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來接阿秋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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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竺硯秋到VIP通道電梯口時,每個人都神色各異。
    他們,包括此刻還在樓下貴賓室裏等著的賓客都沒想到,本想今天來想辦法來蹭一把池夫人。
    最後什麽都蹭到不說,還被她將了一軍。我
    她根本不是來“視察”的,而是來做生意的。
    真不愧是“池”夫人。
    等了會,電梯紋絲不動,經理臉色有點難看地跟傅坤耳語了幾句。
    傅坤訓斥:“怎麽搞得!”
    “怎麽了?”
    傅坤有些尷尬,對竺硯秋道:“實在抱歉池夫人,這個電梯臨時出了故障。”
    “您看,要不要我給您先找個房間休息下?等電梯修好了您再離開。”
    竺硯秋見他隱有怒氣,頓時明白過來。
    看來,樓下有人要把她留下來啊。
    她不想被攪進渾水裏,也不想引人注意,從容笑道:
    “不必麻煩。他們沒見過我,隻看陣仗。你們別跟著我,我走樓梯下去就行。”
    “那怎麽行?”傅坤急道,“您是貴客,我們肯定要護送您安全離開。”
    “不然,池總那邊,我們沒法交代。”
    “不用交代。”竺硯秋沒再給他們勸阻的機會,直接對賀錚說,“認識你的人不少。你跟他們一起走普通電梯,幫我吸引火力。”
    “是,夫人。”
    “謝謝各位今天的接待,回見。”
    竺硯秋對他們一笑,從賀錚手裏拿過羽絨服和圍巾,竟真的往樓梯方向去了。
    傅坤他們還要追上去,就被賀錚攔住。
    年輕男人身量筆直,眉目沉冷,不卑不亢:
    “麻煩各位,配合我的工作。”
    竺硯秋剛走到樓梯,就聽見有人喊了句:“池夫人在普通電梯!”
    然後便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她心中感歎:池隕這條金大腿是真香啊,誰都想抱。
    她隨意紮了下頭發,小心地把那副什麽玫瑰放回包裏,大搖大擺地走下樓梯。
    卻在快到二樓時差點撞上一個人。
    “不好意思……穗穗?!”
    竺硯秋心中暗罵:晦氣!
    “你不是要離開京北嗎,怎麽在這?”竺望舒看了眼她來的方向,雙眼瞪大,“你、你從樓上下來的?”
    竺硯秋不想跟她扯皮:“讓讓。”
    卻被一把扯住:“說清楚,你到底來這幹什麽?”
    竺望舒驚疑不定:“該不會……”
    竺硯秋坦然與她對視。
    “……你也是來見池夫人的?!”
    竺望舒立刻警惕起來:
    “我說你怎麽上周在爸媽家突然說要離開,原來是聲東擊西。”
    “我告訴你,別癡心妄想。這地方不是你配來的,人也不是你能見到的!”
    竺硯秋好笑:“這麽說,你見到了?”
    竺望舒冷哼:“有序白在,我想見遲早都能見。”
    “這次的展品裏,有我們竺氏參與設計和製作的作品,主要負責對接的也是我。”
    “隻要池夫人對香氛珠寶感興趣,我就一定能與她搭上關係。再加上序白也拿下了Apex的項目,我們兩家的發展前景不可限量。”
    她用帶點憐憫的眼神看竺硯秋:“慈愛的父母,完美的丈夫,成功的事業,都會是我的。”
    “與、你、無、關。”
    說完,她試圖在竺硯秋眼裏找到點神傷,卻失望了。
    竺硯秋眼裏一片平靜,什麽都沒有。
    “那祝你成功。”竺硯秋毫不走心地丟下一句,匆匆離開了。
    “竺硯秋,你到底今天來幹什麽的!”
