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還在繼續，隻不過這次目標從小院，變成立在桌上的電池。
    “我說沈翼，你看著不像個騙子啊！為了詐騙，你連激光蝕刻技術都用上了？”
    林逍伸手想把放在中間的電池，拉過來仔細查看。
    “嗯，你說得對，騙人不對，所以這電池是假的！”
    沈翼才不想讓林逍拿走電池，他留下準備自己招人逆向研發的。真要完成逆向工程，它的價值何止千億刀。
    林逍皺眉，看著沈翼微笑而又故意盡顯誠實的臉搖頭：“不對，隻有騙子才會顯示你現在的笑容，這電池是真的！”
    雖然得出這個結論，但他又皺眉，
    “可是……這些數據是不可能的，特X拉都幹不到這水平啊！”
    是啊，如果電池上標稱的數據是真的，那麽這枚電池的價值是無價。
    所有電池廠商都會拿股份來換，甚至直接開一億美元的天價。
    要是拍賣，那價格就隻有天知道了。
    可如果是假的呢？
    沈翼靜靜喝了口桂花酸梅湯，思索了下才道：“真是假的，我從廢品裏弄出來，打算找個電池廠家……然後……”
    然後什麽，他沒詞了。
    他嘴皮子真的沒那麽溜，不然早學文科去了，又何必啃理工科的大部頭數據資料。
    指著沈翼，林逍朝寧海瑤說：“寧律師看到了吧，這傻子就不會做生意，他連忽悠人都不會。”
    寧海瑤道：“林先生，我給您一個免費建議，這個電池你應該買下來。萬一它的參數是真的，隨便估值1個億都不貴。”
    人家奶凶律師的手段，比起沈翼那是厲害多了，一句話說得林逍立即起疑。
    目光在沈翼與寧海瑤之間轉來轉去，試圖判斷這是不是兩人玩的雙簧，要忽悠自己家的錢。
    沈翼肯定不會，他連謊話都說不圓。
    但是，這個寧律師會不會，那就很難說了。
    “這樣吧，鑒於這電池來曆不明，沈翼又一再說是假的，給你把債免了，電池給我！”
    林逍說著，伸手要把電池拉到自己身邊。
    “啪”沈翼給他手背一下。
    “開玩笑，我沒打算賣，你在這兒嘮叨什麽！”
    說著沈翼拿起電池要離開，可林逍一把抓住電池尾部，死活不鬆手。
    “加小院產權！”
    林逍感覺是時候甩出殺手鐧了。
    “不行，萬一你買去了，過兩天跑來說我騙人，或者幹脆報警抓我，我圖什麽，不賣！”
    “沒事，我簽免責條款。”
    林逍感覺沈翼的勁頭似乎又漲了，比他在學校踢球時的勁頭還大，他兩隻手拚命拽著電池。
    “那也不行，實話給你說，這是用來研究廢舊電池，低溫拆解回收技術的樣品，怎麽可能給你。”
    仔細觀察沈翼的表情，感覺這次他似乎說的是真話，然而林逍還是感覺有點疑惑。
    如果數據是假的，那又何必鄭重放在實驗室。
    你拆解就拆解，何必費力搞激光蝕刻，貼張標簽紙不好嗎？
    更重要的是，從電池外表數據，個別殘損部位看，激光蝕刻絕不可能是近期進行的。
    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對林逍說：“可別傻，這肯定是跨時代的技術。”
    但林逍還是納悶，這種東西在各個電池廠家，都會當寶貝放實驗室，怎麽可能落到沈翼手中。
    “哦～沈翼，我知道了，你特麽沒做珠寶大盜，改當技術小偷了。告訴我從哪個實驗室搞來的，給你100萬美刀！”
    一旁原本有些無聊的馮雅愛，立即被驚得半張著嘴發呆。
    她沒想到兩人爭奪的廢舊電池，居然值700多萬RMB。
    “姓林的，你不要含血噴人，去打聽打聽，我天天都在收破爛，哪有時間去偷別人的技術！”
    手上加勁猛然一拽，林逍被他拽得半趴在餐桌上。
    但握緊電池的手指，絲毫沒放鬆。
    沈翼喝道：“林逍你鬧夠了，放手啊，你特麽還想明搶不成。”
    “你報警唄，給帽子叔叔說，我搶你廢電池！”
    身體被沈翼拉得半伏在桌上，但林逍心中越發肯定，這電池是真的，不然沈翼為何拚命要證偽呢。
    商場經驗豐富的他很清楚，對手想辦到的事，就一定不能讓他辦到。
    “噯，我說你們兩個好了啊，商務談判讓你們搞得好像小混混火拚噯。這樣，電池放我這兒，你們兩個仔細談好不好？”
    寧海瑤說著，伸手去拿電池。
    兩個男人尷尬對望，然後一同鬆手重新坐回椅子。林逍還整理下頭發，恢複下風度。
    沈翼吐槽：“我說林逍，都告訴你電池是假的，你幹嘛這麽不依不饒！”
    林逍道：“和你開始對院子競價的原因一樣，你越強調是假的，我越不能放手。”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行不行。是真的，這電池是真的，上麵標稱的數據也是真的，這總行了吧！”
