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一女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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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試會取會試的前一百二十名作武進士。
    這是最後一場策論。
    武舉的策論終歸是不如文舉那般洋洋灑灑辭藻華麗,考的都是一些比較基本的東西。
    時間是一個時辰為限。
    高流朱是第一個步出考場的,秦飛瀾稍微延後一些。
    兩人步出考場的第一時間,江暖就把自己親自編織的花環戴到了兩人頭上。
    “祝賀你們走完了殿試。”
    秦飛蘭問江暖:“殿下不問問我們考的怎樣嗎?”
    江暖笑著搖了搖頭:“盡力而為,剩下的交給天意,所以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還是之前那句話,不管結果如何,你們已經是最好的了。”
    最終天意也站在了她們這一邊。
    兩天後放榜,高流朱高居武舉一甲第一名的成績,被明光帝點了武狀元。
    這也是本朝自開設武舉以來,第一次有女子力壓男子,取得武狀元的寶座。
    明光帝龍顏大悅,言其巾幗不讓須眉,賜封號“紅巾將軍”,領從五品副將之職(實職)。
    走出大殿,高流朱向江暖單膝下跪,語帶哽咽:“殿下,臣,不負所望!”
    江暖扶起她,眼裏同樣閃爍著淚光:“我說過,你會是最好的那個。我為你驕傲!”
    秦飛蘭是第一甲第十三名,比會試時發揮的還要好,授了從六品的三班奉職。
    江暖同樣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為女子爭取權益的萬裏長征,她們終於走出了第一步。
    雖然難,但隻要持續下去,五年、十年、百年。
    終有一天女子也能站到同男子一樣的高度,擁有一樣的平等權益。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高流朱考中今年的武舉狀元,成為本朝以來第一個女狀元的消息。
    如台風一般迅速刮遍了整個京城。
    跨馬遊街那日,幾乎整個京城的人全都來了。尤其是女子們,都想一睹本朝第一女狀元的風采。
    因此,前來圍觀的人比文狀員打馬遊街的時候人還要多。
    整條朱雀長街人擠人,得虧了五城兵馬司的兄弟給力,否則非出現踩踏事故不可。
    看到一身大紅色狀元袍服,帽插宮花,容顏秀麗,英姿颯爽的高流朱。
    圍觀的人群無論男女老少,紛紛把準備好的荷包帕子往她頭上丟。
    尤其是女子們,歡呼聲尖叫聲,差點掀翻整個京城。
    誰說女子不如男,隻是世道沒有給女子們機會。你看,眼前的狀元不就是女子嗎!
    紅巾將軍,多麽美好的封號!
    歡呼聲中,還夾雜著聲聲的低泣,那泣聲裏藏著無盡的心酸,和對未來的期望。
    她們這一生或許是不可能了,但是她們的下一代還有機會。
    圍觀人群中,就有英國公府一家。
    程昱今兒打扮的格外精神,站在茶樓的二樓的窗口,探出半個身子。
    對著從樓下經過的媳婦兒拚命揮手:“媳婦兒,夫人,為夫在這兒,在這兒。”
    高流朱聽到他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抽了抽。
    複又快速的偏過身子,躲避從四麵八方砸過來的荷包帕子。
    一這幕看得程昱妒火中燒,衝著底下的人群咆哮:“丟丟丟,丟什麽丟。
    是你家的嗎,你就丟亂。那是我媳婦,我媳婦兒.......”
    高流朱和秦飛蘭考中武進士,尤其高流朱還考中了武狀元的消息。
    也給預備參加科考的姑娘們打了一劑強心針,使得她們讀書更加努力,也對未來更有信心。
    當然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高流朱考中武狀元,英國公府和高流朱的娘家懷化將軍高家無疑是最高興的。
    尤其是英國公府,更是廣發請帖大宴賓客,為兒媳婦慶祝。
    兒子不成材也沒啥,兒媳婦爭氣的也是一樣兒的。
    瞧瞧,本朝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位女狀元,這福氣誰家比得過。
    鎮國公府全家都來了。英國公程硻喝多了,搖搖晃晃的拉著老鎮國公時不識直嚷嚷。
    “姓、姓時的,老子從前可、可眼氣你了。兒子爭、爭氣,兒媳婦兒也是頂、頂頂好的。
    現、現如今,老子再、再也不眼氣你了。老子,老子的兒子雖然不中、中用。
    但兒、兒媳婦兒也是頂、頂頂好的。古往今、今來的第一個女狀元。嘿,我羨、羨慕死你。”
    老鎮國公也喝得二五啷當了:“羨慕個屁,老子會、羨慕你程大花。
    老子兒子爭、爭氣,兒媳婦也厲害。
    我、我還有一個大胖孫、孫子。我孫子也聰明,會、會喊祖父了。
    最、最重要的是老子、可以安享晚年了,每日裏想睡到幾時起,就、就幾時起。
    帶、帶帶孫子,釣釣魚。
    你,程、程大花。一、一把年紀了,你還要天不亮,就起來上、上朝。老子羨慕你個狗屎。”
    英國公顯然是被刺激到了,丟了手裏的杯子。
    手一伸就掐上時不識脖子:“奶、奶奶的,老子同、同你拚了。”
    時不識也不甘示弱,同樣掐上了英國公的脖子:“打、就打,老子、怕、怕你怎滴!”
