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 章能不能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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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初認真的盯著季遇的表情,大腦反應有點遲鈍。
    她沉默了足足有幾十秒鍾的時間。
    她突然就笑了:“怎麽可能!”
    季遇表情格外沉重:“霍家的人還沒走,要不要去停屍房看他最後一眼?”
    兩人對視,雲初豁的轉身。
    她背對著季遇攏了攏頭發,又環顧了一下熟悉的辦公室。
    她拿起包包,深吸一口氣轉身。
    她對季遇說:“季師兄,我想請兩天假。”
    季遇點頭。
    雲初邁著淩亂的腳步出了辦公室。
    季遇不放心的跟到門口:“我開車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陣子。”
    一路上,雲初一句話沒說。
    季遇也沒再開口。
    家門口,雲初下車後小跑著直奔自家大門,甚至忘了跟季遇打聲招呼。
    雲初推門進了自家的院子。
    正在院子裏修剪花草的雲峰跟許靜看到雲初突然回來,表情有些意外。
    雲峰放下手裏的花盆:“不說今天上午有會診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雲初攥緊手裏的包包,睫毛輕顫的厲害。
    許靜看出女兒的不對勁,放下手裏的剪刀摘了手套。
    許靜去拉雲初的手,發現她的手握的緊緊的,有點點的發抖。
    許靜擔心的追問:“小初,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雲初看著自己的父母,她艱難的扯了下嘴角,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老兩口有點著急了。
    雲峰說:“到底什麽事,你再不說我打電話問季院長了?”
    雲峰說著拿出手機就要給季遇打電話。
    雲初伸手阻止:“爸,我沒事。”
    她看著自己的父母,聲線有些不穩:“是霍宴州,他死了。”
    雲初的父母相互對看一眼,臉色當場變了樣。
    老兩口同步搖頭不信:“不可能。”
    雲初說:“昨天晚上他在家裏突發心梗,被送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亡。”
    雲峰背過身,重重的歎了口氣。
    許靜眼眶瞬間就紅了。
    雲初看著父母隱忍泛紅的眼眶,心裏說不上來的滋味。
    縱然霍宴州傷害她很多,但也是從小在她父母眼前長大的,怎麽可能不難過。
    但是她也沒法對父母隱瞞霍宴州死亡的消息。
    雲初安慰了父母幾句,回到房間就把房門反鎖了。
    中午的時候,洛克.瑟來找雲初。
    許靜說從雲初回來就把自己悶在房間裏,一個上午都沒出來過。
    雲川猶豫了一下,他說:“中秋節那天我看到他吐血了,情況很糟糕,他跟我道歉,讓我別告訴我姐,”
    洛克.瑟蛋|疼的表情開口說:“以後初的生日就是霍宴州的忌日,他可真會挑日子,”
    大家麵麵相覷,隻剩歎氣。
    雲初二十七歲的生日,成了霍宴州的忌日,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房間裏,雲初換了一身白色長裙站在門內。
    聽著外麵大家的談話,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緒。
    霍宴州第一次騙她,是撒謊出差去照顧謝安寧那一個月。
    霍宴州第二次騙她,是中秋節那天,他告訴她他沒病。
    雲初輕輕打開房門。
    她異常平靜的語氣對大家說:“屋裏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雖然都很擔心,但沒有人阻攔她。
    雲初出了客廳後,許靜趕緊提醒自己的兒子:“外麵天冷,小川你帶件外套,跟著你姐,”
    洛克.瑟扯了沙發上一條薄毯抱在懷裏,拽著雲川就走。
    雲初出了小區,慢悠悠的走在人行道上。
    十一月的京市,初冬的寒冷像一幅沉默的畫卷,悄然無聲的在天地間鋪開,將每一縷空氣都染上刺骨的涼意。
    雲初被這初冬的寒冷凍的有點遲鈍。
    她眼神遲鈍,反應遲鈍,就連步調都有些遲鈍。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不覺走到了雲家老宅。
    站在門口往院子裏看,院落整齊幹淨,應該有人經常過來打掃。
    院子裏的秋千不知道被誰修好了,木板刷了新漆。
    雲初怔怔的站在門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她坐在秋千上,霍宴州穿著白色襯衫站在她身後,幫她搖秋千。
    她開心的叫他哥哥,讓他用點力,她要飛的更高。
    霍宴州一邊用力搖著秋千,另一隻手始終騰在半空,生怕她跌下來。
    ...
    雲初默默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走累了,她就停下來歇一會兒再走。
    下午的京市車水馬龍,雲初停在一棵大樹旁,輕輕撫摸大樹的枝幹。
    幾年前,這片地方還都是沒被拆遷的自建房。
    雲家破產後,她爸媽帶著她跟弟弟就租住在這裏,一住就是好幾年。
    那時候的她,嚐盡了人情冷暖,受了太多委屈。
    對她好的人寥寥無幾。
    除了跟她奶奶手帕交的周老夫人,就是溫蔓。
    還有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陸裴野霍雨眠,還有霍宴州。
    有他們在,她在豪門圈子裏尚且還能立足。
    她記得她跟霍宴州婚期定下來之後,霍宴州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找她。
    他們躲在這棵樹後麵擁抱接吻,經不住霍宴州的攻勢時,就由著他把她抱進車裏。
    多數的時候霍宴州還算克製,會把她帶回婚房,幾個小時後再把她送回來。
    雖然霍宴州不愛她,但那時候的他們,也是別人羨慕的一對。
    ...
    傍晚的時候,雲初走在層層疊疊落葉鋪滿的校門口的長街上。
    她停下來看馬路邊一對年輕的情侶吵架看的津津有味。
    天黑了。
    她來到市中心夜市一條街。
    在街角一個賣鹵麵的路邊攤要了一碗麵。
    雲初吃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哽咽著沒能吃下去,起身離開。
    深夜。
    她站在路口,綠燈亮了幾次她都沒有動。
    “宴州哥哥你背我,”
    她站在馬路邊,看著一個少年背著一個女孩過馬路。
    女孩在少年的背上嘰嘰喳喳,少年嫌棄的提醒她抱緊點,別摔了。
    雲初身後不遠處,洛克.瑟跟雲川還在跟著她。
    雲川擔心的直搓手:“六哥,我姐沒事吧?”
    洛克.瑟抱著薄毯,混血的眸子緊盯著遠處的雲初:“讓她走,走累了她就回家了,”
    雲川問洛克.瑟:“六哥,我姐是不是還沒放下?”
    洛克.瑟撓頭:“人都死了,放不下也放下了,你姐二十七歲,認識霍總二十七年,兩人糾葛太深,她需要時間,”
    就在這時,洛克.瑟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陸裴野的電話後,臉色當場變了樣。
    電話掛斷,洛克.瑟拽著雲川就朝路口跑。
    雲初看到兩人明顯怔了一下:“你們怎麽在這兒?”
    洛克.瑟把薄毯給雲初圍上,轉達陸裴野的話:“陸二打你電話你沒接,他說霍老爺子服藥自殺,霍夫人第三次暈倒人還沒醒過來,陸二問你能不能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