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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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鋒接過筆錄本,打開,裏麵的口供很詳細。
    問,【他什麽時候去的家裏。】
    白麗:【剛吃完午飯,他一進門,就說律師已經死了,他怎麽知道的?焦文傑的死,肯定和他有關。】
    問,【他還說了什麽?】
    白麗:【他讓我聽話,要不然就打死我】
    問,【這情況發生幾次了】
    白麗:【離婚以後的第二次】
    問,【離婚多久了?】
    白麗:【三個月】
    問:【為什麽離婚】
    白麗:【家暴】
    白麗說,她認識錢江那年,上大四要實習,正好去了錢江的公司。
    那是個建材公司,錢江是老板。
    傳說這老板沒有上過大學,高中畢業就下海幹買賣了,到現在不過二十幾歲,就有了自己的公司。
    她很佩服。
    麵試,她通過了,做了老板的實習秘書。
    她一門心思想學點經驗,不怕苦不怕累,老板讓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
    可是老板太熱情了,她累的時候,會讓她在老板辦公室休息,渴的時候,老板會給她遞水,甚至情人節,送她玫瑰花。
    她覺出了不對,她有男朋友,就是焦文傑,她還打算等正式畢業,就跟焦文傑結婚。
    花沒敢收,也在刻意保持距離,甚至琢磨著,該不該換一份工作。
    當時,焦文傑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實習,非常忙,有時候幾天見不著麵。
    她想和他商量商量,根本見不到人,就給他打電話,怕他擔心,隻說,工作不順心,別的沒提。
    焦文傑說,“換,等我以後成了大律師,我養你,你就在家畫幅畫,遛遛狗。”
    白麗笑了,“得了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考慮兩天,白麗寫了封辭職信,交給錢江。
    錢江也不生氣,把工資給她,多給了一個月的,還說,正好公司團建,順便給她送行。
    白麗不好說什麽,就去了。
    團建去了十幾個人,吃飯的時候,錢江把白麗要走的事情說了,提議大家給她餞行,一人敬她一杯酒。
    白麗酒量不行,喝了兩口,覺得頭暈,錢江很貼心地,幫她換成了飲料。
    她越喝,暈得越厲害,後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過來的時候,她和錢江,睡在一起。
    白床單的一抹血,紅得刺眼。
    她慌了,第一反應是報警,錢江抱住她,求她不要報警,還說是真心喜歡她。
    隻要她願意嫁,錢,車,公司,房子,全都給她。
    那時候年輕,出了這種事,她真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更不知道麵對焦文傑。
    破罐子破摔,答應嫁給錢江,和焦文傑提出分手。
    焦文傑找過她,問她為什麽分手,她說她喜歡錢江,更喜歡錢江的錢。
    焦文傑無話可說,轉身走了。
    剛結婚那兩年,錢江對她非常好,甚至蹲下幫她洗腳。
    可是慢慢地,情況不對勁兒了,她想上班,錢江不讓,還說,外麵男人太多,他受不了那些男人看他老婆。
    白麗和他商量好久,他才鬆口,說生個孩子,就同意她去上班。
    白麗也想要個孩子,可是他們都結婚幾年了,一直懷不上,就提出去醫院檢查檢查。
    錢江同意。
    兩個人檢查完,大夫說錢江弱精,白麗懷孕的概率,非常小。
    又過了些日子,意外地,白麗懷孕了。
    那天她拿著檢查單回家,想把這消息告訴錢江,錢江不在,一直到半夜才回家,喝得醉醺醺的。
    到了家,就把白麗壓在床上,白麗掙紮,一遍遍告訴他,她懷孕了。
    錢江可能沒聽清,也可能根本不信,撕碎她的衣服……
    孩子……沒有了。
    白麗心徹底涼了,提出離婚,錢江不同意,讓她死了這條心。
    錢江的生意越來越差,賠了不少錢,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都喝醉,喝醉了就撕扯白麗的衣服。
    白麗有一點反抗,他就動手……
    ………
    程鋒合上筆錄本,抬眼看錢江,“說吧,把焦文傑,帶到哪兒去了?”
