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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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門就捏著帕子哭:“姐姐,我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不受人待見。
    公主怠慢我也就算了,畢竟我隻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姨母。
    可寶簪再怎樣也是國公府的親外甥女,她年少不知事。
    走到清風苑門口,不過是好奇往裏頭多看了兩眼罷了。
    那朱嬤嬤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將我們寶簪好一頓訓斥。
    她再怎麽是公主身邊的人,也不過一個奴婢罷了。
    她這樣對待寶簪,豈不是在打鎮國公府的臉,打你的臉。”
    那連寶簪也一改先前的跋扈,變得嬌嬌弱弱,一副我見尤憐的樣子。
    嚶嚶直哭:“姨母,都是寶簪的錯兒。若不是寶簪好奇,也不會惹得那嬤嬤生氣。
    若是她告訴公主,公主因此而怪罪您可如何是好?”
    鎮國公夫人又不傻,這麽明顯的挑撥離間,豈會看不出來。
    況且,清風苑門口發生的事情,她早就從下人的口中了解了個清清楚楚。
    自然知道是連寶簪先沒理在先。
    如今這母女兩個竟還敢到她這裏來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真真把顏氏給氣了個倒仰。
    心道,這母女兩個是真把她當傻子不成。
    當下也再給她們留臉麵:“這滿府裏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寶簪跑到清風苑門口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們也休要在此處顛到黑白。
    你們剛來府裏就如此作妖,我國公府廟小可容不下你們這二尊大佛。
    我已經派人在為你們另尋住所了,等找到地方,你們就搬出去住吧!”
    小顏氏一聽,臉色刷的白了:“姐姐這是要趕我們走?”
    鎮國公夫人冷著臉:“並非是我要趕你們。隻是妹妹,我們終究是兩家人。
    既然是兩家人,還要分開的好,免得多生出些事端,妹妹覺得呢?”
    “姐姐如此待我,就不怕爹娘泉下有知會心寒嗎?”
    鎮國公夫人這會是真被小顏氏給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怒道:“你還敢說!
    從小你就驕橫跋扈,兩幅麵孔待人。
    我因你受了多少委屈,若非我有福份,嫁了國公爺,如今還不知要被你怎樣欺辱。
    你落到如今的地步,被連氏族人所不容,就沒想過自己的原因嗎?
    我原本還念著那點子姐妹之情,留你下來。
    沒想到你如此不知感恩,才來一天就在我鎮國公府攪風攪雨的。
    我再留你們下去,我鎮國公府隻怕就要散了!為了我們大家都好,你們還是搬走別居吧!”
    鎮國公夫人將妹妹和外甥女趕回他們暫住的萊蕪院後,氣得坐在桌子前扶了半天的胸口。
    同陪嫁的心腹嬤嬤說:“她在家做女兒時就驕橫,偏偏父親和母親還覺得她嬌憨可愛,一味的寵著她。
    到如今這般年紀越發的過分了,真難為我那可憐的妹夫竟然忍了她這麽多年。
    你讓下頭的人抓緊了找房子,趕緊給他們一家子遷出去。
    我好好的國公府,絕不能搞得烏煙瘴氣的。
    另外你再親自準備些滋補的食材,燉一盅好湯。
    等暖暖下衙後,我親自去同她賠個不是。
    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以免暖暖與我生了嫌隙。”
    “是,夫人。”
    江暖和時長空一起回的家,回來就聽朱嬤嬤說了連家那個表妹上門找不痛快的事兒。
    江暖還好,時長空的臉當時就黑了。
    轉身便要出去找人算賬,剛出院子迎麵就碰上了端著湯的鎮國公夫人:“母親。”
    鎮國公夫人一見兒子黑沉的臉,就知道他定是知曉了連寶簪幹的好事兒。
    連忙攔住兒子:“我已經訓斥過她們了,也吩咐了下人盡快找房子讓他們搬出去。
    不會再讓他們留在府裏挑事。”
    時長空聞言,這才作罷。
    顏氏端著湯盅進了院子,誠心的同江暖道了歉。
    江暖安慰婆母:“此事與母親無關,您無需和我道歉。再說了,誰家還沒兩個糟心親戚了。
    反正她們再作也就這兩三天的事兒,以後搬出去就礙不著咱們了。”
    鎮國公夫人拉著她的手:“話雖如此,可母親還是覺得對不住你……”
    鎮國公夫人在清風苑待了好一會兒,晚上一家人又一起吃了晚飯,才各自回自己的院裏休息。
    至於萊蕪院的那一家子,隻有府中的下人送了飯食過去,確實沒人再願意搭理。
    雖說飯食也不差,可連家的兒子連宿旬還是明顯感覺到被冷落。
    他並不知曉自己母親和妹妹又幹了什麽蠢事,隻以為國公府是看不起他們連家落魄了,心裏十分不滿。
    暗暗在心裏發誓,將來若是自己發達了,定要讓國公府好看。
    鎮國公府的管事速度極快,第二天就在城南處尋了一處不錯的二進院子。
    鎮國公夫人拿自己的私房錢將其買下,準備送給小顏氏一家,算是自己這個做姐姐的最後的心意。
    奈何小顏氏一家並不領情,趁著一家四口在吃飯的時候,直接帶著兒女闖進了花廳。
    母女兩個又哭又鬧的,話裏話外都說國公府虧待了他們。
    說小顏氏不顧姐妹情分,要把他們趕出去。
    連寶簪更是直接撲上來,想要抱時長空的大腿,梨花帶雨的自薦要給時長空做妾。
    時長空嫌惡的猛的一掌將人拍出花廳,連寶簪當時就吐了血。
    小顏氏尖叫一聲,撲過去抱起女兒,指著時長空的指尖都在顫抖。
    時長空護著江暖,麵無表情的看著那一家三口:“再敢胡鬧,殺無赦!”
