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5：30分，回到現實的沈翼，躺在蛛殼吊床上似睡非睡。
    “滴”一聲輕響，桌上一副眼鏡亮起微弱綠燈。
    躺在蛛殼吊床上的沈翼眼睛睜開，如昨天一樣在末世忙碌一夜，但他沒有絲毫困倦的感覺。
    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火種教材全科版”裏為何會有一副眼鏡？
    這副眼鏡可能就是讀取設備，還有一種可能是，這是這副AR眼鏡，用來在末世進行無紙化學習。
    比VR眼鏡好的一點是，AR眼鏡並不影響正常對外界的觀察。
    地鐵冰河紀末世前的國家是什麽模樣，是什麽促使他們開發這種，應對文明毀滅級的“火種教材全科版”。
    這很聯盟，即便文明毀滅但隻要知識傳承還在，那麽文明必然重生。
    那他們又為何要把穹頂高大的地鐵，修建在老地鐵下麵的更深處。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因為那副帶充電接口的眼鏡，此刻已經充飽了電，這才是他一直期待的事。
    沈翼猛地從蛛殼吊床上坐起，盯著那副已亮起綠燈的AR眼鏡。
    “呼”沈翼輕輕籲口氣，他知道自己像阿裏巴巴一樣，正麵臨著一個巨大的寶庫。
    成敗，在此一舉！
    隻要能讀取5D石英玻璃硬盤裏的內容，他就將掌握超前15年科技。
    當然，除非如他猜測的那樣，裏麵裝的是高中以下知識。
    把眼睛戴在眼睛上，立即視野裏就出現了AR眼鏡（增強現實眼鏡）的界麵，一個新奇的世界立即在眼前展開。
    牆壁浮現半透明菜單，虛擬寵物貓躍過茶幾，窗外天氣數據懸浮空中。
    他感覺自己像終結者，不管看到什麽，都會出現名稱，甚至還給出參數。
    比如看到茶幾，居然告訴他，80公斤/最大承重。
    雖然挺好奇，但沈翼也有點失望。
    尤其當他戴著AR眼鏡，望向那塊透明的石英玻璃塊，並沒有得到他希望的反應。
    AR眼鏡迅速掃描了玻璃塊，並給出名稱——“石英玻璃硬盤”，可並沒有出現什麽“讀取數據”的提示。
    很花哨，但這又有什麽用！
    歎中氣拿起金屬盒，沈翼打算把石英玻璃硬盤裝進保護艙裏。盡管無法讀取，這也是不得了的寶貝。
    當AR眼鏡掠過金屬盒，他驚訝發現，出現了一個詞匯“5D玻璃硬盤讀取裝置”。
    “啥！”
    他驚訝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學校的“5D光存儲讀取係統”他看過圖片，那家夥有台微波爐那麽大。
    而眼前這東西……它的大小，比那塊“全科教材”的石英玻璃塊大不了多少，像個使用固然硬盤的硬盤盒。
    把金屬盒拿在手中，在燈光下翻來覆去仔細察看。很快就在金屬盒上找到個充電接口。
    沈翼埋怨自己，為何一開始忽略了這個小鐵盒。
    插上電，小鐵盒直接亮起。
    “不知道它的讀取速率怎麽樣？”對此沈翼存疑。
    現實裏南安普頓大學（2021年）演示的5D石英玻璃存儲係統，讀取速率約 1 MB/s。
    京都大學（2023年）通過多光束並行讀取，速率提升至 10 MB/s。
    與固態硬盤8GB/s的讀取速度相比，實現5D玻璃硬盤的讀取速度就是渣渣。
    AR眼鏡蹦出來個對話框：“發現“5D玻璃硬盤讀取硬件”是否安裝無線通訊協議。”
    “安裝！”
    發完命令，沈翼打開激光剃須刀的盒子，拿出裏麵隻有指甲蓋大小，和A4紙差不多厚的小玻璃片，裝進盒子。
    AR眼鏡的畫麵一閃，接著一份文件憑空出現在眼前。
    令人失望的是，如同沈翼預估的那樣，它的讀取速度簡直慢到不可救藥。
    文字如被困住的蟻群，從左上角艱難滲出。他習慣性地想向下滑動，但那些本應完整的段落，卻仍停留在"正在加載"的虛影裏，光標在句末喘息般閃爍。
    “艸！”
    沈翼狠狠罵了句，大概5秒後整個文件才完全顯示出來。
    “50頁，居然有整整50頁，廠家瘋了嗎，說明文檔寫那麽多做什麽……”
    吐槽的時候，他的慣性思維甚至沒意識到，詳細的激光剃須刀的說明書對他來說，會是多麽寶貴的技術資源。
    扉頁左上角有一行小字——本產品說明書出自“天工熔爐組織”——Celestial Forge（簡稱：CFTG）
    下麵主標題是：《激光剃須刀技術及操作指南》
    隨後沈翼驚訝發現，AR眼鏡中出現的文件，居然是詳細技術資料，甚至連圖紙都包括在內。
    其詳細的程度，居然到了根本不需要逆向工程，能直接組織生產的程度。
    他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天工熔爐組織’是不是有病，它用昂貴而精密的石英玻璃硬盤存儲的說明書，甚至詳細到直接開源的程度！”