    沈翼說著，端起飲料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冷飲，一口灌下去，努力壓住心中火氣。
    感覺這家夥就像滾刀肉、牛皮糖，還塗了502，甩都甩不脫那種。
    林逍再開口前，先訓了馮雅愛一句，“給我倒杯冷飲，光讓他喝，一點眼力勁都沒！”
    馮雅愛撒嬌似的白了他一眼，但林逍根本連她看都不看。
    對著沈翼道：“哈哈，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我告訴你……你現在證真，反而更說明電池就是真的，開價吧！”
    就在沈翼與林逍爭執得不可開交，寧海瑤卻在悄摸摸地，用自己的平板錄像。
    當然不是錄沈翼與林逍，而是悄悄記錄下電池的參數。
    “林逍，我再告訴你一遍，這電池不賣！”
    “沈翼，那就看你想保住什麽了，院子、電池，這兩樣東西，今天你總得讓我拿一樣。”
    瞬間，沈翼感覺被人捏住了喉嚨。
    院子當然誌在必得，這是通末世的唯一橋梁，比起電池更重要。
    隻要能去地鐵冰河紀，廢電池還不是有的是。但就這麽被林逍拿走電池，又感覺不甘心。
    恰在這時，寧海瑤插嘴輕聲道：“翼哥，家重要！”
    沈翼扭過頭去看寧海瑤，隻見她目光裏似乎含著什麽特殊意味。
    奈何，搞理工的人真的搞不清，別人使的眼色是什麽意思，甚至連AR眼鏡都第一次出錯——“共謀暗示”。
    有個鬼的共謀，我真該賣本微表情的書好好讀讀，不然都看不懂提示這怎麽行。
    心中權衡了下，盡管內心不甘，但他得承認寧海瑤說得對。
    家更重要！
    “好吧，你真想要肯定要簽保密、免責條款，不過光債務與小院產權可不夠。雖然我不會做生意的，但電池數據為真，就遠不止這麽點錢。”
    聽到沈翼鬆口，林逍身體明顯一鬆，又道：
    “你說得不錯，如果電池是真的，那很值錢。但你一直說是假的，所以……”他擺出遺憾神情，輕輕搖頭。
    “我說林先生，人家翼哥不賣，是我說的先顧家，才給了你機會，你拿出點誠意好不好！”
    “唉……”歎口氣，林逍顯得有些無力，“100萬！”
    不等沈翼說話，寧海瑤已經叫道：“是美元啦，拜托林先生，以後帶上幣稱好不好了啦！”
    “當然是美元，我一分鍾掙多少，小生意誰談！”
    說著對沈翼道：“嗯，不過台妹說話就是嗲，”又轉臉對寧海瑤道，“寧律師，一會談完了，我能不能請你喝一杯。”
    這時，給林逍端來冰水的馮雅愛臉色一凜，狠狠白了眼寧海瑤。
    後者正色搶白：“林先生，再說這種無聊話，我告你騷擾哦。我保證就算你再有錢，都會被拽到法院讓大家臭了啦！”
    林逍又對沈翼道：“你說得對，還真夠凶的，不過這種奶凶奶凶的感覺，還真招人的喜歡！”
    沈翼皺眉：“能不能好好說話，踢球那會其實我還挺佩服你，感覺有商業精英的風範，看看現在，怎麽變流氓了！”
    說話間，他的手也學著談小院時，林逍的作派，稍稍抬了抬拳頭。
    “寧律師看到了吧，直男就是這麽無趣，連開玩笑都不懂。”
    給了林逍一個大大的衛生球，寧海瑤不耐煩道：“林先生，我的時間很寶貴，拜托你快點加錢了啦！”
    “好吧、好吧，你說加就加，200萬！”向寧海瑤挑挑眉頭，林逍又道，“沈翼，該知足了！”
    沈翼沒了主意，悄悄看向寧海瑤。
    雖然那個電池裏的技術真的很值錢，但現在賣給林逍的價錢，他還真的有些拿不準主意。
    寧海瑤不動聲色，但AR眼鏡這次正確認識了她的回答——繼續。
    沈翼抬抬拳頭。
    “沈翼，虧你是個直男，什麽事都要看台妹律師的眼色，你真不襯這幾百萬美元！”
    聽到林逍的話，馮雅愛臉如死灰。
    早知道沈翼這麽一會，把幾千萬玩弄於股掌之間，自己又何必做掉兩人的愛情結晶，便宜那個台妹律師。
    尤其看著寧海瑤胸前的那枚紅碧璽，她羨慕的眼珠都想粘在上麵。
    可惜……
    然而這時卻是林逍給了她最致命一擊。
    “好啦，一口價，400萬刀和院子，債權一筆勾銷！”
    天哪，2800多萬RMB，對於馮雅愛而言，這已經足夠她風風光光過一生，還能讓工薪階層的爸媽，覺得光宗耀祖。
    因為她肯定，沈翼根本不會阻止她花錢。
    直到這時，她似乎才感覺到，沈翼真正的好處在於——寵她！
    打印保密協議的時候，沈翼輕聲問：“海瑤，電池這價格讓給林逍，我真有些不甘心。”
    寧海瑤向他擠擠眼：“安拉，我的翼哥哥，我保證電池進不了他家的實驗室！”
    沈翼神使鬼差道：“你又要找你師兄？”
    “說什麽呢，”寧海瑤白眼飛甩，“當然不能找師兄，這事他們可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