    竺望舒跺腳喊道。
    聲音在樓梯裏回蕩,無人應答。
    她憤憤盯著遠去的窈窕背影,突然瞄到竺硯秋手臂上搭著的羽絨服。
    似乎是件男款。
    她眯了眯眼,悄悄跟了過去。
    沒想到她這個妹妹看著老實,居然剛分手就能搭上別的男人。
    這件事如果陸序白不知道,那不就太可惜了?
    雖然分手是竺硯秋想得很明白後做的決定,可畢竟全心全意愛了五年。
    要說竺望舒的話她完全沒有觸動,是假的。
    她邊走邊穿上羽絨服,圍巾也圍上,把臉埋了進去,斂眉悶頭往前走。
    她從小怕冷,一到冬天圍巾就不離手。
    最喜歡把半張臉埋進去,給自己造出個溫軟的小空間。
    又暖和,又不容易被路人看出來,她在哭。
    以前每次感覺到爸媽毫不掩飾的偏心時,她就默默地圍著圍巾出門。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逛,在圍巾裏放肆流淚。
    她很小就會製香,喜歡給圍巾熏自己常用的香。
    今天這條也是。
    但鼻腔裏還聞到了木調冷香的味道,是池隕的羽絨服上傳來的。
    不知為什麽,這味道讓她煩悶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今天能這麽順利都是拜他所賜。
    而且他們結婚,他又是送公司,又是送鑽戒,她卻什麽都還沒給人家送過。
    就算是契約婚姻,也實在說不過去。
    竺硯秋打算回去後好好想想,給池隕也送份禮物。
    她一路沉思,照著記憶去找邁巴赫,到了跟前見司機沒在車外,就敲了敲車窗。
    沒反應。
    竺硯秋疑惑,抬手準備再敲一下時,車窗突然徐徐下降。
    竺硯秋嚇了一跳,看到池隕那下頜鋒利的側臉漸漸露出來,詫異:
    “你怎麽來了?”
    池隕如霜的眼神從她耳垂刮過:“耳釘呢?”
    竺硯秋指了指包:“放裏麵了。”
    “戴著。”
    “不用了吧,都完事了。”
    主要太貴了,她戴著心理壓力太大。
    “戴著。”他重複,語氣沒變,卻隱有威壓。
    竺硯秋認命地把耳釘重新戴上。
    池隕著才滿意,看向她別的地方。
    她的眼睛有點紅,鼻頭也是。
    小小一個人裹在他的羽絨服裏,蓬軟的厚圍巾圍著。
    像清晨剛睡醒,從被窩裏探出腦袋來的小貓。
    他喉結輕滾,逼自己移開視線,給她開門:“自然是來接阿秋下班的。”
    竺硯秋心口驀然一燙。
    到了車上,暖氣很足,她脫了羽絨服和外套,由衷地對他說:“謝謝。”
    池隕沒應,嘴角卻隱隱是上揚的弧度。
    車窗重新關上,黑色邁巴赫低調地離開雲亭中心。
    地下車庫恢複寂靜。
    竺望舒從一輛車後站起來,點開剛剛錄到視頻又看了一遍。
    怕被發現,她離得有點遠,努力放大也看不清跟竺硯秋說話的是誰。
    但是她無比確定,對方是個男人!
    而且就是那天晚上,送竺硯秋回陸家拿東西的那個人!
    好妹妹啊,你還真是我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竺望舒一次次重播視頻,眼裏滿是興奮的神采。
    這時,突然來了電話。
    竺望舒看了眼來電顯示,眼睛一亮。
    “媽,我正好要跟你打電話。你猜我剛才見到誰……”
    突然,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話筒裏的人不知說了什麽,讓竺望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整個人如遭雷擊,失聲喊道:“你說什麽?!”
    同一時間,竺硯秋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她揚了揚唇角,按靜音後丟了一旁。
    十幾個未接來電後,對方隻能無奈又卑微地發來信息:
    【穗穗,能不能先別走?回家一趟好不好?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