    沉默半天,錢江輕哼一聲,
    “我想把他送回家,誰知道他半路上醒了,非要下車,就下去了。”
    “你好心!?”小李有點聽不下去。
    “他在哪兒下的車?”程鋒一點不著急。
    錢江說:“忘了,那天下著雨,我哪兒記得住。”
    “走的哪條路。“程鋒問。
    “回家那條路。”
    “回誰的家?”
    “……焦文傑的家。”
    “沒路過河邊?”
    錢江臉色一變,“我……”
    “這是交管局資料,證明你那天晚上,開車路過河邊。”
    程鋒捏住檔案袋的繩子,一點點打開。
    裏麵是一份書麵文件,還有電子照片。
    把電子照片輸入電腦,照片顯示在大屏幕上。
    都是違規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麵,半夜下著雨,也能看清車牌號。
    一張一張,把錢江那輛車的行動軌跡,記錄得清清楚楚。
    焦文傑的家在市區,車卻是往郊外開的,這和證詞不符,說明他又說謊了。
    “去河邊幹什麽了?”程鋒語氣還是不輕不重的,特別有耐心,越是這種語氣,越讓人害怕。
    小李都覺得身邊涼颼颼的。
    證據鏈完整,根本沒辦法反駁。
    錢江猶豫一會兒,靠在椅背上,開了口,“我第一次見白麗,她穿著條白裙子,頭發又黑又亮,長到腰了。很漂亮,像個仙女。”
    “我受不了別人男人看她,也受不了她對我愛搭不理。”
    “那個律師,他憑什麽!”
    “他家裏有老婆孩子,還一邊辦案子,一邊勾搭我老婆,最後還他媽裝情聖。”
    “他就該死!”
    “那天她過生日,我本來想去看看她,一下車,就看見焦文傑了。”
    “他除了去我家,還能去哪兒,他進的是我的房子,睡的是我老婆。”
    錢江兩隻手抬起來,狠狠砸了下桌子,“她找誰都行,就是不能找焦文傑。”
    錢江說,那天他去小區,想給白麗過生日。
    沒想到一到小區門口,就看見焦文傑了。
    焦文傑一個家的人,他憑什麽!
    錢江越想越生氣,本來想上樓砸門,焦文傑出來了。
    他一路跟著焦文傑來到酒吧,坐在角落裏,看著他一杯一杯地喝,醉成一灘爛泥。
    有個女人,往他身邊湊,他拒絕了,還說,
    他有老婆。
    他有兒子。
    他要回家。
    “真他媽裝。”錢江眼睛都紅了,“我什麽都沒了,他憑什麽有老婆,有兒子!”
    他說,他扶著焦文傑走出酒吧,把他扔進車裏,車開到河邊,把焦文傑推進了河裏。
    那天下著雨,四周漆黑,水花濺起一下,就恢複了平靜。
    錢江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我什麽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我能見我老……白麗一麵嗎?”
    ……
    天已經黑了,白麗還在,她靜靜地坐在角落裏,等結果。
    審訊室門打開,程鋒和小李出來了。
    白麗站起來,似乎想問點什麽,張了張嘴,沒問出來。
    小李告訴她案子情況,並把錢江的要求,轉述給她。
    她搖頭,隻說:“我能去見見焦文傑嗎?”
    案子沒有疑點,程鋒整理好證據材料,裝進檔案袋,吩咐,“小江,通知焦文傑的妻子,來領屍體。”
    “是。”江源轉身走了。
    老王遞過來一個筆錄本,“這是小黃毛的筆錄。”
    “偷手機那個?”程鋒接了本子。
    老王抱著保溫杯,“嗯,偷盜搶劫過程很激烈,還經過了一番搏鬥。”
    搏鬥?
    有人受傷,案子就嚴重了。
    程鋒翻開筆錄本,小黃毛的話,就跳進眼睛裏了,
    【我要知道,那小萌妹是警察……】