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 章 他不值得我怨,也不值得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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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街頭馬路邊,陸裴野跟雲初並肩站在人行道邊上,看著前方的車水馬龍。
    陸裴野看著不遠處一輛黑色豪車緩緩靠近。
    他問雲初:“宴州頂著各方的壓力不肯跟你離婚,會不會有一部分原因是舍不得你?”
    雲初目視前方,眼神空洞。
    她冷靜的說:“裴野哥,他不是舍不得,他不肯離婚,單純就是想繼續控製我,想改變我,”
    陸裴野偏頭看了雲初一眼。
    他問雲初說:“你喜歡了他這麽多年,你確定要放棄嗎?”
    雲初沒有說話,堅定的點頭:“我後悔愛他,後悔嫁給他,我做夢都想跟他離婚。”
    他說:“雲初,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跟我聊聊,別什麽都悶在心裏不肯說,”
    雲初轉身看陸裴野,眼眶紅的有點厲害。
    她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她說:“裴野哥,從小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但是我從沒想過對我最壞的人,是我最愛的人,”
    陸裴野心疼,但無可奈何,隻能歎氣。
    雲初說:“以前我滿心滿眼都是他,我重視他到了忽略我自己的地步,現在仔細想想,在我跟霍宴州這段婚姻裏,我連基本的尊重都沒得到,我居然奢求他對我忠誠,你說可笑不可笑?”
    陸裴野看著雲初,眉心緊鎖。
    雲初嘴角牽起一抹苦澀。
    她說:“以前我跟他相處的時候,我親近她,他嫌我粘人,我發脾氣想讓他哄哄我,他說我胡鬧,我稍微任性點,他說我作,我隻當他性子使然,”
    雲初說:“直到知道他心裏一直藏著心愛的初戀,我才知道他不是,”
    雲初說:“當我從他口中親口聽到他沒娶到謝安寧有多意難平,有多不甘心的時候,我內心惶恐,我自卑,我害怕失去這段婚姻失去他,隻要他稍稍不順心說的一句話,我都會放在心上,我都會改,”
    雲初說:“嫁給他三年,我表麵嘻嘻哈哈,其實心裏很不安,我不停的改變我自己,到最後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了,也沒能阻住他跟謝安寧複合,”
    陸裴野心疼的拍拍雲初的肩膀,把她攬到身邊,讓她靠在他肩膀,給她力量。
    雲初靠在陸裴野的肩膀,疲憊的閉上眼睛。
    她說:“裴野哥,你知道嗎?我跟霍宴州每一次吵架,他從不肯給我回應,她用冷漠,用沉默,用疏遠用冷暴力來懲罰我,我每次發脾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雲初說:“他總說我情緒化,說我不冷靜,說我不理智,說我想太多,以前我不懂,被他傷的次數多了我懂了,因為他不僅不愛我,壓根就不在乎我,所以就算他出軌我難過,他也不準我在他麵前出現任何負麵情緒,”
    陸裴野心疼的開口勸她說:“你才二十六歲,你輸得起。”
    雲初站直了身體,她攏了攏頭發,麵向馬路。
    她說:“裴野哥,我願賭服輸。”
    霍宴州給她買珠寶,隻是因為她是霍太太,是霍家少夫人,他得用她給霍家撐門麵。
    霍宴州給他父母弟弟置辦豪宅,每月給生活費,隻是因為他是霍氏總裁,怕他老丈人一家給他丟臉。
    他在婚姻裏對雲家對她所付出的所有金錢他都計算的清楚。
    想想跟這樣的人同床共枕三年,雲初隻感覺到悲哀。
    陸裴野勸雲初說:“你跟宴州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失去那個孩子,對你跟宴州來說都是最痛苦的經曆,”
    也是霍宴州永遠無法彌補的過錯。
    想起那個孩子,雲初睫毛沾濕。
    她微微仰頭,卻還是沒止住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下來。
    她再開口,聲音裏帶著哭腔。
    她說:“裴野哥,你知道我多想有一個孩子嗎?”
    雲初偏頭看向陸裴野,苦澀的笑容震出了眼眶裏多餘的淚水。
    她抖著下巴說:“我跟霍宴州結婚三年,我為了要一個孩子,我求過他,耍過手段,可是他就是不肯,可是他卻為了謝安寧跟她前夫的孩子豁出一切,”
    陸裴野把雲初輕輕擁進懷裏,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難過的事情不想了,想要孩子還不簡單,找個基因優秀的男人咱想生幾個生幾個,”
    雲初哭著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知道自己懷孕了之後我哭了多久,我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有多慌,”
    陸裴野問雲初:“為了一個假兒子,失去了親生骨肉,是挺可恨的。”
    雲初搖頭:“他不值得我怨,也不值得我恨。”
    因果有輪回,她隻要停止付出即可。
    不遠處的黑色豪車裏,車窗隻落下一半。
    霍宴州渾身僵硬的坐在車裏,怔怔的凝視著雲初。
    他用力攥緊胸口的襯衫,猩紅的眸子裏噙著淚水。
    他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
    深夜,皇廷會所二樓私人包間。
    陸裴野找到霍宴州的時候,霍宴州已經喝了很多。
    陸裴野過來霍宴州身邊,奪了霍宴州手裏的酒杯:“都聽到了?”
    霍宴州眉頭緊鎖,空的雙手慢慢握緊成拳,他眼簾低垂,喉嚨不自覺的上下滑動。
    他扯動唇角,艱難的問出聲音:“是我對不起她。”
    陸裴野耐著性子勸說:“宴州,雲初把最好的青春全都給了你,卻被你傷成這樣,如果你真心愧疚,你就心疼她一回,尊重她一次,把婚離了還她自由。”
    霍宴州拿起外套,跌跌撞撞的起身。
    他大腦混亂到已經無法思考,他急於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了陸裴野一眼,腳步不協調的出了包間。
    接下來一連兩天霍宴州都沒有回家。
    他白天工作,晚上就睡在辦公室裏。
    高銘實在擔心自家總裁的狀態,隻能給溫蔓偷偷透露一些消息。
    父母過來勸,妹妹霍雨眠過來勸,陸裴野過來勸,跟雲初共同的朋友過來勸...霍宴州都以工作太忙,住在公司方便為由拒絕溝通。
    第三天臨近下班時間,高銘硬著頭皮開口:“霍總,太太已經下班回家了,要不您回去跟太太再好好溝通一下,”
    霍宴州上半身靠在辦公椅的椅背,疲憊的闔上眼。
    三天了,他沒有回家。
    她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