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瀛王”這個稱號，鬆下苟透簡直是感激涕零。
    他整個人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恨不得把自己的腦門都嵌進金磚裏去。
    “謝陛下賜名！”
    “謝陛下隆恩！”
    “我王……不，我東瀛王若是知曉陛下如此恩德，定會感激得痛哭流涕！”
    他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李世民給了他多大的好處。
    實際上，不過是從一個虛無縹緲的天皇，變成了一個有大唐官方認證的王。
    逼格掉了十萬八千裏，可對於已經快要被國內政敵搞死的他們來說，這簡直是救命的稻草！
    李世民看著他這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
    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嚴和一絲溫和。
    “愛卿平身吧。”
    “既然你們如此有誠意，我大唐作為宗主國，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理。”
    “出兵之事，茲事體大，需要從長計議。”
    “不過……”
    李世民故意拉長了音調，成功地將鬆下苟透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朕可以先支援你們一批軍械，助你們先穩住陣腳。”
    這話一出，簡直是天降甘霖！
    鬆下苟透剛剛爬起來一半的身體，撲通一下又跪了回去。
    他剛剛還在發愁，光有個名號，沒有實力，回去還不是被蘇我氏按在地上摩擦？
    沒想到，大唐皇帝陛下竟然如此慷慨！
    “陛下！”
    鬆下苟透的情緒徹底失控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起來。
    “您……您就是我東瀛的再生父母啊！”
    “嗚嗚嗚……我東瀛萬民，必將世世代代為您立長生牌位，日夜供奉啊！”
    他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鼻涕泡都出來了，完全沒有半點使臣的儀態。
    李世民的嘴角抽了抽，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孝心給整不會了。
    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程處輝。
    程處輝百無聊賴地掏了掏耳朵，對著還在地上幹嚎的鬆下苟透翻了個白眼。
    “行了行了，收一收。”
    “你這哭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陛下把你給怎麽了呢。”
    “我們陛下話還沒說完呢，你嚎什麽？”
    程處輝的聲音不大，卻讓鬆下苟透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和可疑的液體，表情有些茫然。
    隨即反應過來，連忙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
    “是是是！外臣失態了！外臣失態了！”
    他趕緊重新跪好，把頭埋得低低的。
    “請陛下示下！無論大唐有任何要求，我東瀛王都將竭盡全力，萬死不辭！”
    態度那叫一個卑微恭順。
    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慢悠悠地拋出了真正的目的。
    “嗯，你們有這份心就好。”
    “不過嘛，你也知道，我大唐如今百廢待興，到處都要搞建設，到處都要花錢。”
    “這長安城的擴建，各州府的馳道，還有水利工程……”
    “唉，說白了，就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李世民一臉“我很為難”的表情，歎了口氣。
    “所以呢，這批援助給你們的軍械，還有後續幫你們改良的武器，總不能讓朕自掏腰包吧？”
    “這……？”
    鬆下苟透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了。
    搞了半天，不是免費的？
    他心裏的小算盤瞬間被打亂了。
    他們現在窮得叮當響，哪有錢買軍火？
    他眼珠子一轉，立馬又擠出幾滴眼淚，開始賣慘。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
    “如今我王被蘇我氏架空，國庫空虛，實在是……實在是拿不出錢來啊！”
    “要不這樣，您先將武器支援給我們，等我們打敗了蘇我氏，抄了他們的家，下次……”
    “下次一定加倍奉還！”
    李世民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放肆！”
    他冷哼一聲，帝王的威壓瞬間釋放出來。
    “你當朕這裏是菜市場嗎？還敢跟朕討價還價？”
    “親兄弟尚且明算賬，何況是國與國之間？”
    “沒錢？”
    李世民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沒錢你們跑來求援？拿什麽求？拿你的眼淚嗎？”
    鬆下苟透被這股氣勢嚇得渾身一哆嗦。
    “外臣不敢！外臣萬萬不敢！”
    他砰砰地磕著頭，額頭都磕紅了。
    李世民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給出了最終方案。
    “這樣吧。”
    “看在你們初次稱臣的份上，朕給你一個機會。”
    “這次的軍械，你們可以先賒著。”
    “但是，下次你們再來購買軍械的時候，必須把這一次的欠款，和下一次的費用，一並結清！”
    “若是還不上，那就別怪朕翻臉不認人了。”
    李世民的語氣不容置疑。
    鬆下苟透心裏飛快地盤算著。
    這條件雖然苛刻，但總比一毛錢都拿不到要強！
    隻要有了第一批武器，他們就能去搶！
    去搶蘇我氏那幫肥得流油的貴族！
    到時候，還怕沒錢還給大唐？
    他越想越覺得這筆買賣劃算，簡直是空手套白狼的究極版！
    “沒問題！陛下！完全沒問題！”
    鬆下苟透的眼睛裏重新燃起了光亮。
    他抬起頭，滿臉激動地說道。
    “陛下，既然如此……那您看，這第一批軍械的數量，能不能……再多給點？”
    “我們也好一步到位，直接把蘇我氏給幹趴下！”
    這家夥，還真是不見外，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李世民和程處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玩味。
    還沒等李世民說話，一旁的程處輝又懶洋洋地開口了。
    “錢不夠，拿東西抵嘛，多大點事兒。”
    他剔著牙，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你們東瀛，要啥沒啥，但有幾樣東西還不錯。”
    “比如說，你們那疙瘩的樹，長得又高又直，砍了運過來，能換不少錢。”
    “再比如說，你們的人……嗯，人口，也可以折算成錢嘛。”
    “還有你們天天吃的魚幹，曬幹了也能當軍糧。哦對了，還有魚油。”
    程處輝的話，讓鬆下苟透聽得一愣一愣的。
    樹木和魚幹他能理解，可這人口怎麽算？
    還有……
    “程大人，恕外臣愚鈍……”
    鬆下苟透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魚油，是何物？”
    程處輝瞥了他一眼，神秘地笑了笑，卻沒有解釋。
    “這你別管，以後你就知道了。”
    “總之，路子我給你們指明了，能不能發家致富，就看你們自己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鬆下苟透的肩膀”。
    “好好幹，我看好你們。”
    “爭取早日打敗蘇我氏，把錢給咱們陛下送過來。”
    鬆下苟透雖然還是滿頭霧水。
    但看著程處輝那“真誠”的眼神，心中頓時充滿了無限的感激和動力。
    他覺得，大唐真是太好了！
    皇帝陛下和程大人，簡直是活菩薩！
    不僅給名號，給武器，還貼心地為他們規劃好了還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