    鎮國公時不識更是勃然大怒:“公主麵前休得放肆,驚擾了殿下,你們一家三口的命都不夠賠的。
    你我兩家本就沒多少情誼,收留你們,不過是看在去逝的嶽父嶽母的麵子上。
    既然你們如此不知好歹,這點子情分也不必要了。
    來人,把這幾個給我綁了,連夜丟出京城去。
    記住國公府的東西一件也別讓他們帶走。”
    “是”。
    下人們早就看這一家三口不順眼了,立即一擁而上。
    將這一家子連帶他們帶來的幾個奴仆全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堵了嘴,連同他們放在萊蕪院裏的行李等,一起塞進了馬車。
    快馬加鞭的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京城大門。
    鎮國公夫人的貼身嬤嬤親自跟車出來,指著小顏氏的鼻子大罵:“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低調一點,沒人說你什麽,還真把自己當國公府的主子了。
    挑撥離間不說,竟然還敢鬧到公主殿下跟前,當真是不知死活。”
    罵完了小顏氏,又罵半死不活的連寶簪:“下作的東西。
    咱們家將軍娶的是鎮國公主。公主是君,駙馬是臣。
    大景自開國以來幾百年間,隻有公主養麵首,沒有駙馬納妾的。
    你這小蹄子昨兒擅闖公主和將軍的院子不說,竟還敢當著公主的麵說這樣的渾話。
    你是生怕我們國公府日子太好過了。”
    罵完了這兩個女人又指著連宿旬罵:“還有你。
    白瞎了這麽大的個,連自己的老娘和妹妹都管不住,任由他們作天作地。
    你們老家連氏族人都容不下你們,就沒想想是什麽原因嗎?
    還敢跑到國公府來放肆。
    以將軍的脾氣,今兒沒砍了你們三個,純粹是為了公主殿下腹中的孩子積德。
    出去後不許再回京城,否則打斷你們的腿。
    還有,且管好你們的嘴。再讓我們府裏聽到半句不是,定要了你們的命。”
    馬車打著燈籠趕夜路,一氣兒跑出去幾十裏,這才把他們垃圾一樣的丟在了路邊,隨即揚長而去。
    被丟在路邊的連家三口,看著黑沉沉的野地又驚又怕。
    顏氏母女禁不住再次大哭起來,那淒厲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去老遠。
    把幾個趕夜路的百姓差點嚇出毛病來,以為遇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連忙抱著頭一陣狂奔。
    她們是真沒想到,鎮國公府當真是不顧半點親戚情分,直接將他們丟出了京城。
    連宿旬知道自家母親和妹妹是個什麽德性,可他沒想到這兩個膽子竟這麽大。
    到國公府第二天就敢闖到鎮國公主的院子去。
    連寶簪竟然還想給時長空做妾,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番真被人給趕出來,麵子上掛不住不說,往後他們又能到哪裏去?
    他的前程又要去哪裏尋?
    連宿旬見兩個女人還在哭哭啼啼,大罵鎮國公府的不是,實在忍無可忍,每人各賞了一耳光。
    “鬧夠了沒有,再鬧下去,你們倆就給我留在這野地裏喂狼吧。”
    顏氏做夢也沒想到,她視作命根子的兒子竟然會打她,徑直愣在原地。
    反應過來後對著兒子又哭又抓又撓:“你個不孝的小畜生,我一心為你的前程謀劃,你竟然敢打老娘……”
    且說這一家三口如何鬧騰不提。
    國公府裏,被這群糟心玩意兒鬧了這一通,誰都沒心情再吃飯了。
    鎮國公夫人抹著眼淚同江暖道歉:“暖暖,你別聽那混胡說八道,我們國公府絕沒有那種心思。”
    江暖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婆母的手安慰她:“母親不必解釋,暖暖明白的。
    我與長空情比金堅,不是什麽人隨便說幾句混話就能離間得了的。
    況如今他們已經被趕出府中,諒他們以後也不敢再上門來了。
    頓了一下,隨即又一本正經的調侃:“大概是老天爺看我們一家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所以才弄了這麽幾個奇葩,讓我們調劑調劑。”
    江暖的通透和豁達,很好的安慰到了鎮國公夫妻,他們總算是放下心來。
    國公府裏發生的事情,自然沒能瞞過明光帝。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他特地派人把女兒抬到了章台宮,過問此事。
    江暖笑著安慰:“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
    公公已經派人把他們全都丟出了京城,不許再回來。
    再說了,誰家還沒兩個糟心親戚呢。”
    明光帝一想,的確也是那麽回事,便沒再追究。
    與此同時,一支侏儒似的使臣隊伍進了京城,遞上了國書。
    江暖在明光帝的案台上,看到那瘸胳膊少腿兒,扭曲的字體,嘴角瞬間露出一抹邪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