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 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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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裴野麵對霍宴州的反應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從小被爺爺父親耳提命麵教育,加上家庭氛圍的熏陶,他身上具備了頂級豪門繼承人該有的所有優點。
    他可以遊刃有餘的在商界站穩腳跟,手握權利跟財富的密鑰,有能力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接受所有人的仰望。
    可是在家庭婚姻跟個人情感上,他卻一敗塗地。
    霍宴州搖搖晃晃的身體站在路裴野麵前。
    他猩紅著眼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平白無故不求回報的愛,你們口口聲聲說的愛情,都是各取所需!”
    陸裴野坐在沙發上,凝視情緒失控的霍宴州說:“你當初對謝安寧母子的感情,就是不求回報的。”
    霍宴州:“謝安寧她救過我,我對她好難道不應該嗎?”
    陸裴野:“但是你對她的好已經超越了正常男女的界限,傷害了你的老婆毀掉了你們的婚姻!”
    霍宴州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他情緒失控的說:“當初謝安寧回國,我被她蒙騙是我的問題!”
    霍宴州說:“我給她包海灘,放煙花,給她親手做蛋糕,還作死的發了朋友圈,那是因為她割腕自殺情緒失控求我的!”
    “她說她因為我毀了下半輩子的幸福,說我欠她一個未來,她說哪怕是假的哄她開心一下,哪怕一分鍾都行,她答應我隻要我為她做了這些,她就好好生活,不會再想以前!”
    “那條動態,我掐著秒刪除的,在我朋友圈裏隻停留了一分鍾,我沒想到會被雨眠截圖發給了雲初!”
    ...
    麵對霍宴州的痛苦,陸裴野冷靜的挑明:“就算那條動態你能解釋,但之後你對謝安寧的每一次偏袒,對雲初每一次打壓你都無法解釋!”
    “是!”
    霍宴州整個人已經呈現癲狂的狀態。
    他眼睛充血紅的嚇人:“我是偏袒謝安寧對雲初用了手段,我罪該萬死!”
    霍宴州腳步踉蹌著後退,“我跟雲初青梅竹馬二十多年,難道我對她就沒有一點好嗎?”
    霍宴州回想過去,心髒絞痛的厲害,他說:
    “從小到大隻要她想要的東西,我就算當時不買我後麵也會給她買,”
    “她說要逛街,我就算再累再困我也得陪她,我怕她玩的太晚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她一句下雨沒人接,我跑三條街鞋裏灌滿雨水我得去把她背回家,”
    “雲家破產,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我的賬戶被我爺爺二十四小時監控我沒辦法,我為了幫雲家還清債務我不惜挪用霍氏公款,”
    “我為了娶她回家給她依靠,我在我爺爺的書房裏跪了一天一夜,被抽了二十多鞭,她哪裏知道?”
    “她一句不想離開京市想陪在父母身邊,我取消了國外定居計劃,我每天麵對我爺爺跟我爸的掌控跟打壓我去跟誰說?”
    “她嫁給我,家裏大事小事我哪一樣讓她操心過?”
    “我跟她算計,隻是想讓她乖乖聽話待在我身邊,為什麽你們都要過分解讀我?”
    “我沒想過讓她輸,我發誓要做她一輩子的依靠,我沒想過離婚,從來都沒想過!”
    “我是對謝安寧有過好感,也動過心,我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但那跟愛不愛又有什麽關係?!”
    ...
    霍宴州說完,彎腰端起茶幾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所有的日久生情都是權衡利弊。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愛情。
    霍宴州說:“我或許是個涼薄冷情的人,但你們也不用懷疑我可以為雲初傾盡所有的真心。”
    陸裴野不說話,一味的盯著霍宴州看。
    他能感受的出來,霍宴州的痛苦跟無奈。
    即便是現在,他的思緒依舊是混亂不堪的。
    當初他為了謝安寧不惜跟家裏決裂,用非常手段壓製雲初,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跟他的家庭環境有很大關係。
    謝安寧救過他,他本就對謝安寧有濾鏡,六年後謝安寧回國,他更是心裏有愧,老爺子在那個時候選擇強勢幹預,正好激起了霍宴州的逆反心理。
    每個人對愛的表達方式都有所不同。
    也許霍宴州對雲初是有愛的,隻是連他自己都敢相信,也不敢承認。
    是商人的基因刻進了他的骨血裏,讓他忽略了人與人之間最珍貴的情感。
    陸裴野歎了口氣:“你既然知道自己有錯,也知道自己不愛,你能冷靜能權衡利弊利益至上,那你為什麽不能幹脆放手?”
    陸裴野問他:“宴州,你到底在不甘心什麽?”
    霍宴州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陸裴野剛要開口,手機突兀的來電鈴聲打斷他。
    陸裴野說:“我有點急事得趕緊回去一趟,我讓雨眠過來接你,”
    陸裴野離開包間後,霍宴州接連喝了好幾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
    他越笑眼睛越紅的厲害。
    他不是不甘。
    他是舍不得。
    霍宴州握緊酒杯的手止不住在發抖。
    可就算他說出來,又有誰會信他?
    就連曾經的他自己都不相信,沒有雲初,他會生不如死到這種地步。
    霍宴州痛苦的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濕了眼角。
    嘴裏突然湧起一股腥甜,霍宴州“噗”的一聲,一口鮮血毫無征兆的吐出,紅了沙發前一小片白色地板。
    “哥!”
    霍雨眠進來包間看到這副景象被嚇的不輕。
    霍雨眠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被霍宴州製止。
    霍雨眠挽著霍宴州的手臂說:“哥,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霍宴州問自己的妹妹說:“雨眠,你是不是也覺得,哥不值得被原諒?”
    霍雨眠鼻尖一陣陣發酸,瞬間紅了眼眶。
    她開口,聲音裏帶著哭腔說:“哥,是人都會犯錯,錯了改正就好了,你別再反思內耗自己了,你會生病的!”
    霍宴州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漬。
    以前他也是這麽覺得的。
    他錯了,他改。
    他覺得自己可以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好好彌補她。
    他覺得自己可以挽回。
    可事實是,雲初根本不給他機會。
    一絲機會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