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巧合還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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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任老爺看出江暖一行不簡單,此時兩人又互為盟友。
    於是很樂意同江暖分享他知道的有關韓家的信息。
    “這韓舵主的兒子才十五歲,聽說身體孱弱,做不得道上的事情,韓舵主就把兒子送去學堂讀書。
    打算讓大徒弟接他的衣缽……”
    且說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韓家的大宅子門口。
    見整座宅子披紅掛彩,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門口迎賓的支客見來了這麽大群人,而且個個氣勢洶洶,似乎來者不善。
    於是衝著門裏打了個暗號,麵上卻是笑容不變地迎上前來:“您諸位這是來……?”
    江暖笑不達眼底,搶在任老爺前頭開了口:“聽說貴府的兩位千金招婿,我等略備薄禮前來討杯喜酒吃。”
    那支客笑得格外殷勤(假):“我家小姐今日的確大喜,廣邀賓朋。
    隻是您二位看著麵生的緊,不知是哪家府邸的貴客呢?”
    江暖似笑非笑:“江府”。
    任老爺也黑著臉報上了家門:“老夫姓任。”
    聽到二人的姓氏,那支客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隨即再次堆上笑來:“原來是二位親家呀。
    快,請裏頭上坐。”
    江暖冷笑著阻止他:“親家?韓舵主這樣的親家,我等可高攀不上。
    家中孩子資質愚鈍,恐配不上貴府的小姐,還請把我們家的孩子還回來。
    貴府還是另擇佳婿的好。”
    那支客也是個八麵玲瓏的,江暖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居然還未變臉:“這位小姐說笑了。
    我家小姐的繡球兩位少爺可是接的實打實的,可見他們的確與我韓家小姐有緣。
    既然是有緣又何來攀不上攀不上之說。”
    麵對這滑不溜手的東西,江暖的耐心即將耗盡:“你這小子倒是個嘴皮子利索的。
    可惜本小姐沒工夫與你多費口舌。
    且把你們當家的叫出來,否則休怪本小姐不客氣了。”
    那支客臉上的笑容再維持不住,一張臉變得陰陽怪氣兒的:“不知姑娘想打算怎麽個不客氣法?”
    江暖冷笑一聲,衝鄒於使了個臉色。
    鄒統領秒懂,刷的一下抽出雪亮的大刀來往前一架。
    鄒於身後的二十名禁衛軍,也同時抽出大刀。
    太陽底下閃爍的寒光,比眼下的氣候還要寒冷,著實把周圍的人嚇得不輕。
    尖叫一聲,紛紛避讓開來。
    就連旁邊的任老爺也嚇了一跳。
    他早看出這位江小姐不是一般人,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剛,一言不合就讓手下拔刀,是個狠人。
    江暖麵沉如水,將明光帝賞的鞭子拿在手上,指著那支客:“敬酒不吃吃罰酒。
    鄒統領給小姐打進去,把少爺給我帶出來!”
    “是!”
    那支客一看江暖要動真格的,也朝裏頭一揮手。
    招來一大幫手拿家夥事兒的人馬來,戰鬥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韓家大門裏頭傳來一聲急切的大喝:“且慢。”
    未幾,從裏頭走出來一個身穿簇新團蝠花紋衣服,留著八字胡,滿身江湖氣的中年男子來。
    那些人見他出來紛紛讓開道路,想來就是那位地頭蛇韓舵主了。
    來人眼睛微眯了眯語帶威脅:“這位姑娘有話好說,還是莫要衝動的好。”
    江暖不客氣的嗆回去:“我倒是想好好說話,可惜你家的狗根本聽不懂人話。
    非要逼本小姐動粗,我能有什麽辦法?”
    那韓舵主衝江暖沒什麽誠意的拱了拱手,語氣頗為傲慢:“在下韓闖。
    手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韓舵主又何必裝模作樣?
    自古婚姻之事,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情我願,以締結兩姓之好。
    請問貴府招女婿占了上麵哪一條?”
    韓闖臉色很是難看:“小女是拋繡球招親。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
    他二人既接了小女的繡球,那便是天定的良緣。”
    “嗬,好個天定的良緣。
    這場學子間的文會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定下來。
    你家招婿招的這般突然,選的位置還這麽湊巧,就在文會舉辦地的旁邊。
    況且那麽多人,那繡球連個彎都不會拐,跟裝了定位係統似的直直砸進我們家孩子的懷裏,躲都躲不開。
    而且他們兩個還都是舉人,全都是前途無量的少年才俊。
    究竟是巧合還是陰謀,相信你自己心裏清楚?”
    眾人雖不明白江暖說的“定位係統”是個什麽東西,可大概意思都明白。
    韓闖的臉色十分難看:“你什麽意思,姑娘說話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
    江暖險些讓他給氣笑了:“嗬嗬,威脅我,你當本小姐是嚇大的?