    隨即他就想到更深刻的現實，猜測也許這個什麽“天工熔爐組織”，想顛覆現有資本與科技研究，相互深度捆綁的發展模式。
    這種模式下，無疑科技發展會被資本和政治裹脅，因此各種利益糾葛，而嚴重阻礙科技發展。
    就像馬斯克就曾經說過——“如果你依賴專利來保護你的競爭力，那說明你已經停止了真正的創新。”
    沈翼感覺，這個“天工熔爐組織”未免太過於理想化。畢竟，沒有收益就不可能有創新的動力。
    如果說他們是技術公益組織，那沈翼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這是件需要深刻思考的事情，暫時可以扔到一邊。
    甚至他連“全科教材”都沒有打開，照“激光剃須刀”說明書的讀取速度，那麽大一場恐怕要讀到明年才能打開。
    而沈翼今天的第一個打算是，他要先去趟生物研究所。
    記得嗎，他有巨型輻射蛛的蛛血、毒液要賣。至於絲囊，暫時他還沒有想到用處。
    無菌瓶沒有，隻好從家用醫療箱裏找來幾隻新開封的醫用注射器，毒液與蜘蛛藍血各吸取了15毫升。
    又取來蠟燭點燃，用蠟液封住注射器出口，算做臨時無菌瓶。
    借著等研究機構開門前的時間，他做了早飯，而且照例新到手的蛛肉，不給妹妹吃。
    自己吃的是青椒炒蛛肉，給妹妹準備的是韭苔炒鼠肉。
    把她從地下室中叫起來，
    感受了下，磚混結構的地下室倒不算太熱，而且沈翼已經決定，要是今天的烤肉以及烤饅頭賣得好，那就給地下室裝個空調。
    “琪琪，你看家，要是昭姐姐來了，你就要她給我打電話。”
    沈嘉琪並不回答老哥的話，反而盯著蛛肉問：“哥，那白白的是什麽肉，而且……而且人家也想吃！”
    麵對饞嘴的小吃貨，沈翼狠下心沒有答應。異界的食物，自己試過中午沒事，才可以給妹妹吃。
    就在這時，他目光中突然出現奇異變化。
    AR眼鏡掃描著的妹妹的表情，直接給出了一個定義“渴望”。
    “這……這家夥居然自帶微表情識別？這功能未免強大到逆天的程度，隻是不知道它識別速度與精準度如何。”
    AR眼鏡帶微表情識別不是什麽新鮮事，結合人臉識別技術與紅外傳感器，以及心跳傳感器能達到70%的識別率。
    隻是速度慢得讓人受不了，故此很少有人加載這個程序而已。
    不動聲色，沈翼勸著妹妹：“聽話，琪琪就吃鼠肉饅頭，要是……中午哥給你做蛛肉吃。”
    “哄人，誰家豬肉是白色的。”
    啃著鼠肉饅頭，喝著疙瘩湯的沈嘉琪嘟著嘴，一臉不樂意。
    隨著她話音落下，沈翼視野中AR眼鏡已經給出“懷疑、抗拒”的標注。
    上前一把扯住妹妹耳朵，沈翼輕聲道：“是輻射蛛的肉，不是豬肉。記住，如果有人問，就說這是阿拉斯加帝王蟹的肉。”
    “哥，啥是輻射豬！”
    想了下，沈翼用手機播放，昨夜監控拍攝的畫麵。
    從鏡頭裏看到昨天夜裏沈翼戰鬥的場麵，沈嘉琪看到巨型蜘蛛，嚇得小手捂著嘴。
    突然她手小手抱著沈翼的胳膊：“哥，咱不去，咱再也不去那地方了，那地方……好害怕……”
    看妹妹掀掀嘴唇一副要哭的模樣，沈翼拍拍她的頭。
    “傻丫頭，沒聽人說過，風險越大收獲越大。有的時候，為了好的生活，咱們就必須冒一點險。”
    “可是，哥，那大蜘蛛好可怕……”
    “琪琪，白色的是什麽肉？”沈翼突然問。
    還在擔心的沈嘉琪沒反應過來，已經脫口而出，“蜘……”反應過來又道，“阿拉斯加帝王蟹，嗯，是阿拉斯加帝王蟹的肉！”
    “乖，琪琪，任何人問，一口咬定懂不懂！”
    吃過飯，沈翼並沒有再騎收廢鐵的電動三輪，而是騎了輛破自行車。
    出門前試了試AR眼鏡的功能，把不需要的比如物品識別，包括微表情識別都關掉，這個AR眼鏡耗電有點凶。
    換了件幹淨衣褲，除了黑了許多，他整個形象重新變成一個在校大學生的模樣。
    7：35，成片的電動車擁擠在道路上，他們多數與沈翼騎行方向相反。
    他們的目標是城北工業區，而沈翼的目標是未央大學城。
    那兒是高科技企業集中地，沈翼打算帶著蜘蛛毒液與藍血去那兒碰碰運氣。
    8：00，沈翼停下破自行車，往那棟金諾大廈走去，那是“金諾精準醫學科技有限公司”的實驗基地。
    雖然他心中早有準備，然而還是碰到了今天的第一次挫折。
    “找誰，有預約嗎？”
    穿著黑色帶反光條作訓服的保安，左胸是DNA雙螺旋與未央宮重合的lo，右胸口袋沿上吊著員工名牌。
    沈翼客氣道：“你好，我沒預約，我想找你們商務拓展部，我有些生物標本想賣給他們。”
    像這種研究公司，往往都設有“商務拓展部”或者類似的部門。
    比如他們會聘請捕蛇人采集蛇毒，或者捕捉稀有樣本的工作。
    他們就是沈翼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