樣的道理。
    不過是側重點不一樣罷了。”
    程昱點了點頭,眉頭瞬間舒展:“確是如此!”
    江暖將二人帶到了一塊特別圈出來的秧田處,指著田裏的秧苗道:“這片就是了。”
    呂喻看到這些秧苗,一張老臉瞬間笑開了花:“嘿,長得可真好啊!”
    就連不通農事的程昱也能看出這片秧苗的不同來,
    遂問江暖:“這片秧苗與別處相比,似乎要茂盛的多,就連根莖也要粗壯些。
    左稗右禾
    又是單獨育在此處,可是有什麽特別之處?”
    難得這位貴公子對農事感興趣,故而江暖也沒打算瞞他。
    況且以自己現在的地位也沒必要再繼續隱瞞。
    “這片秧苗是高產稻。產量約是普通稻子的二倍還多。
    根據去年的種植經驗,得出的預估畝產數大概是七百五十斤左右。
    因為去年所得的種子不多,所以單獨圈出來秧在這裏。”
    程昱聽聞,嘴巴張了半天沒合攏。
    他再沒常識也知道,當今世界的稻子產量畝產也二三百斤。
    個別的能達到三百多斤,已經是頂了天了。
    畝產七八百斤的水稻,他聽都沒聽過。
    盡管他不覺得江暖會說謊,可還是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呂喻。
    呂喻知道他的意思,鄭重的點了點頭:“是真的。我親眼所見!”
    程昱心服口服,真誠感歎道:“縣主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
    有您,真是我大景之幸!”
    程昱表麵上雲淡風輕,其實心裏已經酸成醋缸子了。
    這姑娘不僅會賺錢,還會釀酒,就連田地也種得這樣好,李二這家夥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江暖用了五天的時間,把家裏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這五天她卷的跟個陀螺一樣,每天都要忙到後半夜才會熄燈。
    還有十來天就是清明節了,臨上京城的前一天。
    江暖帶著下人還有祭祀用品,去給養父母掃墓。
    清理完墓地,擺上貢品,她絮絮叨叨的同墳裏躺著人訴說了家裏近一年來的變化。
    說江彥考上了秀才,並拜了耿大儒為師,如今跟著耿大儒在京城念書。
    說了家裏新置辦了多少產業,又添了多少下人。
    最後說了自己封爵的事情,並且馬上要去京城磕頭謝恩了。
    請求他們保佑家裏順順利利,人畜安康。
    磕了頭打了爆竹,江暖又在墓前坐了一會,這才收拾了東西下山。
    次日三月十一,宜祭祀宜動土宜遠行。
    一早江暖就告別了父老鄉親,跟著程昱踏上了北上京城的路。
    停靠馮乘縣碼頭的時候,呂縣令和聽到消息的胡掌櫃以及周明方等人,紛紛趕來送行。
    尤其是胡掌櫃以及周明方。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
    一個農家女在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下,竟然走到了如今讓他們隻能仰望的高度。
    他們心生感慨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這姑娘的堅韌與智慧,更是與有榮焉。
    經十多天的航行,大船順風順水的到了沙城,再從沙城上岸,改走陸路,曉行夜宿。
    如此又走了將近二十多天,終於在四月二十二日下午抵達了京城。
    全程一個月又十一天。
    江暖八輩子也沒坐過這麽久的馬車,感覺屁股都要顛掉了。
    再次懷念前世的汽車和高速路。
    耿大儒帶著江彥親自去城門口接的她。
    江暖受寵若驚:“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耿大儒捋著胡子樂嗬嗬道:“救命恩人抵京,我老人家來迎一迎又怎麽了。
    路上一切都順利吧?”
    江暖笑眯眯的點頭:“托您老的福,除了馬車差點顛斷腰,一切順利。”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哪怕是當了縣主還是如此促狹......”
    半年不見小少年又長高了一大截,看起來竟是要比江暖還要高半個頭。
    江彥見到許久不見的姐姐,滿心滿眼的欣喜。
    即便是少年老成,也不由露出幾分稚氣和依戀來。
    城門口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
    一行人寒暄幾句,馬車就再次啟程。
    江家在京城沒有房產,驛館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裏是專門接待進京述職的大員和外國朝貢使者的地方。
    有點類似於前世的釣魚台國賓館,環境非常不錯。
    宮中傳來消息,說是一路舟車勞頓,讓江暖休息一晚後,第二天再進宮謝恩,也還算人性。
    程昱把江暖送到驛館後,就進宮交差去了。倒是耿大儒和江彥留下來陪她吃了一頓晚飯。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門外的侍者來報,說晉王殿下到了。
    屋內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臉懵逼。
    耿大儒和江彥想的是:這位天皇貴胄這時候來這裏,究竟有何要事?
