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父皇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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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李承乾,你真當朕是三歲的孩童,這麽可笑的借口也能信嗎!”
    皇帝的怒氣撲麵而來,李承乾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父皇……兒臣,兒臣句句屬實啊!”
    “屬實?”
    李世民怒極反笑。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朕,你為什麽不想去武院!”
    李承乾徹底懵了,支支吾吾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他這副懦弱無能的樣子,李世民眼中的失望越發濃重。
    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戳破了李承乾最後那點可憐的偽裝。
    “你不是怕奪權,也不是怕非議。”
    “你隻是怕丟人!”
    “因為武院的山長是郭嘉,教官是韓信!”
    “因為他們都是程處輝的人!”
    “所以你不敢去!你怕在他們麵前抬不起頭!”
    “你怕輸給程處輝,連麵對他屬下的勇氣都沒有!”
    李承乾如遭雷擊。
    他怎麽會知道?
    父皇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這一刻,他心中湧起無盡的悔恨。
    他後悔了。
    他今天就不該一個人來!
    要是褚遂良和高士廉陪著,或許還能幫他說幾句。
    “父皇!兒臣冤枉啊!”
    李承乾被逼到了絕境,求生的本能讓他發出了淒厲的辯解。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掛著兩條清晰的淚痕。
    “定是有小人在父皇麵前進讒言,意圖離間我們父子!”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父皇!”
    “小人?讒言?”
    李世民冷笑一聲。
    他俯下身,湊到李承乾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那朕再問你,煤山之事,也是小人進的讒言嗎?”
    轟!
    煤山二字,宛如一道九天玄雷,直直劈在李承乾的腦門上。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煤山!
    父皇竟然連煤山的事情都知道了!
    那座能產出黑金,日進鬥金的煤山,是他覬覦已久,甚至暗中派人打探過的寶地!
    這件事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父皇怎麽可能……
    “你想要煤山之利,朕知道。”
    李世民直起身子,聲音恢複了正常。
    “朕甚至知道,你曾想過若是得了煤山,便能招攬更多的人才,好與程處輝分庭抗禮。”
    李世民的目光掃過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譏諷道。
    “可你連爭一爭的勇氣都沒有。”
    “你隻敢在背後偷偷摸摸地打探,連句硬話都不敢跟程處輝說!”
    “你知道程處輝後來是怎麽處置那座煤山的嗎?”
    “他把煤山的地契,連同所有收益,一並送到了皇後的長樂宮,說是給皇後娘娘添些脂粉錢。”
    李世民看著癱軟在地,麵如死灰的兒子,失望地搖了搖頭。
    “看看你,再看看程處輝。”
    “一個隻敢在背後覬覦,連承認都不敢。”
    “一個視萬貫家財如無物,隨手便送了出去。”
    “李承乾,你告訴朕,你拿什麽跟他鬥!”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李承乾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他覬覦的東西,人家根本看不上眼,隨手就送給了自己的母後。
    這已經不是能力上的差距了,這是格局上的碾壓!
    “父皇……父皇饒命啊!”
    李承乾徹底崩潰了,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兒臣錯了!兒臣真的錯了!”
    “饒命?”
    李世民眼中怒火再次升騰。
    他猛地轉身,從牆上掛著的裝飾物中,一把扯下了一條馬鞭。
    “啪!”
    清脆的鞭響在空曠的大殿裏回蕩。
    一道血痕瞬間在李承乾的背上綻開,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啊!”
    “朕今天就打醒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李世民怒吼著,手中的馬鞭一下又一下地落下。
    每一鞭都用盡了力氣,每一鞭都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李承乾在地上翻滾著,慘叫著,但心裏卻在竊喜。
    父皇打我了。
    父皇還願意親手打我!
    這說明,在他心裏,我首先是他的兒子,其次才是太子。
    隻要還是兒子,隻要父皇還願意教訓,那這個太子之位,就暫時穩了!
    這個念頭一出,李承乾竟然覺得背上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終於停了手,他喘著粗氣,將鞭子扔在地上。
    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最終,他隻是疲憊地揮了揮手。
    “來人,把太子抬回東宮,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他踏出東宮半步!”
    兩名禁軍應聲而入,將已經快要昏厥的李承乾架起來,拖了出去。
    大殿內,隻剩下李世民一人。
    他看著地上那根沾著血跡的馬鞭,長長地歎了口氣。
    ……
    陳國公府。
    侯君集坐在書房裏,聽著下人的匯報。
    機會來了。
    所有人都覺得太子失了聖心,唯恐避之不及。
    但在他侯君集看來,這恰恰是千載難逢的投機機會!
    皇帝越是敲打太子,就越說明他沒有廢儲之心。
    這叫愛之深,責之切。
    現在去東宮,就是雪中送炭!
    “金葉。”
    侯君集放下茶杯,對著門外喊道。
    很快,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正是他的兒子,侯金葉。
    “父親,您找我?”
    “嗯。”
    侯君集目光在兒子身上打量了一番。
    “過幾日的武院考核,你準備得如何了?”
    “父親放心,孩兒日夜勤練,定不會墮了您的威名。”
    侯金葉自信地回答。
    “好。”
    侯君集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
    “你現在去一趟東宮,替為父探望一下太子殿下。”
    “探望太子?”
    侯金葉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去東宮,不是擺明了往槍口上撞嗎?
    侯君集看出了兒子的疑慮,淡淡地說道。
    “殿下此刻正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你去,什麽都不用多說。”
    “就問殿下,在武院考核一事上,有沒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就……就問這個?”
    侯金葉更迷糊了,這算什麽任務?
    “對,就問這個。”
    侯君集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記住,姿態要放低,態度要誠懇。去吧。”
    “是,父親。”
    侯金葉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恭敬地領命而去。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侯君集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太子殿下,你不是怕在武院丟人嗎?
    我兒子就是你在武院裏的人!
    隻要搭上了太子這條船,日後封侯拜相,還不是指日可待?
    ……
    與此同時,另一座氣派的府邸內,也在進行著一場事關未來的談話。
    河間郡王府。
    李孝恭身著便服,看著麵前地圖上標注的北境防線,眉頭緊鎖。
    他喃喃自語。
    “兩萬兵馬,駐守如此漫長的防線,還是太少了。”
    “父親。”
    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李孝恭的長子李崇義走了進來。
    “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