    你莫不是覺得隻有你才是聰明人,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這申城誰人不知道,你韓家是混黑道起的家。
    隻可惜親生兒子身體孱弱,擔不起道上的事兒,所以你才把他送去讀書。
    就指著他將來能考個功名洗白上岸。
    可你韓家在朝中沒有根基,又是這樣的底子出生。你擔心你兒子將來哪怕考上了,也無法出人頭地。
    所以你疼女兒是假,拿兩個女兒給你兒子的未來鋪路是真。
    不然那兩個繡球也不會跟長了眼睛似的,專往舉人懷裏紮,還都是前途無量的少年才俊。
    韓舵主,你說我猜的對嗎?”
    韓闖被人揭了老底,瞬間惱羞成怒:“簡直一派胡言,胡說八道!
    我韓某人今日把話擺在這裏,人我韓家要定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帶走。”
    隻要拜了堂,入了洞房,這兩個就是韓家的女婿。
    他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否則等待他們的隻有名聲前途盡毀。
    江暖哈哈大笑:“本公主從前隻聽說過土匪搶壓寨夫人的。
    沒想到今兒竟然還遇上了強搶良家少男當女婿的。
    而且還明目張膽的搶到了本公主頭上,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眾人聽到“本公主”三個字,俱是心頭一跳。
    這幾個字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說的。
    就連原本囂張的韓闖臉色也微變了變。
    先前那個滑溜的支客可不相信,呸了一聲:“公主,哪裏來的公主?什麽野雞都敢跑來裝鳳凰。”
    話音剛落,就見眼前“唰”的一道寒光閃過。
    眾人便見得那支客雙手死死的捂著喉嚨,血液從他指縫間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整個胸襟。
    他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鄒於,最終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便撲嗵一聲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沒過多會,血液便在地上匯集成了一條小溪。
    鄒於輕蔑的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盯著韓闖麵無表情:“大景律,侮辱皇族者,罪同謀逆,殺無赦!”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給眾人給嚇呆了,整個現場噤若寒蟬。
    就連一向心狠手辣的韓闖也被鎮住。
    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群人,是真敢殺人的。
    尤其是這個被喚作“鄒統領”的男子,出刀殺人的手法,又快又狠又準。
    那氣勢一看就知道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他韓闖今日怕是真的碰上硬茬子了。
    此時,一直沒作聲的任老爺,小心的雙手抱拳作了一揖,試探著問:“敢問,公主尊號?”
    江暖沒說話,朱嬤嬤看了眼任老爺驕傲道:“我家公主是陛下的嫡長女,封號宸曦鎮國公主!”
    她話音剛落,任老爺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草民不知公主駕道,多有怠慢,還請鎮國公主恕罪!”
    四周也是一片嘩然,眾人紛紛跟著跪了一片:“草民參見公主千千歲!”
    尤其是韓家的打手們,手裏的家夥什瞬間“乒乒乓乓”掉了一地,“撲嗵”一聲跪在瑟瑟發抖。
    就連不可一世的韓闖也跟著跪了下去,臉色煞白。
    江暖掃了眼眾人:“其他都起來吧,韓家的,給本宮繼續跪著!”
    她跨過那具死屍,走到韓闖麵前,低頭看著匍匐在腳下的韓闖,神色冰冷。
    “不得不說,韓舵主你的算盤的確打得極好。而且,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
    江彥可是十四歲就斬獲江南三十七州府解元的天才少年郎。
    隻可惜,你韓舵主沒積德,配不得這等子福氣。
    他不僅僅是解元,還是本公主的弟弟,陛下親封的一等承恩伯爵位。
    你韓家,不配!”
    江暖退後兩步:“來人!”
    “臣在!”
    “進府,把承伯恩和任少爺接出來。韓家但有敢反抗者,一律以謀逆論處,殺無赦!”
    “是,公主!”
    鄒統領帶人衝進韓府,很快就找到了身穿著大紅喜服,被捆在廂房椅子上堵了嘴的兩個年輕人。
    “伯爺,鄒於來遲,您受苦了。”
    江彥看到鄒於,眼淚都快下來了。
    “鄒統領,你們再不來,我們就要被這家的兩個蠻女硬拉去拜堂了!”
    真是見了鬼了,不過出門參加個文會,居然差點被人綁著成了親,這找誰說理去。
    這家人實在是太蠻橫無禮了。
    鄒於麻利的砍斷他們身上的繩索:“伯爺,公主就在外麵,咱們快走吧!”
    “好!” 江彥走出兩步又停了下來,憤怒的將身上的喜服給扯了下來,狠狠的丟在地上。
    跟在他後麵的任少爺也跟著將這晦氣的衣服給扯了下來。
    緊跟著飛快的跑出了韓家的大宅,仿佛後麵有鬼在追一樣。
    韓家的雙生女兒,手裏拿著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來人把她們的如意郎君帶走,哼都不敢哼一聲。
    且說江彥跑出大門口,看到霸氣立在門外的姐姐,飽受驚嚇的心總算是安回到了胸腔裏。
    乳燕投林一般,飛快的跑到她身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