    於是乎兩個人就這麽不管不顧的掐了起來,滿地亂滾。
    一不小心撞倒了桌子,杯杯盤盤叮鈴咣啷的碎了一地。
    喝醉的兩個老家夥力氣賊大,下人們拉都拉不開,趕忙跑去找人。
    等時長空和程昱等人聞訊趕來的時候,兩個老家夥已經疊在地上不動了。
    英國公在下,鎮國公在上。
    下人都快要下哭了:“兩位國、國公爺不會是、不會是......”
    正當時,一聲響亮呼嚕聲響起:“嚕——”
    另一個人緊跟其後:“嚕——”
    兩個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一個比一個響,仿佛比賽似的,看得眾人嘴角直抽抽。
    這兩位爺也太......不拘小節了些。
    鎮國公老夫人和英國公夫人對視一眼,眼裏都是對自家相公的嫌棄和無奈。
    於是淡定的讓人扒拉開自家的混蛋丈夫,各自抬了先行回府(房)了。
    程昱難得正經一回,無語的看著這一切,拐了旁邊的時長空一肘子。
    言語中充滿了驚恐:“老時,你說咱倆老了不會也這樣吧!”
    時長空打了個寒顫,默默的離他遠了點,斬釘截鐵:“絕對不會!”
    高流朱順利的進入了她夢寐以求的軍營當差後。
    英國公驚訝的發現,自打兒媳婦考中武狀元當了副將後。
    他那個混蛋兒子竟然正經了許多,每日裏不是跑校場找時長空就是關在家裏閉門苦讀兵書。
    英國公觀察了一段時日,欣慰的同夫人咬耳朵:“這小子浪了這許多年,終於知道上進了。”
    英國公夫人倒了杯熱茶,放在丈夫麵前,笑著說:“約莫是被流朱給刺激到了。”
    “那可不咋的,堂堂大老爺們讓媳婦兒給比下去,再不努力,遲早被壓的貨。”
    英國公夫人嫌棄的瞪了他一眼:“老東西,說什麽渾話呢......”
    寒風漸起的時候,京城的路已經有大半都鋪上了水泥路。
    百姓們走在堅實平坦的水泥路上,腳下幾乎不沾灰,誰不說如今的朝廷好。
    江暖本以為今年還能再過個安穩年,然而西北邊關傳來的消息卻並不友好。
    西北的草原上遭了幾十年不遇的雪災,牛羊凍死大半。
    歸附的東突厥還好,哪怕是死了牛羊,也還有朝廷大筆的賑災糧兜底。
    可仍然處於敵對的西突厥就沒那麽好命了。
    牛羊死了,沒吃的隻能去搶,他們稱之為“打草穀”。
    西突厥附近倒是有一些小國家和部落。
    奈何那些小國和部落也都一個比一個窮,就算是搶也搶不到幾粒糧食。
    再往西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沙漠,他們總不會蠢到跑沙漠裏吃沙子去。
    西突厥人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還是向東。
    大景留在西突厥外圍的探子,已經監視到他們的異動。為了以防萬一,大景帝國必須早做準備。
    況且,西突厥部本就在大景帝國必誅的名單上,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此時他們若是真敢來,那就是送上來門找死。
    明光帝點將,時長空是大將軍又是征西大元帥,當仁不讓的領兵出征。
    隨行的還有江暖的二哥,晉王李容洛,以及其他的幾個武將。
    讓江暖意外的是,高流朱也主動請纓,去往西北前線。
    程昱本不想媳婦兒去的,可實在勸不動她,隻得跟著她一塊兒去,還美其名曰“婦唱夫隨”。
    難得的是,一向兒子不順眼的英國公竟然破天荒誇了他:“這才像個男人的樣子。
    戰場上刀槍無眼,保護好你媳婦兒!”
    程昱往太師椅上隨意那麽一坐,抬腳往扶手上那麽一翹。
    聲音裏滿是傲嬌:“還用您說,那是我媳婦兒,我當然會保護她。”
    愉好走到門外的高流朱聞言,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眸子裏閃過一抹笑意。
    這貨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
    大軍出發那天,太陽很大,沒有風,幹冷幹冷的。
    江暖請了假,抱著胖兒子帶著白澤,親自出城去給時長空和哥哥送行。
    同來送行的還有京城的百姓們。
    打仗就意味著要死人,沒有人願意打仗。
    可是大家也都清楚,若是不徹底解決西突厥人,那麽大景帝國的西北邊疆將會永無寧日。
    時長空接過兒子抱在懷裏,最後親了他一口後交還給了妻子:“在家安心,等我回來!”
    “好,你們安心的在前方打仗,後勤還有我和父皇。預祝你們早日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