    江暖則完全沒往自身上聯想,隻以為是來找耿大儒的。
    等人進了屋,這才發現這位晉王殿下竟然也是自己的熟人——
    那位在她家住了兩個月之久的冒牌表哥,疑似親哥的李洛,不,是李容洛。
    晉王李容洛同耿大儒和江彥點了下頭,就徑直走向江暖。
    表情無比的溫和:“暖暖可算是到了。這一路走的可還算順暢?”
    江暖點了點頭,神色複雜的開口:“你,是晉王殿下?"
    李容洛麵色一凝,微有些心虛:“暖暖,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
    我知道你怕麻煩,一直以來生活的環境也相對簡單。
    我怕道出自己的身份後,你會更不願與我們相認。”
    江暖低下頭沒說話,他說對了,自己的確不喜歡複雜的生活環境。
    可還是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用點。”
    李容洛笑著應了聲:“好!”
    很快就有侍者拿了來新的碗筷。
    一旁的耿大儒眼瞅著這一切,腦瓜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嘴張了閉閉了張,實在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晉王殿下、暖暖你們倆......這是什麽情況?”
    莫不是靖王殿下看上江暖了?可江暖從未出過永州府,他們倆又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江暖看了看耿大儒,又看了看旁邊的弟弟江彥,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艱難的開口。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並非是江家的親生女兒,而是養女......”
    江暖給耿大儒和弟弟江彥講述了當初的那段秘辛。
    又講述了她和晉王李容洛相識的經過,以及他可能是自己親哥哥的事實。
    期間江暖一直關注著弟弟的表情。
    見小少年雖然難過,但似乎並不驚訝,於是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彥彥,姐姐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
    我隻是怕說出來你會難過。”
    江彥反握住她的手,突然笑了,眼眶微微泛著紅:“姐,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父親去世前的那天晚上,我就躲在門後。他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父母都不在了,我怕你也不要我了,所以我就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
    我......”江彥說著就落下淚來。他再怎麽堅強少年老成,現如今也不過才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江暖心疼極了,忙把小少年摟在懷裏,輕拍著他的背安慰:“你很好,是世上最好的弟弟。
    不論我是誰,我能否找到親生父母,我永遠都是你姐姐。
    咱們一天是姐弟,就一輩子是姐弟,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好!”
    耿大儒做夢也沒想到,江家這對姐弟竟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更沒想到,江暖和晉王竟是這樣的關係。
    他本以為江暖能得陛下封為縣主,就已經是頂了天的福份了。沒想到,人家的福氣可能還在後頭。
    以至於耿大儒走出驛館的時候,還有種不真實感。
    他勸慰小弟子:“江彥,你也莫再糾結。
    你姐姐辛苦小半生,一直獨立支撐門庭,扶養你長大,重情重義。
    她一個弱女子能走到今天,實屬不易。
    若是她真能找回親人,往後有了得力的依靠,何嚐不是一樁幸事,我們當為她高興才是。”
    江彥笑著點了點頭:“老師,我省得的。姐姐她真的很不容易。
    若她真是陛下丟失的嫡公主,那麽今後將再無人再敢欺她,甚好!”
    耿大儒欣慰頷首:“你能這麽想,真的再好不過......”
    且說驛館這邊,李容洛正在跟江暖解釋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年皇祖父駕崩,傳詔太子,也就是我父親一母同胞的親兄長繼位。
    二皇子李長明狼子野心,竟然在新帝繼位儀式上發動宮變,殺死新帝,自立為皇。
    他登上帝位後,怕下麵的諸王反叛。
    於是以各種借口和理由,在短短兩個月內,接連誅殺了三位王爺。
    當時父親奉先皇之命,帶著我和大哥率大軍駐守西北邊關。
    宮變發生後,我們父子三人雖僥幸逃過一劫,但李長明又怎麽肯放過我們。
    父親被逼無奈之下,隻得起兵反抗。
    但留在京城的母妃和年僅半歲的小妹卻是遭了殃,被李長明扣住當了人質,以此要挾父親棄兵投降受死。
    母親不願父親因為她而受製於人,於是策劃逃跑。
    不想計劃失敗,被李長明派人追殺。母親為了保住小妹,以自身為餌,引開了追兵。
    小妹則被母親的心腹婢女抱著,逃往了另一路,至此杳無音訊。
    直到,我在那間民宿看到了你......”
    他頓了一下,溫柔的拍了拍小姑娘的發頂:“別哭,那些都過去了。”
    江暖倔強的拿手背擦了擦眼角:“我才沒哭呢,隻是茶水不小心濺到眼角了。”
    “嗬。”嘴硬心軟的小東西。
    他繼續丟下炸彈:“前些天,我的屬下傳來好消息。
    當年那個抱走你的婢女並沒死。已經在趕來京城的路上了。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妹妹,等她來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